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初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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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钟声响起一下后回归顺序。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
橘真琴哄过打闹中的弟弟妹妹，想起早前和叶月渚的通话。
——差不多要换衣服出去了。
他抱起橘莲走下楼去，那时正好准备开饭，橘妈妈看到三人才想起他要出去。橘兰还有点不满自家哥哥不带她出去撒着娇，橘真琴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道歉。
“那我出门了。”
“哥哥记得给我买礼物回来！”
今天的月光似乎特别明亮，橘真琴一边看着外头的圆月，一边等着七濑遥换衣服，身旁的叶月渚咬着舌在和龙崎怜疯狂发短信。
夏季的暑气在入夜后退减许多，游泳部四人在庙会入口集合完毕。
今年的八幡神庙会传统依旧，像被乌贼攻占了一般到处都是乌贼。
“你们果然来了。”
“浴衣！”
……
朝仓用手戳着还在被抓乌贼天国活动吸引的人，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浴衣：“原来他还是个会赞别人可爱的男生啊。”
“诶，什么？”
看着一脸懵逼的时音，朝仓挑挑眉抓过一旁的世良往那边喊去：“龙崎！”
“啊，朝仓前辈，世良前辈你们也来庙会了啊。”虽然曾经不是同一个专攻项目，但好歹也是同为田径部，龙崎怜理所当然地认识朝仓。
然后……因为身高，朝仓怎么也遮不住她身后的那人，“时音前辈。”
“嗯……你好。”
“额……你你好！”
陷入沉默的双方令朝仓暗自发笑，世良扶额无语自家青梅那举动，走前去拍了拍龙崎的肩膀，和他聊起天来。
一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时音有点无措，除了朝仓几人外她是很少会在外面遇到认识的人。不是那些她可以面无表情无视的人，也不是朝仓这种可以和她插科打诨的朋友，说起来她和橘真琴虽然可以定义为朋友，但是这条象征平稳的线好像总是很容易被一些情况弄乱。
为她自己或为对方，更有甚的因为其他人。
五指在不知不觉间紧捂出肉窝，视线漂移的她终是打起勇气看向前方——本还在和别人谈话的橘真琴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目光，翠绿色的眼眸回望过来。
眸中的平淡温和一直都在，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安变质，或者说……只是在看到她一些近乎连她自己也不忍直视的举动后那双绿眸才开始泛起笑意。
因为这不变使得时音醒悟过来自己的矫情，好吧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脸红症发作就算了还结起巴来。
橘真琴看着正在自我唾弃的时音，觉得好笑，也没发现已然暗搓搓挪到他身边的朝仓，“橘。”
“嗯？”
“有个问题想问你。”
见自己严肃的表情镇住了他，朝仓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襟，问他：“你觉得零……”她手指指了指那位仍未察觉会发生什么事儿的少女，“穿便服的时候是不是比穿和服更……好看（诱人）？”
随后，又像怕被人打断还是怕他不明白似的补充一句：“因为穿短裤的话那双长腿全露出来了呀。”
？？
？？！！
！！！！！
表情顿时仿佛被锁住那样，时音先反应过来巴也不结了，脸却是直接爆标红透了，“千裕！！！”
“哎呀呀——”
“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开玩笑！！！”
“…真琴？”本是游泳部四人来庙会的原因——七濑遥，此时此刻反而照顾起自己的总角之交起来。
良久才探出手表示没关系，被热气缠绕的橘真琴瞄着正在和朝仓争论比自己反应更严重的时音。
——如果说是没想过，倒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他下意识移开目光，从未有过类似烦恼的七濑遥第一次没明白过来橘真琴在想什么。
*
“渚、怜、真琴，我也想游接力，想和你们一起游，再一次！”
“好！”
他视线从队友的笑颜上一一略过，远处灯光闪烁印上侧脸，光暗立现却并不显阴翳，反而衬着斑驳模糊的亮点让面容显得更为真实。
“为了明天得养精蓄锐，今天就先回家吧！”
“不，最后还有件事…”
“怎么了？”
橘真琴看着无口发小唇边难得弥留不去的微笑，眸光浅动在一片蓝色之中，狐疑随着弯起的唇角褪去。
三人随着七濑遥来着某个摊位前面，橘真琴停住脚步看着上面的字体，恍然已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橘真琴站在他们后面几步之外，路过拖着父母的手撒着娇要玩的小孩，听着摊主对着失败的人们大笑叹着可惜再接再厉的话语，看着叶月渚和龙崎怜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七濑遥手中的纸网的模样。
刚想凑上去就被某处女生懊恼的尖叫吓了一跳，看过去还是认识的人。
朝仓不断向世良挥动着手，手里捏着断了的绳子让他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从世良脑后的黑线就能看出他的郁闷，橘真琴笑了笑回过身去，身旁是心愿已成离去的人，再也遮不住和他仅离几步的同样表情无奈的女生。
似乎是同样发现了他般，时音转过头来看到他愣了愣，稍稍敛了敛眸，表情却依旧的笑意不减着跟他说着又遇到了。
虽然脸蛋犹赤但他知道那只是健康的红润，橘真琴刚应声就听到捞金鱼处发出惊叹。
“真厉害……”
“嗯？”
“动作很利落。”
对上她的深色红眸，目光又转到她指向七濑遥的手指，橘真琴不过几秒便明白过来，笑道：“嗯，haru对这类的都很擅长。”
“haru？”
“啊……Haruka，七濑遥。”
——说起来，时音可能好像还真不认识haru。
“嗯——啊又一条。”时音视线落在七濑遥身上点点头后看向他，“那橘君呢？”
“我？”橘真琴好像有点没料到她的关注点，沉吟半晌才回道：“没什么特别擅长的，嗯……射击的话倒是有点信心的。”
时音视着他的笑，半掩下瞳眸，“有自信的事不是挺好的吗？”
“诶？”橘真琴蓦地一顿，清晰之间将时音额发挽起的侧脸映入眼中，思绪却在些微窒息间模糊挣扎着组织语言，异样渐显的同时对方转过来凝视起他来，轻松的语气直接打散黑雾让他再一次没反应过来。
“但是总感觉你轻松了好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诶？？？”
“啊，嘛捏——”挠挠头，恰似真的想起好事，他笑得真诚：“算是吧。”——虽然才刚起步。
奇怪的人，明明有着和其强壮的体格不相称的胆小一面，但稳妥的性格却意外总能让人冷静下来，特别是那令人动容的笑靥。
时音拂去心里的评价，想起此前的校会又跟他说起恭喜进入地区大赛的话。
“谢谢。”橘真琴闻言有如想到什么，“虽然祝贺横幅很明显是挪用的……说起来田径部的比赛也是这几天吧，加油。”
时音一怔，半晌才应声，“嗯，练习了那么久，怎么也要全力以赴不拖后腿啊。”
——啊又来了，那细小的异样。
橘真琴一直对身边的人都很敏感，但这敏感还未能让他想通，自己的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扶住后撤的人。
“对不起！”
几个跑得飞快的小孩子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随着木屐的扣扣声远去，两人茫然地对视半晌，都近乎哭笑不得。
“我啊从小时候就很羡慕那些能穿木屐的人。”察觉男生望过来，时音有点无可奈何：“因为有点扁平足父母不让穿，虽然后来矫正了我也没有去穿的欲望了。”
——所以才不穿浴衣的吗……嗯？
橘真琴忽然想起不久前朝仓的那个问题，脑内顿时搅成一片。
时音跺了跺自己的小白鞋，没发现身旁已经有点思索无能的男生，只顾喃喃：“现在的话，更怕受伤。”
“又！全！断！了！”
“捞完啦！小遥/遥前辈真厉害！！”
两个摊位同时传来呼喊，时音表情变得微妙，抿唇向橘真琴无奈一笑，然后叹气提着自己手中的水球走到朝仓身旁，晃了晃，“给。”
清爽的凉意轻触脸庞，朝仓瞅着时音半晌而后直接弹跳起来。
眨眨眼，橘真琴脸上浮现的笑意在七濑遥几人走过来的瞬间，变得更为灿烂。
灯火阑珊处犹有温情翻飞，而在那星光明灭连成一片、点点光亮汇集成河，映衬着庙会的人声与烛火下，是心与心触碰演化而来的热闹与鼎沸。
*
“啊，社团活动？”
“嗯。”
因为占用了课间时间，今天最后一堂课提早了下课，橘真琴路过操场时遇到在旁绑鞋带的时音。
“虽然小时候体验过，但是……真不愧曾经被称作魔鬼吾郎啊。”想起昨天的盛况，橘真琴苦笑。
“那这给你。”
“这是，上次的那种糖果？”
把巧克力从勾花网罅隙中递过去，听对方问到，时音徒然忆起那次借书的场景，有点掩饰般快速眨了眨眼移开了会视线，“嗯，我一直都有吃这个的习惯。补充体力、低血糖什么的……橘君，耐力怎么样？”
没有发觉时音细微的走神，橘真琴仔细想了想，“比起耐力，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好好掌握速度分配节奏……额。”忽而瞄到时音认真的模样，思绪刚断话就出口：“时音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其实我不大会游泳，要提建议总有点心虚，但是。”时音抬头看他，“提高体力的话永远都不会过。”
用心。
这是橘真琴在那一刻从时音零眼中看出的情绪，那是和七濑遥在水中一样的享受。
“橘君的锻炼是不缺的，嗯……”眼见着对方并无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举动和以前的有多任意，橘真琴耐心地等待的她的下文：“饮食？”
“诶？！”
“多吃碱性食品，蔬菜和肉类要平衡……”
时音伸着手指端着模样比划，单眼偷瞄着橘真琴似乎被一语言中后有点无措的样子，觉得好笑，也明白自己在几个哥哥中得出的结论还是有准确性的。
留心回忆了下自小父母的叮嘱，正想再说的时候，哨声响了起来。
橘真琴反应过来，看到最应有回应的时音还站在原地，不禁小声喊了喊她。
时音一震，应声朝他挥了挥手后直接跑向集合处。
“时音！”少女跑出树荫回过头来，面容被炽光照耀显得更为过分白皙，他顿了顿语气有着丝丝郑重：“谢谢。”
橘真琴从她又再跑开的背影方向那望见远处跑道上的训练器材，绿眸忽而被树丛中穿插而出的昀光蒙了眼。
有点刺痛，却能忽略不计。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3.初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