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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同心结/剖尸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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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玉析收了惊讶,正色道。
他说罢不急不缓地从橱窗中拿出一瓶醋,一些碎葱白和数张白纸。他将碎葱白摊开,均匀的涂敷在死者的颈部和胸前,再用白纸蘸上醋盖在上面。
他做的这些,主要是为了查看死者被肤色掩盖的伤,云唤早就从书上看到过,不足为奇,只是没有想到着宋朝才有的方法,玉析居然会擅长,跟历史有些衔接不上。
何儒泽好像见怪不怪,并没有多惊讶,反而对云唤非常好奇,来到她跟前,问道:“刚才那些,你是如何得知?”
云唤听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失言了,有些不安,迟疑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玉析走过来打断道,“我娘子她从小看着我验尸,知道一些东西。不过她有傻病,清醒的时候会知道一些东西,以前的时候会说些有用的,但是刚刚说那些我反倒是听不懂了,看来这病越来越严重了。”
这话倒是让云唤有些错愕,本以为这次一定会露馅的,可没想到,这以前的云唤也是懂些皮毛的,只是她刚刚的话用了许多现代的专业术语,让玉析有些奇怪。罢了。这样也好,即使以后会说些什么也没那么容易被怀疑。
何儒泽惋惜地看着云唤,柔声道:“这一等就要一个时辰,要不二位到我们府上歇息,歇息?”
玉析沉默半响,看了一眼云唤,拒绝道,“罢了,就在这儿等便好。”
“那好,我让下人端些茶来。”白衣公子笑容依旧,说罢侧身朝身后的丫鬟小声吩咐了几句。云唤盯着尸体看着,越发地好奇,微微伸出手准备去碰那些白纸。
玉析立马拦住她,“这里的东西,你最好别乱动,在一旁看着就好。”
云唤暗自埋怨自己的不理智,连忙收回了手,乖乖地站在了一旁,揉了揉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何儒泽见罢,连忙问道:“玉少奶奶,是着凉了吗?”
云唤擦了擦鼻子,傻傻笑着,“没有,没有,没有。”
片刻后,一红一绿两名丫鬟走了进来,其中绿衣丫鬟端着茶,把茶分给了各位。
而红衣丫鬟则提着暖手铜炉,来到何儒泽的跟前说道:“少爷,拿来了。”
何儒泽嘴角轻扬,缓缓笑道:“把这个给玉少奶奶。”
“是,少爷。”红衣丫鬟行礼后,缓缓将手炉提到了云唤跟前,说道:“玉少奶奶,这是少爷让奴婢给您的。”
云唤从来没有见过那东西,仔细打量着,半天半天没有接过来,“这是?”
红衣丫鬟回道:“这是少爷给您暖手用的。”
云唤一怔,连忙接到手中,这个何儒泽还挺会关心人的,比她那挂名的老公好多了,想着便谢道:“谢过,何公子。”
玉析垂眸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手炉,露出一丝异样,大步走到尸体前,冷声道:“何公子,尸体差不多可以看了。”
何儒泽听罢,移动轮椅来到他的身旁,“拿开看看。”
云唤也连忙凑了过去。
玉析将纸拿开,用清水清洗着尸体上的葱白。
葱白洗净后,尸体略有些变化,最明显地方则是脖子上那一道道的抓痕。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抓痕?”何儒泽略有些惊讶道。
玉析没有理会他,而是伸手将尸体的嘴巴打开,用烛光在里面瞧了瞧,只见死者的舌头有些肿胀。
云唤正巧也看到了,全身一凛,立马说道:“会不会是喉头水肿?”
玉析和何儒泽抬头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在说胡话,都没有再问下去。
她见罢,又接着说道:“也就是喉部肿大,堵着让人呼不了气,最后断气而死。”
何儒泽一听,好像有这么回事,对玉析说道:“玉公子,你说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玉析没有回话,熟练地拿起刀,从尸体的喉部滑向胸部,将皮肤割开,然后再从刀口处,将整个喉部和胸部给扒开,露出一块块灰红色的肉和类似气管的管状物。
云唤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在心里叹道,着玉析剖尸的手法可真是简单粗暴啊!
剖完尸的玉析一边翻弄着那些血肉,一边正色道:“不仅喉部肿大,就连整个胸口也都是如此。”
“这种死法真是好生奇怪,既不是中毒,也不是暗器,难道是李公子本身就有急病?”何儒泽疑惑道。
“是过敏......”云唤弱弱地在一旁插话道。
“嗯,没错。”玉析接过道
何儒泽则一愣,摇摇头质疑道:“过敏?一般过敏死的死者身上都会有红斑,或者有曾经过敏所导致的癍印,可这李公子身上并没有这些迹象。”
玉析接过话道:“我曾经见过这类的症状,虽然没有红斑,但真的是过敏。”
云唤本以为玉析会说出一大堆道理来的,谁知道他都是凭经验断定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原理。好吧,她也懒得解释了,反正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既然李公子是死于过敏,那凶手又会是谁呢?”何儒泽一边说着一边沉思起来。
玉析一边收拾着尸体,一边问道:“他得罪了哪些人?”
“南街卖菜的柳大娘,西街锁匠胡大爷,虞河边捕鱼家的海大哥。他们家的女眷都有被李沪给糟蹋的。”何儒泽回道。
“只有这些?”玉析反问道。
何儒泽点点头,“是的。”
“这三家人,谁与李府最亲近?”玉析又接着问道。
“让我想想。”何儒泽沉默半响,继续说道:“南街卖菜的柳大娘应该会比较亲近一点,她经常会去李府送菜。”
“嗯,除了她,另外两个人都不会是凶手。”玉析将手套脱掉,漫不经心地说着。
何儒泽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凶手是个女人。”玉析说着走到门口拿起斗篷。
“为什么是女人?”这次是云唤忍不住问出口。
玉析一边披着斗篷一边回道:“死者背部上有类似玉镯的淤青,应该是凶手在行凶时留下的。”
何儒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我看得不够仔细。”
“告诉何县令,明天将柳大娘还有和李沪最为亲近的几个女眷一起带到衙门,开堂审理。”玉析戴上篷帽后继续道,“明天,我也会来。”
“谢过玉公子,既然死因已经找出来了,剩下的我自会处理好,不必再劳烦你了。”何儒泽微行礼道,语气倒是不如之前那般谦和,多了一丝坚决。
“嗯,好。”玉析冷哼一声,看向云唤,说道:“走,回家。”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云唤还在想着他们刚才的话,被他这么一喊,整个人一愣,略显慌张地跟了过去。
原本走在前的玉析突然脚步一停,转身看向云唤手里的手炉,冷声道:“还给他。”
“啥?”云唤一头无雾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手炉,这才明白,连忙回去将手炉还给了何儒泽。
何儒泽握着手里的手炉,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扬着眉毛笑了起来。
立在一旁的绿衣丫鬟冷声道:“少爷,那玉少奶奶好生奇怪,根本就不是傻子。”
“在他玉析的眼里又有谁不是傻子呢?”何儒泽一边说着,一边推动着轮椅,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