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〤帷幕拉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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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一步之遥
Side A
临川又在落雨。黄梅雨季应时到来，整个城市都被雨水冲刷。
雨中行人行步匆匆，比以往更加面容仓促。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斑马线交错纵横分别向对面延伸。行走其上的每个人都不过是渺小的一点，周遭是虎视眈眈的人潮和车流。渺小的人举着伞，各式各样的伞，无数的伞默默地挪动，彼此无话，转瞬擦肩。
盖聂打着伞走在雨里。却走的不是很急，但也并不悠闲。他拿着黑色的伞，这是他的习惯。每逢雨天他其实不大喜欢出门，但如果务必要出门，他就会拿上把黑色的伞。可伞总会坏，坏了就修，修补不了重新买，可颜色从未变过——无一例外的黑色。天明曾一度以为这是强迫症所致。
他在伞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伞边有雨水转着圈落下。他周遭水汽缠绕，因此整个人显得湿漉漉。尤其是伞下被遮掩的眼睛，暗红的虹膜看久了总觉目光深沉，现下它们被水汽浸染，朦朦胧胧，有如隐入雾般神秘莫测。
他垂头沉思一阵，而后便有所觉察般回望，像是一只发现自己被盯上而意欲回头迎敌的野兽。眼中顿时泛起杀意。
可他似乎并未发现什么。
但在这同时他也稍有放松。却依旧不放弃警觉地环顾四周，皱眉沉思一会儿，便继续向前走去。
Side B
雨珠在车窗玻璃上滚落，攀附不住摔下去，跌得粉身粹骨。
车窗玻璃内缓缓抬起一双眼，因为光线的缘故，它经历了银灰至暗蓝的转换，那种衔接自然的变幻太过莫测，稍一晃神便已逝去。
这双眼透过一层朦胧暧昧的雨雾，望定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个白影在伞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伞边有雨水转着圈落下。他周遭水汽缠绕，因此整个人显得湿漉漉。尤其是伞下被遮掩的眼睛，暗红的虹膜看久了总觉目光深沉，现下它们被水汽浸染，朦朦胧胧，有如隐入雾般神秘莫测。
离盖聂仅仅一步之遥的车窗内。
雨水在车窗玻璃上蜿蜒，透过雨水望出去外面也是一片水，车就是水面上伶仃一叶孤舟。
车内温度适宜让人舒服得不自觉喟叹。
白凤右手食指习惯性点了手机外壳四下。又在暖和干燥的小空间里打了个呵欠，踌躇一会儿终于问到，“BOSS，那是你的旧情人？”
卫庄坐在白凤右手边，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刚刚站在自己面前一步远的某个人，极清晰仿佛触手可及。可终究隔了层玻璃，他能看见他站着吹风淋雨，可他却未必知道自己的存在。
白发垂至腰间的男人食指蜷曲抵住下巴，朝白凤那儿瞥了眼后沉默。
并未否认。
确有其事。
白凤没在意卫庄的不搭理，也并不是很在意问题的答案。比起这个，雨天的不适更让他烦心。车窗外天空黑云密布，浓墨似的云层一层压着一层，看样子这场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他不喜欢这样潮湿的雨天，空气湿润得过分，温度也会降下来，粘腻在身上的湿气像是一条条盘踞不去的蛇，冰冷的触感由毛孔渗透进体内。而更重要，这样的雨天会淋湿多少鸟的翅膀，它们飞不远。
寂静侵蚀。
卫庄阖目一阵，银白长发垂落如霜降雪落。而后抬眼，语气冷漠，“苍狼，回去吧。”
被叫做苍狼的男人办事利索，绝无废话或是问东问西，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手中烟一掐，油门一踩，直行，而后左拐。
疾行的车辆溅起身后一段白色水花，大喇喇的一道，划在灰色城市背景上，像是一道陈年伤疤。卫庄余光不自觉瞥向后方，直到那个熟悉的轮廓再也无法看见，才嗤笑一声阖上眼睛。
车如小舟在水中滑行，不一会儿便沉入雨幕和车流。
没人知道，在他们背后，在一柄黑色雨伞下面，一双暗红虹膜的眼睛缓缓抬起，望定他们这个方向，蹙紧了眉峰。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〤帷幕拉开(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