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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替换章 ...

  •   我的心里一动,睁眼看向他,感到雾气中有道压力裹住我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拥抱……一个朋友或家人之间诀别的拥抱。
      “德赫罗……别来追寻我……你得健康地活下来……”
      心脏仿佛被海水浸透似的沉甸甸的,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回应他,可就在这一刹那,眼前的雾气与黑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一个虚幻的梦境般破灭了。
      “德尓特?”
      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呼唤道。眼前又变得明亮起来,我睁开眼睛,看见洛狄娅正站在床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尼克他们几个还围坐在桌子前,兴致盎然地打着扑克,仿佛刚才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境,刚才阿迦勒斯的确将我带进入了一个异空间,而且对我施了什么“魔法”——因为我的伤处竟然奇迹般地不疼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我刚才……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洛狄娅笑了一下:“刚才停电了几分钟,屋子里一片漆黑,你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我和尼克他们到处找你。谁知道你悄悄地跑到床上来了,嘿,你该不会是梦游吧?”
      “没有,我只是太困了。”我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阿迦勒斯异化后的模样,又想起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可我应该去哪里找他?又该怎样找到他呢?他要去什么地方?亚特兰蒂斯吗?
      这时洛狄娅忽然像看见了什么似的,指着我的身侧:“嘿,那是什么东西?”
      我立即循声望去,我的枕头边赫然放着一片黑色的薄片。
      我捡起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那竟然是阿迦勒斯的一片鳞片。是他留给我的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吗?还是他无意中掉落下来的?
      这样琢磨着,我将它对着灯光翻看起来。假如换作以前的我,八成已经把它拿去做蒸馏分析了。鳞片流光溢彩,黑色的底面上折射出琉璃般的色泽,我发现那螺旋型的纹路是镂空的,光线从后面透过来,好像通过了一面放大镜,形成一片光斑落在我的脸上。
      刹那间我的眼睛一疼,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极快地闪过一系列的画面。
      我无法准确地形容我看见了什么,硬要描述的话,那就好像一瞬间有大量的数据导入了我的大脑之中,我看到许许多多的仿佛坐标似的数字组合,以及犹如电路图般的3D线型图像。可只是那么短短一瞬,它们就消失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我久久未回过神来,直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才惊醒过来。
      “嘿,伙计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得下到神奇的海下洞窟去了。”推门走进来的是莱茵,我急忙将鳞片穿在随身的瑞士刀串上,放进裤子口袋里。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戏谑着道:“你就别跟过去了,待在床上休息吧,我的手下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需要。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跟你们一块行动不成问题。”我插着裤兜站起来,皱起眉头回绝道。
      Chapter 46 追随
      “是吗?”莱茵露出疑惑的神色,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竟然从鼻子里淌出了一线黑水,滴在我的鞋面上。
      我错愕地缩回脚。莱茵抬起头来,抹了抹脸,惊愕地看着那滴黑水。
      我皱起眉头,难道莱茵也被感染了?
      “你最好快去找医生。”我提醒道。
      莱茵没答话,快步离去。
      当天中午,我们便抵达了海峡的尽头,我们的终点——一个建立在这个封闭的峡谷内的废弃核电站。
      站在船上望过去,它看上去已经完全成为一座废墟,部分钢筋铁骨尚还嵌在陡峭的岩壁之上,可已经看不出完整的建筑构造,大部分已经沦为一片焦炭,并且掩埋在厚厚的、已经凝固的尘埃之中,就像是火山爆发后建筑被火山灰掩埋的那种情形。连这座距离广岛本岛有相当距离、并处在海峡保护中的核电站都成了这副模样,足以见得当年核弹对广岛的破坏性,虽然从新闻报道上已有所耳闻,亲眼所见还是不免感到触目惊心。
      我注意到一架贴有德国国旗的直升机停在核电站附近临时搭建在礁石上的停机坪上。这让我忽然回想起当阿迦勒斯控制了莱茵,并从他的口中审问出关于人鱼孢子的下落时,莱茵提到的那架先行抵达广岛的飞机。他所说应该就是这一架,可那些人和阿迦勒斯的人鱼孢子呢?
      带着疑问,我顺着核电站的水上入口望进去,横七竖八错落的钢筋挡在八根巨大的石柱之间,只留有一个约莫两米的空隙,里面黑幽幽的,即便我具有夜视能力也看不清那儿的光景。这队人一定是携带着人鱼孢子先一步进入了这里,莱茵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正琢磨着,就见莱茵已经开始在部署那些武装人员,他看上去身体似乎还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我急忙与尼克他们凑了过去,以免被他们落下。
      虽然这里距离广岛有相当的距离,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仍然需要在潜水服外面再套上一层防辐射服,戴上透明的氧气头盔,将自己打扮得像简易版的宇航员,甚至比宇航员还多背了一组攀登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乘坐皮艇接近了核电站的水上入口,但里面的路程就得靠下水游进去了,但好在核电站建筑的位置是大陆架,海水并不深,能踩到底,露出脑袋,暂时不需要消耗太多氧气。
      我们一组一组地通过那个狭窄的入口。跟所有核电站的构造一样,它的内部构造像是一个铁塔底部,我们进入的地方正是原本的电梯口。通过这里我不禁感到紧张起来,因为这座核电站看上去摇摇欲坠,头顶交错的钢筋都被包裹在灰色尘埃凝固成的外壳之中,让我不禁觉得它们只是脆弱的石膏条,随时都能垮塌下来。
      我的喉咙发紧,罩着头颅的透明头盔里明明充满氧气,却让我觉得呼吸困难。这次所要面对的环境的复杂性与困难程度,可能是我经历过的洞穴探险的难度的叠加数倍。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嘈杂呼吸声,便能知晓其他人跟我同样紧张,连对洞窟探险有着丰富经验的莱茵都面色肃然。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装着阿迦勒斯鳞片的裤子口袋,隔着两层防护服,我碰不到它,却能感到一股隐隐的力量好像进入了我的身体,使我的心跳稍微平缓下来。
      ——你在我身边,不是吗?阿迦勒斯,我会追随着你,与你并肩作战的。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头盔里的对讲机中忽然划过了一串奇异的声波,听上去就好像低沉的鸣语,让我立刻精神一振,向四周的水中望去。可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幽蓝的水中只能看见与我同行的人的身体和嵌入水底的钢筋与水泥柱,没有出现什么疑似阿迦勒斯的踪影。我们进来的入口透进来一束白日的亮光,铺散在水面之上,反光平缓,并无波澜,甚至还能看见一些在辐射中顽强存活下来的昆虫在水面上跳跃,可我却分明感到水底有一股水流似乎正向我渐渐袭来。
      我眯起眼睛,盯着水面,仔细地感觉着那股水流的方位……
      “怎么了,德赫罗,你为什么停下来?”
      对讲机里忽然响起尼克的声音,我的肩膀被轻轻一拍,吓得我几乎愣住,而那股隐约存在的水流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见鬼……没什么,只是有些疑神疑鬼的,我太紧张了。”我摇了摇头,迅速回身跟上队伍。
      约莫行进了一百米,海水越来越浅,海床上暴露出大大小小的礁石来。我们已经抵达了核电站的最里面,前方是一堵陡峭的岩壁,在钢筋、石柱与这道岩壁之间,赫然是一道宛如被斧头劈开的深深裂隙。被礁石分散的水流形成几股小型瀑布,汇向这道裂谷之中,消逝于深邃的黑暗里,宛如坠进一个无底世界。
      我心想核电站是决对不可能修建在这样的一道深沟上的,除非日本人是疯子。这道深沟只可能是由于广岛核弹的撞击使海床开裂而形成的,就好像活生生地从大海中撕开了一个通往异空间的入口。人对黑洞与深海的恐惧是天生的本能,何况我们即将要从这里下去,站在它的边缘,不免让我的头皮有些发麻。
      “A小队,呼叫A小队,请立刻汇报你们所抵达的深度!是否确定了潜艇的位置?”这时真一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我不禁暗吃一惊。潜艇?这里面潜艇怎么下得去?
      “报告博士!312.6米!雷达已经扫描到底下105米处有个大家伙,应该就是潜艇的位置!”对讲机里很快传来了回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替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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