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鹊踏枝惊雪

9、第9章

　　赵朵叹了口气，说：“新娘子真的很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苏苏应声道：“我也是。如果是我遇见了这么美丽的女子，我也很难保证自己不动心。”
　　赵朵说：“都这样了你还在为他开脱。”
　　“我是说真的。”
　　“唤作是你，再有十个这么漂亮的女子都及不上一个沈君博。沈君博到底有什么好？”
　　苏苏搓着冰凉的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已经成习惯了吧。”
　　赵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你还记得祁安安吗？”
　　苏苏看了赵朵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祁安安。
　　“你可能不知道，她还在等你。”
　　苏苏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思维空白。
　　祁安安比他们大一届，他们入校的时候，祁安安在学校里已经小有名气了。当然她的名气不仅仅和她的容貌有关。祁安安在她所在的美女如云的外语院里面也算是长得数一数二的了。然而祁安安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令她出名的亮点。照她自己的说法，她的容貌在她的整体魅力里只占了5分之1的地位。祁安安会唱歌、会跳舞、还会弹古筝、敲扬琴，同时还很会和人打交道。就这么一个多姿多彩的女子，当时却为了看似平凡的苏苏，连命也可以不要。
　　苏苏自嘲地笑笑：“我有什么好？”
　　赵朵问：“那沈君博又有什么好？”
　　当时，祁安安看上苏苏的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女生是可惜的，而男生自然是妒嫉的。刚得知这件事的赵朵盯着苏苏看了半天：你有什么好？苏苏说：我没什么好。
　　祁安安被拒绝的事闹得苏苏千人指万人骂，赵朵问：你怎么能拒绝这样的女孩子？苏苏说：我不喜欢她。赵朵说：脑子有毛病。
　　苏苏的脑子的确有毛病——他那个时候深深地爱着沈君博呢。他比祁安安更难过，至少祁安安能够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他呢，对着“苏家少奶奶”，连开个玩笑都要小心翼翼地，唯恐露出马脚来。他怕尴尬，更怕沈君博的目光。
　　祁安安问他：“是不是我不够优秀？”
　　苏苏摇头：“不，你已经够优秀了。”
　　“但是还不够让你动心是不是？”
　　苏苏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回答：“不，其实我已经动心了，只是还不足够接受你。”
　　祁安安追问道：“是不是已经有让你足够动心的人了？我和她比只能算是微不足道。”
　　苏苏本想说“是”，但是这个答案对于一个爱他的女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残忍。看着祁安安因哭泣而颤抖的薄弱肩膀，苏苏是怜惜的、心疼的，同时也是无奈的，他其实很想和这么一个多姿多彩的女孩子做朋友，但参杂男女爱慕之情的朋友是做不成的。苏苏只有长长的叹息。
　　祁安安默默地走开了。苏苏没有追上去，他以为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况且他也不懂得如何安慰，所以当第二天下课后听人说祁安安吞了安眠药意图自杀的时候，他震惊得不得了。他慌忙向人打听了祁安安所在的医院，急匆匆地赶过去了。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憔悴的祁安安时，内疚和不安立刻写在了脸上。
　　祁安安反过来安慰他：“别放在心上，我只是一时兴起，不是真打算这么做的。”
　　苏苏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祁安安突然明白——苏苏这个人天生就该被人好好照顾的，如果当初用一点心，自己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一个孤单无奈的下场。
　　苏苏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祁安安笑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连自己都觉得我做了件极大的蠢事，当时只是糊了脑蒙了心才会这么糟践自己。你倒是坐呀，可怜兮兮地站在那儿，真让人看不下去。”
　　苏苏依言在床尾坐下了。
　　祁安安看着他两手空空的样子，就取笑道：“探望病人哪有像你这样的？手上一点东西都不带，我现在不能吃么，好了总能吃的啊。”
　　苏苏大窘。
　　后来苏苏就学乖了，每天去医院之前都要苦恼一番，好不容易选好了礼物过去，却每每要被挑剔一番，不是百合不得她心就是香蕉不合她胃口，要么就是包装太土了，每次总要苏苏窘到耳朵红得透明的时候才肯罢休。好不容易等她出院了，苏苏才长出了一口气，后来才知道重头都在后面。祁安安借这次的自杀事件紧紧地缠在苏苏的身边，把他看得死死的，只是再也不提情啊爱啊之类的话了。她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苏苏，哪怕是沈君博私底下找上她，她也不让半分：“我就爱照顾他，我就乐意犯贱，我又不犯法，你凭什么管我？”
　　沈君博皱皱眉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祁安安一翻白眼：“我可没叫你养着，你有资格说我吗？”
　　沈君博闭上嘴不跟她理论，心里暗骂苏苏：看你都招的都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