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受复仇记》吃鱼的小白兔

12、第十二章 带兵打仗的都爱耍无赖

　　这几天酒楼有些闹，无漪天天跟着子苓混日子，两人打打闹闹，没了沈青在时的安静。而沈青一直在做崖香的跟班，崖香一边处理自己的事，就会一边跟沈青说都哪些要注意。

　　“无商不奸，你不用到哪都做老好人，要圆滑一些。子苓虽然古灵精怪，但总不会用到正途，这些还要靠你。”崖香带着沈青从一个庄子出来，随口嘱咐几句，沈青是个老实本分的清雅公子，生的又白净好看，他担心会被欺负，经商的事磨练着就行了，主要还是为人处世，不必太温和。

　　沈青连连点头称是，按照崖香的行程，接下来该是回去查看今早送去的账目了，会忙到很晚，沈青也会跟着一起学学。可这回还没进门，沈青就被拦下了，顾轩拉着沈青不叫走，看上去有些无赖。

　　“沈青，我就赖定你了，你即便打我骂我杀了我，我也不再离开你。”顾轩像个尾巴似得紧紧地跟着沈青，后者转了方向去酒楼，并且加快了步伐，一脸嫌弃的看了顾轩一眼，就没再理他。顾轩紧追不舍，死皮赖脸的和沈青套近乎，温声细语的哄，似乎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可怜巴巴的。

　　眼看着沈青直接进了酒楼，根本不在理他，顾轩心里很低落，他拉住沈青的袖子，低下头去小声开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啊，我改，不要躲我，不要不理我。”

　　沈青停下了脚步，脸色有些难看，他转头盯着顾轩，眸间带了水汽，更多的是怒色“顾轩，你当我沈青是什么？当初是你食言，我当初能说服自己像个女人似得坐上轿子嫁你，是为什么？”说着泪水夺眶而出，他已经泣不成声“我是个男人，却要嫁给你，是为什么！当初我全心全意对你，把整颗心都给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顾轩，你没资格站在我面前，你给我滚！滚！！！”沈青歇斯底里的喊叫引来了一群人围观，即便沈青一身的傲骨，此时在别人看来也像极了泼妇怨妇，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事情经过，也不明白沈青说的是什么，却还是本着看热闹的想法站在那。顾轩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错了，沈青逃避他不理他都理所应当，谁叫自己伤了他的心。可他不想放弃，他不会就这样走开的，不会再扔下沈青一个人，再也不会了。

　　“沈青，再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顾轩不是能言善辩的，如今只能简简单单的说出这一句，话语里满是哀求。子苓透过窗子看到这一幕，叹息一声：“他还真是百折不挠，沈青都表现这么明显了。”

　　“滚！”沈青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转身走向二楼，那犀利嘎嘣脆的言语并没有击退顾轩，他依旧死皮赖脸的跟着沈青，一步不离。沈青时而用余光看一眼他，直接走到子苓所待的地方，笑着打了声招呼。子苓意味深长的在他和顾轩两人间看了眼，打趣道“侯爷原来很闲嘛，自家夫人走到哪，就跟到哪。”沈青怒瞪他一眼，脸上却出现了可疑的红晕，桃花粉面美艳可爱，看样子他心软了，只是心中的傲气搓使他开不了口，即便有台阶也要犹豫很久，不过这已经叫顾轩很高兴了，他决定再接再厉。

　　再说江南这边，林茵茵被原封不动的送回去，那是奇耻大辱。她生的娇憨可爱杨柳素腰，家境又好，是多少世家子弟踏破门槛想求来的，偏偏他顾轩如此羞辱，林茵茵岂可修？所以她千里迢迢来到了长安，看看那个把顾轩迷得神魂颠倒的狐媚子究竟长什么样。这一打听，林茵茵更是气得发抖，沈青一个戏子都能一朝窥得天颜成为皇家子嗣，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得到那么多，而她林茵茵没有？所以林茵茵黑化了，她的手下得知沈青是和楚子苓走的很近，而楚子苓是怀王一党，这样来说找怀王死对头的党羽，保准没错。这样做着打算，来到了长安皇家子弟最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回味楼。

　　“客观里面请，您几位啊？原来是和二爷一起的，二楼星月阁，您随小的来。”

　　店小二一声高喝，只见他把两个华衣公子往楼上请，林茵茵旁边的丫鬟俯身压低声音：“那是恒王的门客，想必店小二口中二爷就是恒王。”

　　林茵茵颔首，嘴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脸蛋两边还有小酒窝，可爱得很。他吃了些东西，也没等多久，恒王和一众门客就出来了，好戏也就开始。

　　林茵茵站在街上咬着下唇，满脸泪痕一副委屈的样子，小丫鬟在一旁哄：“小姐您别哭了，不值得，咱不值得啊。”

　　这时恒王才出来，一身浅紫色便服，发冠利索的束起，五官端正长相清秀，只是眼底多了邪气，很不搭调。他正好听到林茵茵那惹人怜惜的声音抽泣着开口，还引得围观者甚多。

　　“他顾轩欺人太甚，当初和沈青许下了终身都不说，后来嫌弃沈青是戏子，娶我进门。如今沈青出人头地，他顾轩就可以把我丢弃，我林茵茵是那么好欺辱的？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么，沈青他是沈家庄一户佃农的孩子，由于那家人养不起，就送到了戏班，他才不是什么皇家的人。”

　　丫鬟忙堵了她的嘴，急切道：“小姐不可乱说，这是要杀头的。”

　　恒王与一旁的公子哥对视一眼，然后拨开人群走了过去，温声开口：“在下季源，可否请小姐过府一叙？”

　　听到季姓，再看他们的穿着，都知道是非富即贵，围观的人识趣的走开了，林茵茵疑惑的打量他，推拒两句直到对方几乎是命令一般的话，才不得不点头。

　　恒王虽有些小计俩，但算不得聪明，三言两语被林茵茵蒙骗了过去，恒王那天起就把林茵茵奉为贵客招待着。不过恒王不聪明也不可能是草包，他还是命人查了一番，这一查疑点出来了，还真有一户佃农承认沈青是他们送去戏班的，不过此事皇上竟然没查到，只能怀疑是怀王从中作梗。这般天真的想着，恒王迎来了早朝那天，恰巧怀王自称有事没去，其实事实是怀王要去找崖香，三天后酒楼开张，他们聚集在楚宅聊天商议开张时有什么要弄得，就连顾轩也死皮赖脸的去了。

　　“要我说，那天要请杂耍，热闹啊！”子苓美滋滋的幻想着，君熙马上否定了“俗不俗，那样会乱哄哄，就请戏班进楼里唱，反正也有为歌舞姬准备的台子，这样就能边吃边看，省的乱。”

　　“还是君熙带了脑子。”沈青出口赞同，顾轩附和，其他人默认君熙的想法，纳兰无漪很想支持自家子苓，奈何他也觉得太俗，其他人开张都这么做，他也照搬，那样就没新意了，不好玩。子苓撇撇嘴很不满，他很喜欢热闹，风雅什么的，不热闹。不过大家都喜欢这么办，他也只好顺从了。厅内正聊得热火朝天，一个小厮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不好了不好了，呼呼……大少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崖香呵斥一声，那小厮喘好半天气，才急忙开口“锦衣卫把咱们府围起来了，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

　　什么！！！

　　众人一惊，纯钧马上带领手下出门去，准备问个究竟，就在绕出各种庭院假山，将要到大门口时，两个带着龙牌的铁卫拦住了去路，那两人是皇帝亲卫，只认令不认人，眼前的嗣亲王对他来说，不过是主子下令叫带去的人罢了，所以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看着纯钧，不卑不亢“主上有请府上诸位。”

　　“可以，只是你要告诉本王，究竟怎么回事？”纯钧收起了平时温雅的样子，杀气四溢咄咄逼人，那铁卫不为所动，倒是怀王的暗卫走了过来俯身低语几句。纯钧微微一笑，收敛了锋芒“那你们等我把他们叫来，我可不希望你们吓到他们。”他们点了头，纯钧快步走向正厅，大家也都焦急的等着，纯钧立即解释那些人的来意。

　　“是朝堂上恒王说有认证证明沈青出生自沈家庄，此事足以叫父皇起疑心，不过我相信一定是恒王从中作梗。此事往大里说就是我谋划了一切，往小里说，无非是沈青自己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根本无从判断，不过欺君是逃不了的。”

　　“怎么会这样？”沈青踉跄一步“我自幼在戏班长大，哪听说过什么沈家庄，怎么会？”沈青本无意于这些东西，可无妄之灾牵连了这些人，他心里最难受。

　　“事情紧急，由不得细想，子苓和君熙你们乔装一下藏起来，君熙可以说是从没来过这里，子苓也可以是贪玩溜出去了，一定要藏好，伺机而行。”纯钧吩咐了几句，他不会有事，大不了禁足，纳兰家手握兵权，掀不起大浪，最危险的还是沈青和楚家。子苓也不推脱，他已经决定去找师父，叫他们帮忙，他们最近去长安郊外墨山居过二人世界了，在长安玩够了的他们是不会乱跑的。子苓带着君熙藏到了后院假山的洞穴里，纯钧见他们安排妥当，也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由铁卫带领进宫。此时宫内大小官员齐聚，除纯钧之外所有人都侯在了殿外，纯钧行了个礼，面色不变依旧温文尔雅。

　　“皇儿倒是清闲，不来上早朝，跑去楚家。”皇上淡淡的看着纯钧，不温不火语调平静“近日就别往外跑了，在王府好好安生几日。”

　　“儿臣遵命。”他知道皇上已经很给面子了，只是好脾气和他说，而不是直接下令禁足。纯钧起身站在一旁，最前面一身蟒袍的太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看来是打算隔岸观火，因为无论如何此事都牵扯不到他，最多也就是对手势力薄弱一些，他坐收渔利。吴王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恒王意味深长的看了怀王一眼，他不保证就此除掉他，不过削弱势力是最起码的，只要沈青的身份之事惹龙颜大怒，就会牵连一些人，楚家首当其冲，纳兰家多少会波及。皇上没和纯钧多说什么，直接召见沈青，其他人暂时没什么关联，也就叫在外面候着了。沈青心情一直低落，垂着头走进来行了大礼，皇上没叫起，盯着这张脸端详，觉得与自家弟弟简直一个模子刻得，所以才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就是那个小侄子。不过这若是有心人而为之……

　　这般想着，皇上脸色沉了下来，他本就多疑，再涉及当年的事，就更不得不多想。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沈青，皇上冷声开口：“沈青，有人查实你并非豫亲王遗孤，你可有话说？”

　　“皇上，沈青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皇上若说沈青出身尊贵，那便是，皇上若说不是，沈青没话说，但求别因此波及他人。”皇上闻言脸色难看很多，恒王看时机差不多，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还寻到了沈家庄的一个认证，说是见到沈青回去过，不如宣她来看一看，是否认得出沈青。”皇上点头应允，没多久，一个素衣打扮的妇人就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磕头问安。

　　“朕听闻你见过沈青，你抬头看看可是他，又是为什么见到的？”

　　那妇人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几眼，触及恒王眼神，顺着眼色看到了一身浅蓝的沈青，才面向皇上低下头去：“民、民妇只是三年前见过，记不太清，不过看着左边这个蓝衣公子很像，只是当年他长得稚嫩一些。当时民妇去河边洗衣，刚好碰到他问路，问沈延住哪，民妇指给了他，还问了他找沈延何事，他说他是他家小儿子，特地回来看看。民妇记得沈延当年把小儿子送去戏班就没再接回来，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惊讶，这才记得深。”

　　纯钧一惊，看向沈青，沈青也震惊的看着那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妇人，忙开口解释：“沈青根本没见过这位妇人，更没有去寻亲，沈青一直不曾想找回自己身世，皇上明察。”

　　皇上的目光锐利几分，在沈青和那妇人间徘徊良久，看着沈青不像是在撒谎，不过片面之词哪方也不能轻信，转而看向纯钧“怀王以为如何？”

　　“儿臣以为不可妄加断论，最好着人进一步查实，当时是儿臣领他进宫，难逃干系，连带儿臣在内，还是先看管起来的好。”纯钧不会等着别人给下套，最明智的不是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强词夺理，而是如何自保，不要叫别人有理由定罪。皇上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又问“楚子苓怎么没来？”

　　“他跟随他师父去采药了，和太医署告了几日假。”怀王说的谎话皇上怎么也信几分的，况且有楚崖香在，楚子苓一人不碍的，也就挥了挥手“沈青一干人等暂且禁足映辉苑，严加看管不得擅自出入，此事从长计议，散朝吧。”

　　这几人被关在皇宫的消息子苓很快就收到了，他们两个先在沈青房间找有什么线索，很快就从一个锦盒里找出了一块玉佩，质地是上好的墨玉，上写着豫亲王三个字，由盘龙做的雕饰，一看就华贵非凡。

　　“看来这是豫亲王的，不知有没有用，拿着吧，咱们一起去找你师父。”君熙拿起锦盒就叫上子苓赶紧走，若是被抓住了，可就不好了。两人换了不大显眼的衣服，躲躲藏藏就到了墨山居，寒江子正晒药，素娆在一旁闲得无聊围着寒江子转，见子苓来了，寒江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叫他两个过来坐。子苓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素娆思忖片刻，发射信号叫来了手下。

　　“此事不能等他们查，是非黑白颠倒也说不定，我派人这就去查。君熙你回去吧，不出意外应该不会牵扯到你，子苓就留在这，别人问起就是和你师父出去了。”

　　“恩，君熙你去吧，顺便还能了解一下我哥哥有没有事。”

　　“这样也好。”

　　两人道了别，子苓跟个小尾巴似得跟着寒江子，始终敛着眉，不言不语。

　　“去把白芍拿来。”寒江子摆弄着竹筐里的药，小声吩咐，子苓哦了一声就去拿了，寒江子看看他手里的药，再看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摇头叹息“看你，白术和白芍都要分不清了，它两个可差远了。你别急，还有为师在，不会有事。”子苓有些委屈的扁扁嘴，才发觉自己拿错了药，放回去又换了白芍拿过来，依旧高兴不起来，寒江子只好叫他去歇着，又换了素娆围着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