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初霁》雨散白

33、小剧透

　　那是一年冬季的大雪，北风夹杂着细细碎碎的白色雪花簌簌落下，每一处都被刚刚略过的白雪染上一丝无声的美好。
　　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两个清晰的剪影相互依偎着，时光静静流淌……
　　“小晋，别看文件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叶杪从晋默霁的臂弯中探出脑袋，瞪着眼睛蹭亮蹭亮地看着晋默霁，神情近乎认真。
　　“唔，你再等一下……这个的前期费用……”晋默霁坐在沙发上不疾不徐，修长的腿部贴合着沙发凹陷进去的部分，让叶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于是无聊的叶某人戳起了晋某人的大腿……
　　“小晋，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叶杪一边戳着他的腿，一边小声地窝在他身边问。
　　晋默霁停留在电脑上的手轻轻一收，侧身借着一些位置上的优势把叶杪搂进自己的怀里:“很重要。”
　　“敷衍”叶杪愤懑，斜睨着目光看着晋默霁。
　　晋默霁略微一顿，含笑，声音里是叶杪前所未见的温柔，带着些深不可测的危险:“你是我的整个宇宙知道吗？”
　　“嗯(⊙_⊙)？什么……唔！”意思？叶杪刚想问出口，却被某人强势的吻覆上了唇，瞬间冰凉的触觉袭卷了她的感官，带着冬日里些微的旖旎。
　　浅尝辄止，晋默霁微微松手，眼里湿漉漉的似有氤氲的水雾，携着热气轻轻地扑打在叶杪的心尖，温柔、有力。良久，他又再次重重地覆上，在她的唇齿之间辗转流连。叶杪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一点一点的侵入她的城池，逐个击破，不重不漏……
　　叶杪被吻得七荤八素，身上还残留着某人淡淡的薄荷味，可那某人却又安之若素地做起了正事。
　　过了很久叶杪还是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只能拽着晋默霁的衣袖“小晋”“小晋”的撒娇。
　　“小晋，到底什么意思呀？”叶杪实在是想知道，声音变得格外恳切。
　　晋默霁看着傻傻的某人，放下手头的工作，笑:“宇宙是一直在膨胀的对不对？”
　　“啊？”好半天叶杪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她这段时间胖了的事，叶杪恼！腹黑不管带着多么温柔的面具还是腹黑！晋默霁你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
　　“晋岚，我想见你一面。现在，马上。”好不容易从黑暗中摸索到了手机，晋岚微微定睛竟然是顾城郗发来的短信。这么晚了，他是做了什么精神异常亢奋啊，可她好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早上再好好说吗，她怀疑这个顾城郗和女孩子相处的水平是不是倒着走的……
　　她灵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地敲击:“不好意思，睡了。”
　　“我在晋宅。”顾城郗秒回，语气里透着些不明的情绪，让晋岚心里莫名堵的慌，他是想做什么？
　　算了算了，他要做什么她不管，她可困死了不想见就是不见:“哦，睡了，明天再说吧。”
　　“你好好睡，我等你。”又是秒回，顾城郗竟然要在她晋宅一直等她！
　　这下子晋岚倒睡不下去了，轻轻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窗外竟是满天飞舞的白雪。
　　下雪了，初雪。
　　小小的雪花轻盈的下落，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无限地将谧静放大，在柔和的夜风中一层一层地堆砌，和着月白色的光线，洁白得耀眼。顺着皎洁的月光，是一个浅浅的侧影，穿着一件淡灰色的呢子大衣，拾级而上，而后轻轻地倚在冰冷漆黑的铁门上。
　　晋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玻璃上细细地擦拭着暖气液化后的水珠，他的轮廓愈渐清晰，她好想化成他肩头恣意的一簇白雪，至少她可以在他的身边多待一会儿，光明正大的、毫无忌惮地,虽然当黎明第一抹光线洒下时她将永久的离去……
　　他们之间隔着的除了一道玻璃，一扇冰冷的铁门外，还有很多。她真是胆小，原来始乱终弃的人一直是她，不是别人，她要是立场能够再坚定一点就好了。
　　左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晋岚回过神查看消息。
　　“晋岚，下初雪了。明天天，我想第一个看到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十一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即将开启新的一天。晋岚，他说她想第一个见到你，他说她想和你在一起……
　　晋岚猛的冲出房门，一路摸黑地小跑着。她的顾城郗想见她啊，是她最喜欢的顾城郗呀……
　　这个时候起，他们之间的那道泾渭分明的距离又开始变得纠缠不清，藕断丝连……
　　她打着赤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大门冲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一片明朗开阔。
　　好滑，好湿，好远，晋岚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她可不可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个转角，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那个望着天空顾盼生姿格外温柔寂寞的身影。十二点整，她看到她了，她和他在一起。
　　“顾城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那个一直喜欢你喜欢到不行的晋岚站在这里，不是在别人面前腹黑小气睚眦必报的晋岚，不是心狠手辣的四小姐，而是那个只属于你的晋岚。我在这里！
　　顾城郗闻声而视，却见她身披点点白雪，正拾阶而下，他迈开了脚步，向那人走去。
　　紧紧地相拥，漫长的缄默……
　　“谢谢你，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