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舞台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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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肖姗姗的声音实在是太大，陈默便是想装作未听到也是不能，他松开了犹自搂着康乔腰身的手，他怕那种火热的触感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室内仍流转着暧昧的因子，两人相处的平衡一旦打破，再面对时都不由有些尴尬万分。
“对不起，我喝得有点多，忘记了给你打电话。”康乔的目光掠过了茶几上堆积零乱的烟头，心中一凛，明白陈默是在为她担忧，歉意登时油然而生。
说好了十点回家，现在十二点将至，她在酒吧喝得晕天转地的时候，竟然忘记那怕是给他一个电话，想像他在家中一根根地吸着烟，默默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她忽然有些理解他刚才的行为，那样激烈而爆发的吻，也许多少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与担忧吧。
他在恼怒她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她更为自己如此后知后觉而懊恼心痛。
“和朋友在一起玩得开心么？”陈默终于平静地看着她，她每一个眼神的细节他都看得很清楚，从迷醉羞涩到局促不安，她是那么地自然而单纯，从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便是想对她发怒，那怒气也会在她澄澈的双眼下化为清涧流水，汩汩安静地流逝。
他可以不在乎谁送她回家，但他在乎她心里有谁，所以他小心地迂回试探。
“嗯。”康乔低声回答，低了头垂了眼，陈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她悄悄地伸过手去，覆在了那只略有些冰凉的手上。
“在酒吧里，我遇到了许凌，他在那间酒吧兼职。”康乔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的朋友喝醉了，计程车又叫不到，所以他坚持送我回家。”
一口气说完，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她不是那种藏得住心事的人，若是让陈默日后知道心生芥蒂，她宁可选择现在坦白。
许凌的心她不是不懂，但陈默已先住进她心底，对他，她只有辜负。
那间酒吧，她再也不会去。
陈默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微凉的手也慢慢变得火热，她没有瞒他，这个认知让他高兴，他始终不能确定康乔对他的感情，他竟然也会不自信。
而康乔的坦白，无疑是解开了他心里的不确定的犹疑，等待的三个小时分分秒秒揪心，而今回首笑看，竟也不过一瞬间，她的承诺，抵得过所有等待的煎熬。
“你回来就好！”随着话音一落，陈默将康乔拉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拥着她低语，“下次不要让我再担心。”
康乔俯在他胸前，倾听到他心脏沉稳有力地跳动，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正如他的为人，时刻给人带来安心的感觉。
“我是不是很笨，总是会让你生气？”康乔仰起脸来看他，她的眼眸里有他的倒影，朦朦胧胧，象映在水中。
陈默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心被一种暖烘烘包围着，这个小妮子是很笨，很会让人生气，但她的笨拙迟钝，却象一朵未经雕琢的花，自然而纯粹，他已经习惯了看她的嗔颜，气她的迷糊，恋她的开朗，并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而曾经那个有着最世故，最有心机的女孩，在这一瞬间从记忆闸门的缝隙里浮现出来，又悄然淡了，远了，彻底消逝在了时光流转的过往中。
“嗯，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是他的真心话。
“那你以后岂不是会很吃亏？”康乔笑靥如花，喷出的呼吸中带着微醺的酒意，象一只只小虫，轻柔地在陈默脸上游走。
“你靠我这么近，难道不怕你酒后乱性？”康乔醉眼迷离的样子很诱人，陈默用最大的自制力来抗拒却力不从心，不得已只得说出了电话里不小心听到的良言箴语。
咣当，温馨旖旎的氛围被他一句话粉碎得体无完肤，康乔跳开了他的怀抱，瞪着他似笑非笑的眉眼大声叫道：“你听到了，你都听到了。”
陈默微微笑了。
“我又不是聋子，你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康乔眼波一转，邪恶地笑道：“该害怕的人似乎是你哦，你看来老成持重，其实心眼比谁都坏，我今天就要吃掉你。”她张牙舞爪作势向陈默扑过来，两人在沙发上笑闹成一团。
笑乱了头发，滚乱了衣衫，呼吸在彼此的放肆中变得粗重急促，在两相对看的瞬间，双唇慢慢地靠拢。
“唔唔唔。”小孩子委屈的哭声静夜里听来分外地惊人刺耳。
哭声打断了二人双唇的胶着，巍巍赤着双脚站在卧室门口不断地揉着眼睛哭道：“乔姨，我尿尿了，裤裤尿湿了。”
第二天陈默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嘴角仍是忍不住地偷笑，六年了，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心中没有一丝负担。
沈楚生研究了他好久，观察到他一共出神四次，微笑七次，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五次，不由感慨万千道：“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石头人居然也会动起真感情，我不得不替五台山郑重宣布，他们失去了最有可能成为方丈的继承衣钵人。”
“胡说八道。”陈默笑斥他，凝望着对面办公室内忙碌的身影随口问道：“你和她怎么样了，还没有打动芳心吗？”
“哎！“沈楚生叹了口长气，收起了一脸嘻皮的笑容，“路漫漫兮修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她不同于你以往的女孩，如果你真动了心，一定要好好对她。”说到底，陈默还是对沈楚生劣迹斑斑的过往放心不下。
“如果她肯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肯定不会辜负她。”沈楚生的神情认真，但想到自己渺渺的前途，又忍不住要叹气。
他再也没有招惹过任何女孩，一心一意地对她，却始终没有得到她一个正眼的笑容。
她眼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她明明坐在灯火明亮的办公室里，沈楚生却觉得离她仿佛有千里之遥。
沈楚生离去后，叶紫歆走进了办公室，她踌躇地站在陈默面前，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有什么事吗？”叶紫歆一向自信干练，很少露出现在这样有求于人的表情。
“我有点事，今天想早点下班。”叶紫歆终于开口，目光也勇敢地对上了陈默。
看看表才三点多，陈默习惯性地皱起了眉，他不是不通人性不许职员请假，只是今天真的有事，明天就要与昌源饮料公司签订合同，早上才做完市场调查，所有的资料都亟待叶紫歆整理打印，她现在下班，明日的签订会肯定会措手不及。
叶紫歆看出了陈默的犹豫。
“经理，所有的文件我可以带回家整理吗？明天早上我会带过来，耽误不了公司的签约。”
这又是一个意外，叶紫歆从未将工作带回家中做，她一向游刃有余公私分明，迫不得已这样做，想必是真的有苦衷。
听沈楚生讲过，叶紫歆除了天意广告公司的工作，晚间还有份餐厅兼职，陈默实在不忍心看她通宵劳累，他想了想道：“算了，你的假我批了，至于工作，我自己来就行，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吧。”
叶紫歆露出感激之色，她咬了咬唇道：“谢谢经理。”
桌上工作堆积如山，陈默好心放走了叶紫歆，自己却不得不加班加点，康乔早上就通知过他，下午幼儿园有个亲子互动游艺会，巍巍等着干爸爸来看他表演节目呢。
那个节目是由康乔伴奏，一群小朋友表演的，他不想让巍巍失望，更不想让康乔失望，所以他再怎么忙，也一定要赶到。
陈默赶到幼儿园的时候，游艺会已经开始了，虽然还没有到巍巍表演节目，但他的嘴巴已经撅得可以挂油瓶。
“干爸爸说话不算话，你迟到了。”
陈默和康乔相视一笑，康乔俯身对巍巍说道：“干爸爸有事来晚了，你不要生他的气，待会表演完了，要他带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没有人能抵抗美食的诱惑，巍巍眼睛已经在放光，“我还要去游乐场，回家还要玩拼图。“”这小子乘机趁火打劫，价码越开越高。
“好好好，都听你的。”陈默拿他没办法，只得呵呵笑着答应。
“公司很忙么，你看你眼睛都熬出红丝了。”康乔见他精神不大好，有些心疼。
“没事。”陈默尽管疲累还是摇头说不，康乔晶亮的眼睛直视着他道：“游艺会结束完后早点回家休息，巍巍那里我来解释。”
“不。”陈默按住她的手缓缓说道，“答应小孩子的事就要做到，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失望。”
两相对望里听到主持人大声宣布道：“下一个节目—春晓，请表演者准备好上台。”
“乔姨，到我们了，到我们了！”巍巍扯着康乔的袖子大声叫道，语气充满了兴奋。
“快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呢！”陈默冲巍巍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巍巍的笑越发地得意张扬。
找了个位置坐下，轻柔舒缓的钢琴声已徐徐响起，陈默从来不知道康乔竟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她此刻端庄如女神，神情专注而优雅，指尖下流泻的琴音叮冬如高山流水，悠扬而绵延不绝，欢快而生生不息，很容易就能把人带到和风吹过春暖花开的意境。
一群小朋友们象一朵朵绽放的花，欢快地在舞台上随着琴声起舞，巍巍也在其中，衬衣领结西裤，清爽得象个童话里可爱的小王子。
听着这琴声，看着这舞蹈，陈默的心境也慢慢变得年轻飞扬，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
便在这时忽然发生了意外，舞到舞台边的一个小女孩被自己的脚一绊，重重地从舞台上跌了下来。
台下响起了家长们慌乱地尖叫声，台上跳舞的孩子和康乔也吓了一跳，人群迅速地向舞台围拢。
舞台下，那个白裙小朋友闭紧着眼，象一个折翼的蝴蝶般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嘴角蜿蜒地流出了一行鲜血。
“安安！”一个疯狂的语声凄厉地响起，围观的人群被一个女人用力推开，她跌跌撞撞地奔到了小女孩身边，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绝望地呼喊。
这个女人赫然竟是叶紫歆。
她扬起了哭得悲怆的脸，泪痕宛然地向四周求救道：“大家帮帮忙，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啊！”
康乔奔到她身边，查看了小女孩的情形后，她一边快速地拨打着１２０急救电话，一边果断地说道：“请给小女孩呼吸的空间，大家不要挤在一起。”
陈默震惊不已，叶紫歆竟然有了女儿，可她的档案上明明写着：未婚。
但眼前的事实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他抢上前去抱起了小女孩道：“她的伤不能耽搁，得赶快送医院，我的车就在外面，你们都跟我来。”
叶紫歆看清是陈默后张大了嘴，愕然后只呜咽地说了一句“谢谢！”目光便凝滞在女儿的身上，焦急爱怜之色溢于言表。
人群唏嘘着散开，陈默抱着孩子冲在前面，康乔和叶紫歆紧跟其后，三人的心都揪得紧紧地，为怀中小女孩的安危而担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舞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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