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情事GL》小楼一夜雨

4、书生情（四）

　　三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尤其是顾书萱和杨素在一起的时光，在她们看来都是这样短暂。说来可笑，这两人因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生活起居无不小心，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女子，对于对方露出的女子表情都没有起疑。也真是万分难得的隐瞒了彼此皆为女儿身的事情。
　　她们同吃同住，同玩同乐，相互照应，兴趣相投，这三年时间更让她们离不开彼此，就连学生间们也爱拿他们打趣，她们也早早在心中下了決定，对方便是自己的良人。
　　所以，当学生们都离开了书院，住进客栈打算择日启程的时候，两人都很紧张。顾书萱问宁儿:“宁儿宁儿，你说明日我告诉杨大哥他会高兴吗？”
　　宁儿捂嘴而笑，道:少…不，是小姐，你已经问了我第十遍了，杨公子当然会高兴的。
　　“是吗？我怎么始终放不下心来。”
　　宁儿觉得好笑，说道:“小姐这三年不止穿衣打扮都是男子装束，连说话行事都像极了男子，叫小的…不，叫奴婢颇为担心小姐日后这样子可怎么得了。如今看小姐这般姿态，与害了相思的女子无半点不同，奴婢可算是放心了。杨公子要是瞧见小姐的女儿装，哪里会说一个不字。”
　　顾书萱略略放下心来，一手拨弄着面前的雏菊，一边想着明日告诉杨素自己女儿身时，他会是怎样的吃惊。
　　杨素问小楠，“小楠啊，你说书轩会喜欢我这样的打扮吗？”
　　小楠看着镜中的杨素，眉如青黛，面似桃花，自是美艳不可方物，即使如此，自家小姐却还自忧，不禁笑道:“小姐长得如此漂亮，我只怕顾公子会认不出小姐你来。”
　　杨素得了小楠的肯定，心里却还是有些惶惶，只摸着自己的脸庞，不肯定道:“红颜易逝，更何况书轩的容貌…”
　　“小姐，这还没说呢，你就这般紧张。顾公子长得是俊俏，可是小姐你也是姿容无双，我瞧顾公子可是常常看着你发呆呢。”
　　杨素果然被逗笑，想起顾书萱瞧着她便发呆，的确有些呆子脾性。
　　小楠见小姐笑了，又道:“再说呢，小姐和顾公子可是有着三载的同窗之谊，哪一天不都是开开心心的，我看小姐你不管是男是女，顾公子都要离不开你了。”
　　杨素点了小楠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竟是胡说。”
　　翌日，顾书萱依旧穿着青衣，支走了宁儿，只撑着一把油纸伞，从山脚而行，她们二人已经约在了山顶的凉亭。
　　快到山顶，顾书萱远远地看见凉亭内似坐一人，心禁不住狂跳，只略微定神，却看得坐在凉亭中的分明是个女子，只是女子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容貌。
　　顾书萱一颗心微沉，左右而顾，心里暗想杨素该不会迟到了吧。
　　顾书萱心中有些失望，却仍旧缓步而行，只希望那位姑娘是好说话的，能将凉亭让与她。
　　顾书萱走近，对着女子深深一揖，道：姑娘万安，小生...小生唐突..但有一事，不知姑娘可否相助？
　　杨素看着顾书萱弯腰低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禁不住眉眼弯弯，只道：“公子何故行此大礼？”
　　顾书萱觉得杨素声音略有些耳熟，于是抬起头，只见和杨素长得一般无二的人正在对自己巧笑嫣然，她和杨素一般眉如青山，鼻子和杨素一般笔挺秀气，就连那笑容，也和杨素一般充满暖意...只是她却是个女子！
　　顾书萱往后倒退数步，指着杨素道：“你...你是...”
　　杨素站起上前，朝顾书萱微微一福，正是女子的请安，声音婉转动听。“顾贤弟万安。”
　　这下顾书萱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脸上惊恐不定，只是手指着杨素，口中叨念：“你是女子，你怎么会是女子。”
　　杨素想到顾书萱会震惊，但是这份震惊中却殊无半分喜悦，杨素有些纳闷，只伸出一只手，说道：“书轩这是何故，还是快起来说话吧。”
　　顾书萱楞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握住杨素的手，奇妙的是，只指尖一碰，就好像有奇妙的魔力，让顾书萱惶恐不安的心镇定不少。
　　顾书萱起身，小心试探道：“所以...你真的是杨素，杨大哥？”
　　杨素嘴角微扬，按着书生做派，朝顾书萱一揖道：“贤弟，愚兄这厢有礼了。”
　　顾书萱脸色微白，半晌才跺脚道：“你怎么会是女的？”
　　杨素眉头微蹙，今日身份大白的进展着实出乎了她的预料。
　　杨素也不是扭捏的性子，问道：“我女扮男装出门，只为读书进学，却没想遇到了贤弟，三载时光，你我二人意气相投，我...”杨素微微一顿，红着脸继续道：“难道我是女子不好吗？”
　　而另一边的顾书萱却是要哭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抬手将方巾扯去，如墨长发飘然如仙，顾书萱道：“可我也是女的。”
　　此时杨素也是后退数步，一手撑住凉亭的石桌，冰凉的触感，那不真切的话终究是现实。
　　杨素双肩微颤，顾书萱内心一软，想要上前宽慰，却听得杨素的笑声渐渐而出，越来越大。
　　顾书萱被这笑声感染，竟也觉得万分可笑，也跟着笑出了声。
　　两人坐回凉亭，心中万千语，此间徐徐问。
　　“书轩，其实我本名杨素心，当时是偷跑出家的，后来写家信告知，父兄爱怜，终于默许我出门读书。却没想到能够认识你这个好妹妹。”
　　“原来是素心姐姐。我的确名唤顾书萱，只是这萱字，却是草头宣。我也是答应了父亲，进学三年之后，必定回家。”
　　杨素心勉强一笑，说道：我家中虽有一长兄，但并无姐妹，心事也无从与他人说起，如今有书萱妹妹，我也是找到了谈心的人。
　　“我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今日能认得素心姐姐你，也是一件乐事。”顾书萱是个想得开的，虽心中情绪未平，仍然笑着。
　　杨素心又是一叹，道：“和书萱妹妹在一起固然快乐，只是三年之期，你我..”
　　顾书萱想到回家之后，就要和杨素心分开，要是嫁了人，两人分隔异地，只怕再难相见。
　　心痛不止...
　　顾书萱握住杨素心的右手，说道：“我和姐姐情趣相投，实不欲分开，姐姐一向足智多谋，可有妙计能让你我彼此不分？”
　　杨素心心头一跳，即使知道顾书萱是个女子，她还是忍不住会有情动的感觉。
　　杨素心回握顾书萱的手，叹道：“我又何尝愿意和妹妹分开，只是你我的家不在一地，本来...”本来想嫁与你为妻，便可日夜不分...
　　顾书萱却是突然想到，激动地站起道：“我有一计，可让你我做一对长久的姐妹。只怕姐姐不肯答允。”
　　“若是有法，自然从之。”
　　顾书萱故作神秘，只让杨素附而过来。
　　杨素初是连连摇头，后又沉默不语，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只说:“我实不愿与妹妹分开，若妹妹不弃，此计我允了。”
　　顾书萱紧紧握住杨素的手，两眼发光，恨不能叫杨素知道她的心意。“姐姐之心，与我相同。只为和姐姐不分，其他的事情，书萱又怎会计较。”

作者有话说

　　这想出的绝对是个馊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