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 水晶宫借花献佛 满庭芳改弦更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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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笃”之声由远渐近，方狐狸听得这涤人心魂的声音，从铜面人忽现忽走的惊愕失望中渐渐清醒，灵台渐渐清明，剪刀停在半空，也不知道是想剪还是想留。
“拆字看相，算命啊”。
伴随着喊声，一相士手持招魂幡，狂笑着径直向方狐狸走来。只见他生得唇红齿白，道骨仙风，美中不足的是这相士略显孱弱，有点女气。
这相士笑得桌惊椅摇，摄人心魄，方狐狸眉头一皱，放下剪刀，声音似千年寒冰：“你笑什么。”
闻听此言，相士忽地停住笑声，双眼朝方狐狸一瞪，似是责怪般，“我笑我的，与你何干？”
一句话把方狐狸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相士顿了顿，向着方狐狸道：“那你刚刚又哭什么？”
“难忘恩怨难忘你，只为情痴只为真”，方狐狸淡淡说道。
“原来姑娘自诩痴情”，相士言语之中，颇多讥诮之意。
方狐狸闻言，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相士看到方狐狸这般动作，“姑娘嗔念未消，何以能遁入空门。再者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姑娘根本就堪不破一个‘情’字，释道二门中只怕都没有姑娘的去处。”
“自性迷，佛即众生，自性悟，众生即佛。若不经历苦情，何言堪破情关，一辈子参佛礼禅的人，恐怕根本悟不了什么是佛。”
相士哈哈一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然淡淡浓浓都归于尘土，那又何必在乎剪发与否的形式呢。”
方狐狸登时了悟于胸，朝着相士施礼道：“多谢大师点化。”
相士微微含笑，“我不是大师，是相士。”说完，转身踏步而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时时勤拂拭，无处染尘埃。”
声音虽轻灵，总觉得有些嗲气。
方狐狸望着相士远去的背影，叹道：“萧嗲嗲居然做了道士，真是世事变幻无常啊。”
徐莱刚刚在一旁看二人打哑谜般，不过现在师父已是有了生气，心中大慰。因自己师父自捧那本《西厢》开始，就如行尸走肉一般，而今才算有点人气。
“莱儿”
“师父有何吩咐？”
“我们既然来到这儿，就和上越门再无关联，什么事情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徐莱一脸坚毅：“恩，莱儿只要跟着师父，就不怕千难万险。”
方狐狸望着徐莱坚毅的面孔，把本想说的话生生止住，“千难万险自然不怕，只怕情字磨人。”
徐莱和王清青梅竹马，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莱儿，那我们不妨把这满庭芳经营起来吧。这地方乃是上越门往浙东的必经之路，而这一路上，荒无人烟，若在此间开个茶馆旅店，我们的生计应该不成问题。”
徐莱听得频频点头，转念一想，不对，问方狐狸道：“师父，可是开茶楼的资金从哪里来呢？”
“不急，我师妹陶三娘子长住水晶宫，富可敌国，为人又颇重义气，我这里修书一封，你带着这封书信去找三娘，请她出资相助，相信她必定会慷慨解囊。”
“是，师父，事不宜迟，我明日就启程。”
方狐狸取下那把自己随身常用，视若珍宝的青钢剑，交与徐莱，“此去水晶宫，路途遥远，带上为师这把宝剑，也可作防身之用。”
“师父，你呢？满庭芳离上越门只有大半天的脚程，你在此……”
“为师不妨事，断肠筑既为武林三宝之首，想必有其过人之处，待为师好好研习之后，定保无虞。你早些休息吧。”
一间建造得如同宫殿的山庄四面环水而居，“水晶宫”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徐莱泛舟而上，知是已经到了，走上岛去，朗声道：“袁派门下后学晚辈徐莱请见水晶宫宫主。”
里面早有一人出来迎接，把徐莱引至厅上。
却见厅上已有客人，好一个美人，眉尖若蹙，眼波如水，水蛇腰，削肩膀。
“宫主既有客人在此，晚辈先行回避。”徐莱道。
“回避什么，都是一家人。”陶三娘子看到徐莱，是一脸惊喜。
徐莱向着三娘盈盈下拜：“徐莱拜见师叔。”
三娘忙把徐莱扶起，指着那个美人儿道：“莱儿，来，见过百花门傅派门人裘妹妹。”
“裘妹妹好。”
“莱姐姐好”，裘MM嫣然一笑，灿若星辰。转身对三娘道：“还请两位前辈届时一定赏光。”
只听得厅外一阵响动，一书生蓝布青衫，缓缓而来，分明是水晶宫宫主竺书生。这书生虽说已做了宫主，仍不改当年书生模样，依旧那么儒雅敦厚。
“小娃儿，你回去告诉令师公，他的大婚之喜，我夫妇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此先行谢罪了。”
竺书生声音虽柔和，却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可是……”裘MM还待再说什么，竺书生似乎看出裘MM无法交差，望了望三娘，冷声道：“三娘最不喜男儿家薄情负义，留妻再娶。我们若去，只怕会扫了大家的兴，令师公如若追问，不妨实言相告。来人呐，送客。”
裘MM一走，三娘才露出真正的笑脸来，抚着莱儿，叹道：“自那日钱塘道上和师姐话别，算起来已有七八年没见了，想不到莱儿都这么大了。”
“师叔，莱儿是奉师父之命，前来向师叔借银两的。”徐莱趁三娘高兴的当儿，提出借银子之事。
三娘一脸困惑。徐莱拿出方狐狸所修书信，交给三娘，道：“师父托我将书信交与师叔，请师叔过目。”
三娘接过书信，方狐狸在信中只说见满庭芳地段甚好，想开个茶楼，请师妹资助，对于叛出上越门之事，只字未提。
“原来师姐想开茶楼。”三娘征询似地望着竺书生。
竺书生笑言：“既然你师姐有此意向，我们定当竭力相助，你们师姐妹情深，我就不做恶人了。”
三娘娇嗔：“你哟”，转而对徐莱道：“莱儿难得来一次水晶宫，师叔没什么相送，这水晶宫中宝贝，都是俗物，送与你只会招惹麻烦，这样吧，师叔今日就教你一招‘借花献佛’吧。”
“这可是你师叔的看家本领，连你师父都不会呢。”竺书生笑意盈盈。
“谢师叔。”
第六回南方有嘉木丽水青茶香飘满江湖筑草为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回 水晶宫借花献佛 满庭芳改弦更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