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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Part 23 ...

  •   “元芳,元芳。”
      “嗯?”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元芳回过神,只见柳湘湘盯着自己:“你师姐呢?”
      “去找玄慧师叔了,”柳湘湘单手支着下巴,“她一回来就过来这里,现在去玄慧师叔那里请安去了。”
      元芳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你师姐脸上的伤……”
      柳湘湘见他问起这个,傍晚的山间也常起风,想到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就起身去扶元芳:“我送你回房吧,咱们去房里慢慢说。”
      元芳也不推辞,就着她的手起身,待脑中空白过去,才迈步往房里走。
      “妙善师姐是玄慧师叔唯一的关门弟子,听其他师姐说这二十五年来玄慧师叔一直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
      柳湘湘让元芳侧靠在床上,又倒了杯水给他,继续道:“五年前,我刚被送上峨嵋,日夜思念娘亲,哭闹不止,妙善师姐比我年长七岁,又自小生活在山上,见了我心生怜悯,师父忙时顾不上我,她便没日没夜地陪在我身边;三年前的中秋夜,师姐不知从哪里听来说后山洞穴里住着一只六耳弥猴,那猴子极其灵性,到了夜里会全身发光。”
      “我心性好动,又对山里的事物特别好奇,便央她带我去那山洞;起初我们举着火把往里走,也没什么异常,后来我闻到了股很特别的香味,就像那晚在地缝闻到的香味一样,只是那洞里的香味要浓烈些,再后来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我是在戒律堂的佛像前醒过来的,玄慧师叔很生气,扬言要打死我为妙善师姐谢罪;师父为了给玄慧师叔一个交代便把我赶出了师门,并让我发誓今生今世都不踏进峨嵋半步。”
      “所以,你师姐脸上的伤是你伤的?”
      柳湘湘点点头,“我也是下山的时候听送我的师姐告诉我的,说那晚我就像发了疯似的,见人就砍,幸得师父和玄慧师叔来的及时,我才没伤了师姐的性命,只可惜……”
      柳湘湘想到妙善脸上的伤就心痛难忍,“离开峨嵋的三年,我唯一在做的事就是为师姐找能医治好她脸上伤疤的方法。”
      “所以,你才去了那么多地方,懂得那么多的世家功夫?”元芳想起这几日她与自己讲的武林世家的各路功夫,问道。
      柳湘湘沮丧地应道:“懂得多有什么用,我还是没能帮上师姐。”
      元芳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师姐不会怪你的,她长的那么漂亮,心地又好,而且我看她对脸上的伤疤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在意,心自清凉,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唉,师姐自小命就苦,听师父说,她妈妈生下她就离家出走了,是玄慧师叔一手把她带大。”柳湘湘说完又挥了挥手,道:“不说这个了,你也下床活动好一会儿了,我扶你上床休息休息罢,待会儿我帮你送饭过来。”
      元芳摇摇头拉她坐下,疑惑地问道:“你说三年前在后山洞穴闻到了和苗寨地缝里一样的香味?”
      柳湘湘点点头,道:“对呀,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对那个味道那么熟悉;只是这峨嵋离那苗寨如此远,怎么会有相同的香味呢?”
      元芳紧皱着眉头,道:“那日我掉下悬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柳湘湘半支着头,略想了想,才缓缓道来:
      那日元芳掉下悬崖九死一生,那男子力大无穷又招招致命,柳湘湘伤了阿幼那男子便红了眼睛发了狂,直直朝柳湘湘挥剑而来。
      狄仁杰被逼至崖边,那男子突然抽身他反应不及,二宝又离的远,就在众人以为柳湘湘终是逃不过此劫时,一个紫色身影凭空而来,发着寒光的长剑穿透那男子的身体,众人惊诧之余,那紫色身影又凭空消失于无形,仿佛刚刚不过是鬼魅一般。
      寨老和大巫师领着一群勇士来到祭坛,在密室里找到被剖腹的朵雅和惨死的代卡;巫医给阿幼喂了救心丸和苗疆特制的伤药,可惜药能救命却救不了心。
      三日后,阿幼抱着她病重的阿娘跳下了他们先神的栖身之地——地缝。
      阿幼走之前告诉我们,那男子是她阿娘最小的弟弟,姓韩,名唤世栋;三岁时拜了一名隐居在崖底的侠女为师,只可惜他并无学武天资,武功招式也只学会了意,长年累月下来,倒是内力深厚。
      长年与世隔绝让韩世栋的性格变的阴沉内敛,想法也越来越偏激。
      因为无人诉说苦闷,他便常常行走于悬崖峭壁,以此消耗内心日益剧增的烦燥。
      直到有一天阿妹在打扫祭坛时被一只野猪袭击,韩世栋听见呼救声将阿妹救下,两人暗生了情愫;阿妹常去清理祭坛,韩世栋便时常去那里陪她,一来二去,两人已是如胶似漆,一日也不能分离。
      阿妹的嗓子小时被烧坏,说起话来声音难听,经常被小伙伴们嘲笑,慢慢的便不再爱说话;而韩世栋从小就只与阿姐相伴,阿姐因为阿爹阿娘的事经常以泪洗面,也不爱与他说话,现下与阿妹相识似是找到出口般,常常有说不完的话。
      韩世栋的声音低沉,阿妹也爱听他说话,韩世栋鼓励阿妹开口,两人常常坐一起一聊就是一天。
      阿妹嫌自己的声音难听,韩世栋便求了师父,得了一味草药,煮了几次给阿妹吃,阿妹的嗓子竟也神奇般的好了。
      而在此时,阿郎又为阿妹定了亲事,阿妹反抗未果,与韩世栋相伴时便时时为他唱歌。
      寨子里的人在夜里听见的歌声和仰阿莎与朵雅那晚在祭坛听见的歌声,其实都是阿妹在唱给自己的情郎。
      阿妹的嫁妆阿郎已准备的差不多了,两家大人也定下了具体的婚期;阿妹心里越来越急,如果不是阿幼母亲的病突然加重,或许阿妹早就与自己的心上人远走高飞了。
      寨子里的巫医说阿幼母亲得的是一种内脏会烂的恶疾,后期会肚大如萝,靠近的人亦会受其传染。
      阿幼身为巫女,自小接触的便是神灵至上之说。
      从自己母亲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她便不再信先神,因为她是汉女,她只相信她自己的神。
      她从韩世栋的师父那里听来一个传说:传说上古时期,万神初生,世间有童男童女五百;有神体弱,便日食童男童女各一,五百日后元神俱强。
      阿幼最先是从外面的寨子里偷小孩,试了几次后没有用,心想阿娘的病是在寨子里染上,或许要寨子里的小孩才有用,便又偷了寨子里的两男两女四个孩子,而她阿娘的病依然没有好转。
      直到那日,阿妹伺候阿幼母亲喝药时无意划伤手,一滴血滴在阿幼母亲干枯的手上。
      少女鲜活的血与行将就木的老妇干枯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阿幼看着阿妹吹弹可破的肌肤和阿娘枯黄干谒的脸,一个残忍嗜血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渐渐成型。
      阿幼并不知道韩世栋在亲手打造那尊杀死他爱人的神像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也不知道那晚她在祭坛上接受活祭,而祭坛下的密室里韩世栋用爱人的鲜血祭祀自己的阿姐时,又是一种怎样癫狂的画面。
      阿妹死了,死在了她最爱的人手里,当那一根根铁针刺透她的皮肤,刺进她的骨肉时,她并没有感到冰凉,而是有一种由衷的幸福。
      她不恨阿幼,反而在心底里感激她。
      因为,在不久的某天她就要嫁作他人妇,而那个人,她并不爱。
      死了也好,至少自己的命可以救他相依为命二十年的阿姐,这是今生她唯一能给予他的礼物。
      阿妹丰盈的胴体刺激着韩世栋的神经,温热的血溅到他的手上、脸上,热度穿透他的肌肤,在他渐渐冰凉的心上烙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烙印。
      阿妹全身上下的血被放进一个木桶里,阿幼母亲躺在里面,奄奄一息。
      韩世栋从阿妹身上取下两根肋骨,他要用这两根肋骨做两个牌位,葬在阿妹喜欢的那个悬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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