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初霁》雨散白

35、他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叶杪，你和叶琛身边的那个小助理熟吗？”
　　叶杪反应了一会儿，暗自腹诽，怎么大家动不动就要和她提叶琛啊，她是有多没用，走哪都得笼罩在叶琛的光环之下……不对，有一只，对，就是坐在她斜前方姓晋的那一只，貌似从来都没提过这茬诶。不过他们离她有点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叶杪理了理思绪，一脸认真地看向了顾袖苒:“不熟。”
　　“那你觉得叶琛对她是认真的吗？”顾袖苒接着问，右手端着酒杯似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但眼神里的失落却让叶杪一览无余。
　　叶杪淡哂，余光扫向斜对面的晋默霁，那人似是察觉，抬眸，浅浅一笑对上她的目光，清晰的轮廓，俊秀清隽的侧颜，唇角是最干净的弧度。她愣了愣说道:“应该是认真的……”
　　叶杪的眼神些微的朦胧，想要收回，却发现那人已低垂下了眉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别处，这是在干嘛。叫她别不好意思，一直看着他吗？
　　呃，这样的他，让她开始无所适从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深不浅，不明不白。
　　这种早已失了泾渭分明的情感，让她束手无措……
　　“是吗。”顾袖苒的声音低了低，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叶杪噤若寒蝉，也将酒杯端起，只是将唇沾湿便弃了杯……
　　顾袖苒抿唇，开始发凉的目光轻轻略过异常的叶杪和其它两个人的身上，然后淡淡地笑了笑:“叶杪，我们去他们那边玩吧，两个两个地在一起聊天多没意思。”
　　“好。”叶杪应声，跟着顾袖苒坐了过去。
　　这回离另外的那两个人就更近了，本来是因为无聊所以才坐过去的，可现在坐过去了，却变成四个人一起无聊……
　　叶杪翻翻白眼，伸手毫不客气地在颜澈的肩上重捶:“呀，颜澈。好久不见怎么这么拘谨了，话都不给我说一个。”
　　“小丫头下手也太狠了点，我不想说话我还有错了我，没人权……”颜澈弯弯嘴，点点流光从黑眸中闪过，像是黑暗的夜空中微微有了些光亮。
　　叶杪笑，看着他的表情带着些歉意:“颜澈呀，恭喜你毕业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什么时候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他一把抓住叶杪捶在他身上的拳头，温热的指将她的掌轻轻摊开，然后紧紧地握住，“我现在就在做我想做的事。”
　　叶杪微怔，带着些怒气地想要抽手，半晌却又作罢，看向了正对着她的某人……
　　那人兀自温柔地笑了，注视着她，眼神交汇的那一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是昔日里的薄凉翩然，也不是平时的促狭冰冷……
　　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他多少有些在意的吧。
　　就像是被冷落的感觉，不是需要，不是喜欢。
　　只是那种心里落差，那种有差别的对待，是个人都会感到难过。
　　她的心好像被一团黑云遮住，随时都有可能翻云覆雨了，烦……
　　“颜澈，放手。”她推了推跟前的人，语气略微不悦。
　　颜澈玩味一笑，识趣地收手:“不是你让我做我想做的事吗？出尔反尔，这可不厚道。”
　　女孩子的脸，说黑就黑，叶杪狠狠地抽了手，当即对着颜澈就是一踹:“叫你放手就应该听话……”
　　夜已深，人渐醉。
　　颜澈蹙眉，唤了酒吧老板就要结账，边签字还边嘟囔:“少爷我大度，不跟你们计较，这些酒水全算在我账上。”
　　“本来也就你喝得最多好吗……”顾袖苒拍了拍他的头，觉得好笑。
　　其实，真正喝得最多的，另有其人……
　　……
　　顾袖苒是跟着颜澈一起来的，他俩走了另外一个通道提车去了……
　　可是叶杪是和晋默霁一起来的，所以她只能灰溜溜地跟在他后面，好丢脸！！！
　　跟前的那人背对着她走着，略微昏暗的灯光下，他那不疾不徐的身影与黑暗交汇，格外的孤绝料峭……
　　“晋默霁，”叶杪快步跟了上去，其实刚刚出电梯玄关的时候她就想叫他了的，“你等等。”
　　颀长的身影略一微怔，侧身向她看去，目光灼灼:“怎么了？”
　　“呃，没什么……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她其实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来着……-_-
　　晋默霁微哂，几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发凉的指尖一瞬被他握住，暖意渐升。
　　“走吧。”他浅浅道，格外温柔、有力。
　　叶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蹦出胸膛了，两个人原本步调就一致，现在还牵着手，好暧昧哦。他们好像才认识三个月吧……
　　“小晋，今天你和颜澈说了什么呀。”叶杪问，一面还不忘盯着他的表情。
　　他低垂着眸，为那声“小晋”感到好笑，原来她撒娇的时候叫他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关于你的。”
　　“唔……嗯，嗯？”她瞪了瞪眼，这下反而说不出什么话了，关于我的，啥呀。
　　晋默霁俯下身子，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柔地抚摸她的脑袋，眼里的情绪和在酒吧包间时的近乎一致:“你不需要知道。”
　　“哦，你们有事瞒着我。”她抬眼看他，心里有些堵，关于我的事还不告诉我，你还不如不跟我说呢。
　　他的唇微微地抿着，高高的身量在她之上，看着她，想要放弃却也是徒然。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叶杪话还没说完就被晋默霁整个攥进了怀里。
　　“别动。”他低了低身子，头耷拉在叶杪的肩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分了一般到她的身上，“我有些醉了。”
　　叶杪生气啊，这么高个人，靠在她身上想累死她吗？还喝了……那么多酒。
　　“叶杪……”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喃，携了酒气的声音格外魅惑，这是他少有的一面，“你让我缓缓，一会儿就好。待会儿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别太急。”
　　“哦……”他话一出口，叶杪整颗心都酥了，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_=，自己真怂。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情感，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我对你动心了。”晋默霁缓缓地睁开眼，起身。
　　叶杪又一次呆住了，他对我，动心了……
　　晋默霁目光如水，看着她微一沉吟道:“我一直都明白颜澈的心思，可我还是把你当做我的了，我刚刚……。”
　　“你真霸道。”叶杪吐吐舌头，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牵着他继续往前走，“走吧小晋，我是谁的我自己说了算。”
　　“你为什么跟着我走了，不去坐颜澈的车。”他突然间停了下来，反作用力直接把叶杪拽到了他的面前。
　　叶杪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想了想:“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走的。”
　　“哦……原来是于情。”晋默霁似笑非笑，浮动的发丝若游，岚岫微动。
　　喂，不带你这样的，明明是于理，孩子撇嘴，也不看他大步往前。
　　于情，我想牵的是你的手；
　　于理，我该牵的却还是你的手……
　　你让我用什么理由和他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