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明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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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啦！”
尝了一口新出炉的手工巧克力，朝仓捧着脸像只仓鼠那样一脸愉悦：“好吃。”
确定完味道后怎么包装就是朝仓的事儿了，时音收拾厨房后准备好晚饭，朝仓因为来过听多次时音家，也不拘谨。
“零不准备吗？”
“嗯……要看下材料还剩多少，不够的话只能明天再买了。”
眼珠咕噜转着，朝仓拖长声音想起时音去年慌张的模样，就觉好笑。
时音是从国中的那个躺着也中枪的情人节开始对这节日谢敬不敏的，因为这个除去那些不好的记忆外，也几乎让她与巧克力无缘。
直到上了岩鸢进田径部后的第一年，本想着也是惯例只给父母、朝仓和世良巧克力的一年，可当天的早训，就在更衣室里，队友的巧克力就已经把她的书包也塞满了。
傻眼的人想不到补救的办法，只能默默把自己兜里的巧克力糖全送了出去。当初忽悠时音说田径部需要帮忙把她骗进部的学姐们瞅着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安，没忍住笑出来。
时音白了一眼笑意洋洋的好友默默吃饭，不想理睬这个幸灾乐祸的人。
“不过最近见你没怎么吃糖，血糖稳定了还是吃完了？”
“没呢，新年回去时松代婆婆给我两盒呢。”
松代婆婆的糖她从小吃大都没吃厌，但就是怎么尝试也做不出，偏生人家店铺的招牌她也不好问，也就只能这样在家里存着点过了。
晚上父母要值班不回家，她送走朝仓后关好门窗到厨房看了看剩下的材料，歪头数着要送的人估算，“差得有点多呢，只能明天再去了。”
*
二月里，随着节日的到来城区各商店里人头涌动，却显然比以往多了许多学生摸样的女生。
一路走过去时音目不旁视自顾在商品栏上看着，昨天那是朝仓发起的行动，她不见得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材料大多都是朝仓去挑的。
这会一栏一栏地走过去心里还是没有定数，到了尽头拿起包装好的成品巧克力，她的心思却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个时候，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目光在包装上写的成分掠过一边又一边，看进去多少就别说了，橘真琴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徐徐响起。
——不想前边那些让她莫名面红耳赤的话，被打断前的那个明显的转折语气，到底……想说着她的哪些缺失？
时音清楚自己的缺点，从亲人朋友口中所得到的也是与自己理解的别无二致，所以她才会那么在意。
“诶——够不到。”
“……给。”
女孩懊恼的样子憨厚可爱，直直把她拉回神来。时音轻松拿过高处的东西，等到女孩接过后笑笑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只是女孩之后严肃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招人，让她不得不再次把目光放到对方身上。
最后，倒是女孩儿先再搭话：“姐姐，这牌子的巧克力味道怎么样？”
时音忖量片刻，“我没试过呢，所以给不了你答案。”
摇摇头，女孩为难地对比着手里两份，时音斟酌一番：“其实心意到了，哪一个都可以的。”话毕一顿，到底还是继续说下去：“如果彼此心意相通的话，也……”
女孩明亮的双眸回看她，半晌却憋红了脸顿悟过来结巴道：“才才不是……是给朋友的，朋友！谁规定情人节只能送本命，义理也很重要的。”说着眸光大盛，异常灿烂：“为了表达感谢，谢谢她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也谢谢新认识的好朋友。”
“而且自制怎样都比明码标价的商品更有心啊，就算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也是不一样的，虽然这是个注重结果的行动，但只要参与了过程等送出去的时候，我会和对方有相同的满足感。”絮絮叨叨的话还没等到时音回应，女孩又霎时换了个表情，欲哭无泪：“要不是我的料理简直不能入口，早就自己做了呜……”
——感谢和满足……吗？不是被动维护和联系，只是单纯而又真挚的心意。
忽地不能直视女孩清澈毫无杂念的眼神，眉间的轻蹙连同沉默引起女孩的关注，可她却没想太过深刻问道：“姐姐也是来买巧克力的吗？”
“嗯？嗯……”时音瞄了瞄架子上各式各样精致的包装，模棱两可回她：“都看看吧。”
“为什么？姐姐料理……也不好吗？”
“唔怎么说，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有点……胆怯呢。”
“没关系的。”明明是踮脚伸手都企及不到她随手可碰的身条，却能充满浑身的正能量，让人醍醐灌顶，“满足是共通的，要给自己多一点信心呀姐姐。”
蒸腾而散的冷气继而消弭，愈演愈烈的叫暄让已然过目缩小的风景重回眼前：在夏意罅隙穿插而出的日光沐浴下，在凛冬已至的皑皑白雪前，男生的身影依旧高大挺拔，就连说话时唇边凝结的笑意也大同小异。
而后，不变的还有他话里的含义。
再给自己多一点信心；你……就是缺少信心。
——这就是那个时候他想表达的意义吗？
“要去做吗？”
女孩儿离开后她这样问着自己。良久，望着货物栏上各式各样包装好看的巧克力，心里处于仿徨的想法渐渐安定。
——去吧……不然的话就会让他们说的话变得没有意义了。
*
“我回来了。”
时音妈妈回家的时候，大厅的灯还亮着却没有人回应，她正疑惑着走进厅里就看到自家女儿专心致志的模样，仔细一看有点意外：“在做巧克力啊。”
被母亲突然做声吓了一跳，时音一个不小心脱手让拿着的巧克力砸进坚果碎里：“……妈妈。”
“怎么？”见母亲好笑地看着自己，时音抿抿嘴摇头重新拿起牙签：“今天不是值班的吗？”
“只是回来收拾一下行李，等会就回去。”时音妈妈没再打趣女儿，“等明儿你爸爸回来拿上就直接去大阪了，你在家要好好的。”
自家父母出差是常态，时音已经习惯了，点点头继续做手头的事，而父母的那一份明早放玄关就可以了。
时音妈妈看了看时间，正准备上楼，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又皮一下：“需要妈妈帮忙吗？妈妈可会做甜品呢。”
“……不用了！”
看着女儿娇嗔着朝自己喊，时音妈妈心下发甜：“那你加油，妈妈先去忙了。”
时音无奈地看着母亲离开，拿过准备好的包装袋，静默半晌抬手用手背覆上发烫的脸颊，声音小小的，带着她罕见腻人的软糯。
“妈妈真是的……”
*
情人节当天，太阳高高挂起，尽心尽力地驱散着二月的寒冷。
“零，早！！”时音在上学途中遇到了朝仓和世良，被飞扑后看着好友不带掩饰的眼神，叹着气掏出特别调味的那一份给她：“给给。”
朝仓喜酸甜，唯独对巧克力口味独特到仿若嗜甜如命，“我可以立刻吃吗？”说着端详着时音随你的表情，朝仓心情好到爆表。
“喂喂，你才吃完早餐。”
“忠典你不懂，吃早餐和甜食是用不同的两个胃，更何况是零的！”
眼见着世良扶额的模样，时音习以为常莞尔把准备好的另一份给他。
世良接过后道谢，他不大喜欢吃甜的东西，这类东西向来都是朝仓帮他解决的，很久之前时音就知道这事，所以他的那一份时音按的自家女友口味来做的，他就更不会碰了，“嘛，虽然最后还是只会进千裕的嘴里。”
只是瞅着手里的巧克力，他倒是有点意外，“今年是圆球吗？”
“诶？嗯……”似乎被戳中小心思一样，时音撇开视线含糊应着。
“再怎么说，还是那么好吃~”像只仓鼠一样满脸幸福的朝仓，揽住她：“那，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吗？”
时音一顿摇摇头，笑道：“今年，稍微有点不同……”
“诶？”
“怎么了？”
“不。”朝仓和世良对视一眼，抹去讶然，毕竟时音对这还是有点抵触的：“只是有点意外……”
时音应了一声，半是了然半是不明，最后却被手机夺去了注意：“我记得今天没有部活的吧。”
朝仓闻言，一脸调笑瞥着三人行中的男生：“嗯，毕竟我们的新部长是个有情人节活动的人呢。”
世良望天。
“但是美佳她们说有事要到社团那去。”盯着手机上的信息，时音看向凑过来的好友，朝仓细看后也有点疑惑：“啊真的……那我们也去一趟吧。”
到了校门和世良打声招呼后，两人就跑去社团那了，只是刚进门就碰到了预料之外的人。
“麻衣学姐？？？？！！！”
“哟~”
“你回来了啊？”
眼前这位学姐和考去北海道的秋月空太相似，但已经确定出国留学的她以后或许还更难见面吧。
还是学生装扮的毕业生淡岛麻衣不置可否，“是啊，想着最后一年了怎么都想把礼物给你们。”说着从包里拿出巧克力，无视前面的朝仓拐个弯绕到时音面前，表情严肃：“零！”
“嗯，有点不好意思啊。”瞅着困惑甚至带着些许紧张的学妹，她又忽而漏气般挠了挠额发：“就是，当初明明是随便说的，就把你忽悠进来了。”
“读作忽悠，实为见色起意…我当时就奇怪怎么填个表就变成同社团了。”
“千裕你闭嘴。”
“总之！”淡岛叉腰提高声音拉回场子，神气的模样一如她在跑道上飞奔时，“你们全部都有哦！”
只是临了，这位学姐却只剩满满的温柔：“谢谢。”
还未到草长莺飞的季节，就迎来了离别。可是在此时，伤感的氛围被喷染上甜蜜，让她意识到在寂寥散去后，是万物回春的樱花将至。
“学姐，那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时音悄悄拉住女生，“而且我也有准备哦。”
“啊我也有！”
“我也！”
淡岛瞧着似乎要陷入甜到齁的更衣室，捏了捏时音脸蛋：“嘛，看在你现在的模样上，我就接受你的道谢啦。”
——现在的模样……
笑意在怔忪的时刻也毫无消退的迹象，暖热浮现在脸上提醒着她内心所想。半晌，女生顶着赧然加入了混乱的场面。
“诶糟了。”
“怎么？”
“总觉得拿着零的巧克力出去炫耀可以让那群男生羡慕死。”
“哪有那么夸张！”
哭笑不得地回到课室坐下，时音打开书包。在班上她所熟悉的人不过都是社团认识的，而且巧克力在刚才都已经送出，所以现在看着独独仍在的那一份，她有点苦恼。
——今年，稍微有点不同。
这是她被戳中小心思后用来回答的理由。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那些巧克力她是在摒弃被动，明确了包含的是感谢和满足后，提起信心选择去制作的心意；同时盼望着今天不再是只剩下尖锐晦暗的节日，并且想为了这期盼努力。
最重要的……
她还多拥有了一个，想要表达感谢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0.明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