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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发糖的耗子 ...

  •   一刹那,华特想到小时候听过的关于魔法生物的神奇传说,想到有关政府神秘生物实验的无数传闻,想到教堂里的上帝雕塑,想到外星人,冷汗透得胸口一阵冰凉。
      这显然超出了他二十几年的科学认知,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华特搓了搓胳膊上渗出的一片疹子,低下头干涩地开口。

      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小耗子,刚发出一个音,却发现小耗子肚皮朝上躺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挣扎着。
      华特瞬间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
      “又摔了!每次见你都在摔跤,不知道小心点吗?真是笨死了!”华特满脸嫌弃地责备道,伸出两根指头把小耗子拉起来,轻轻放在地上 。

      莫提墨用爪子捂住嗡嗡作响的脑袋,可怜兮兮地抬起头。
      要不是为了给他个亲吻,她至于摔一跤吗?摔成这样还要被骂,华特真是欺负她不会说话!
      唔,头好痛,不会撞出脑震荡吧!

      华特察觉到小耗子异常的举动,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在掌心。
      “头碰到了吗?让我看看。”之前的怀疑全部抛在脑后,此刻华特只顾得上察看莫提墨的伤势。他掰开小耗子的爪子,手指在那一片轻抚过去,果然探到一个鼓起的花生大小的肿包。
      莫提墨疼得吱吱乱叫,华特赶紧缩回手,看到指尖没有血迹,松了口气。

      “没事,没有流血,”华特看到莫提墨的爪子又想往头上摸,赶紧拉住她,“别碰,万一你的指甲把那里抠烂就糟了。”
      莫提墨扁扁嘴,眼睛里目光暗淡,没有事情分散掉她的注意力,脑袋上的伤疼得越发厉害。
      华特被那眼神揪得心脏一疼,手指拂开肿包周围的灰色毛发,低下头在肿起的地方轻轻呼气。

      一阵阵凉风抚过头顶,疼痛似乎随之被吹散。
      莫提墨扬起脖子,看到华特幽深的眼眸中写满专注和心疼,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老鼠的影子。
      炽热的灯光下,这一幕像照片一样,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莫提墨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佟佟”的声音像鼓点一样,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莫提墨,别忘记你现在是一只耗子!”她捏起爪子,默默告诫自己。用摇摇欲坠的理智在窜起的火苗上泼下一盆冷水,压下心头不切实际的幻想。
      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吱吱!”莫提墨叫了两声,用脑袋蹭蹭华特的掌心,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难受,让他不用再辛苦。

      “不疼了?”华特停下来,看到小耗子的眼睛里依旧毫无光彩,怀疑地问。
      莫提墨在他的掌心里蹦蹦跳跳,示意他把自己放到地上。
      “好像还蛮精神的。”华特摸摸下巴,把手贴到地面让她自己爬下来。

      莫提墨灵活地爬到地面,刚转过身,就看到华特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含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既然你没事,那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小耗子,你有没有名字啊?”
      莫提墨不理他,爪子地上磨着,心里却在想:又来了,明知道她听不懂还硬要拉着她唠叨,这情商实在堪忧啊!
      刚才她竟然觉得心动,唉,一定是脑子给撞坏了。

      华特似乎没看到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自顾自地说:“没有啊,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这样以后好叫你,要不然总叫小耗子小耗子,怎么和别的耗子区分开呢!”
      “我有名字。”莫提墨吱吱叫道,她才不要华特随便给她改名字呢。
      “听不懂你说的什么,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华特大手一挥,无视掉莫提墨的意愿,狡黠地挑起眉角,“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对了,先让我看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他抓住想要逃之夭夭的莫提墨,把她翻个身抱在手里。
      “色狼!”莫提墨悲愤地叫道,想要挠华特却发现爪子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退而求其次,努力用两只小爪子遮住自己的胸口。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在华特说完那句话后。

      华特看到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都渗出泪珠。
      他挠挠莫提墨软嘟嘟的肚皮,忍俊不禁地说:“真是可爱的反应,小耗子,这次我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你一定是个母耗子,第二,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莫提墨听到上半句的时候还激动地挥爪子,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身体顿时僵住!
      她松开双爪,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华特,眼神里写满难以置信。
      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老鼠听得懂人话这种荒唐的事怎么能有人猜得出来。
      太大意了!莫提墨懊恼地想,华特是什么时候发现异常的,不会是第一次她就暴漏了吧?
      如果说一只耗子还能让华特心生亲切的话,那一只怪物呢?一只从来没听说过的,听得懂人话的耗子,像童话故事里中了巫婆诅咒的人类,多么可悲!

      不过,华特的神色里为什么没有害怕?猜到给一个怪物喂过吃的,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莫提墨莫名其妙地想。

      华特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笑嘻嘻地说:“笨蛋!捂住胸口没有用,恐怕你不知道一件事情,想要辨认耗子是公的还是母的,最简单的办法不是看胸口,而是看下面。”
      他作势要把手往下挪,看到莫提墨惊恐和震怒的目光后,把手举起来。

      “亲爱的,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华特的目光像暖阳一般柔和,他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别担心,我发誓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经过刚才的事,他已经不像开始那般震惊。无论事实如何,他从这只耗子干净的眼神里感觉不到丝毫恶意,这就足够让他无法厌弃。
      在他看来,一个思想恶毒的人远远比一只会说话的老鼠可怕得多。

      莫提墨怀疑地看着华特,半晌后,慢慢伸出爪子,指甲一点点移动,终于和华特的手掌轻轻碰触在一起,仿佛签下了一份无言却郑重的约定。
      在伸出爪子的一瞬间,虽然她没办法说话,但已经对华特承认了自己的特殊。
      如果现在华特愿意,他可以把这件事录下来,无论是发给媒体还是寄给政府,她都将不得善终,却能让华特换来名声和金钱。
      但是她愿意相信华特,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命有多重,这份信任就有多重。

      “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怎么猜到的?”约定后,华特揉揉莫提墨的脑袋上的呆毛,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以后在别人面前少激动,你见过哪个耗子扑到人身上抱着亲的?”
      莫提墨耷拉下脑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错在这里!那完全是个意识的反应,当时脑袋怎么就懵了呢!
      华特看出她的自责,顺着她的毛安慰道:“别伤心,以后如果你实在想要亲的话,我就勉为其难让亲一个,记得别随便亲别人就成!”

      莫提墨顿时无语。
      以后等着她亲?做梦去吧!

      华特聊得太开心,一时忘了时间,等余光扫到墙上的挂钟时,这才一声惊呼:“居然十点半钟!糟了,你的小房子还没做好呢!”
      他赶紧放下小耗子,拿起地上的工具。
      “乖,你在旁边看着你的新房竣工怎么样?很快它就能建好。”
      莫提墨的视线滑过带着毛刺边的木板和几根生锈的铁钉,心里说:这绝对是我从小到大住过得最粗糙的房子。
      但是,也是唯一一个专门花功夫为她而建的房子。

      华特锯好木板,一边敲钉子一边说:“刚才我们说道哪儿了?噢,我不是要给你起个名字吗?既然是个女孩的名字,让我想想,你觉得莫提墨怎么样?”
      他瞅小耗子一眼,见她眼神恍惚,以为她没听清楚,又把名字清晰地重复一遍:“莫提墨,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小耗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点点头呗!”

      他用悠长的磁性的声音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莫提墨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他念第二遍,莫提墨才反应过来,华特不是知道她的名字,而是给她取的名字就叫莫提墨!
      没有比这更有缘分的事情了!莫提墨狠狠地点头,眼眶抑制不住渐渐湿润。
      之前不知听谁说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可是这一刻,莫提墨想,你错了!能再次听到有人叫她这个名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就知道你会喜欢!虽然我也不晓得为何,但就是觉得你应该叫这个名字。”华特敲下最后一个钉子,用力把它砸结识,然后放下锤头,将小房子拿起来转一圈检查一遍。
      “好啦,莫提墨,你的房子竣工了!”他像献宝似的把木屋捧到小耗子面前。

      莫提墨抬起爪子正要爬进去,华特突然跳起来大叫道:“等等,我拿个东西。”
      他在画桌上的一堆东西里翻了一会,终于找出来一根画笔和一罐红色颜料。
      “就是它!”华特跪在地上,拧开颜料罐的盖子,用笔蘸上满满的颜料,在木屋的房顶写下三个鲜艳的单词:
      莫提墨的小屋!
      下面画上四个花体数字,正是华特现在租的这间房子的门牌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发糖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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