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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只活一人[修仙] ...

  •   陆临恨不得双手捧住对面老汉的脸,用深情款款的样子半是激动半是感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在这里吗?他再也不会离开了吗?”

      当然这只是心里想想的,事实上他只是感激地朝老汉做了个揖,然后便急心火燎的问:“大爷,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大爷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后的一众一眼,背过身去摆手摇头:“唉,你们来晚了一步……人就埋在那屋后头的山上,不远,马上就能到了。”他长叹一声,“你们节哀吧。”

      陆临当场就懵了,怎么死了?

      秦策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去看看,也许不是呢。”

      他这个所谓的看一看,不是指开棺验尸,而是指到老汉最后收留他的地方看一看这人生前用过的物件,利用回溯之法看看是不是本人。

      人死灯灭,秦策完全感应不到张生的气息,他又不敢擅动刚刚掌握的那丝天道,只能按照最平常的法子来验证了。

      陆临一路走一路跟老汉求证:“他酸里酸气的,说话总是区区、区区的,胆子很小……”

      “是是,这些都是符合的。”老汉忙不迭的应,还补充了几点,“农活家事都不会干,只会读书,他随身带着一个布袋子,里头都是书。老汉我收留他的那些日子,整日里捧着书摇头晃脑的念。”

      这话说完了,老汉忍不住打听:“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又怎么会让他流落到这里?”

      陆临的心往下沉到底:“他爹收留过我一段时间,现如今他爹过世了,您老人家也知道他这样的读书人旁的事是一点也不会干的,我本来给他留了足够的银子想与他分开过的,后来想想他这样的人就算有了银子也不见得能活的好,就反过头来找他。只是没想到……”

      “哦……”老汉捋了捋胡须,十分感叹,“他这样的人,一路上怕是吃了不少苦啊。”

      死者为大,老汉心中对这样的年轻人有些不满,甚至觉得对方是咎由自取,不过面对陆临也不好说,只是这样委婉的说一句。

      很快到了老汉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见着来了这么一帮男人,连忙扯了袖子遮住脸羞哒哒地躲进里屋去了。她走后没多久,一个六十来岁的婆子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把水壶,利索地招呼他们。

      “哈哈,本来我们这些地方也没什么讲究,只是我孙女前些日子才许了人家,年底便要嫁人了,这才要避避嫌躲一躲,你们别介意。”老汉解释。

      代表陆临也笑:“应当的,应当的。”

      秦策的手指一碰上桌子,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便一幕幕呈现在了眼前,一个穿着破旧青衣的身影一出现,又慢慢缓了下来。张生满脸的倦意,和擦破了一大片皮的手掌,还有满是黄泥的鞋面无一不在诉说他的悲惨遭遇。

      他越来越疲惫,直到完全吃不下饭。

      那双眼一天一天失去神采,直到完全混浊。

      “陆临,他确实来过这里,也确确实实……”没有说完,也不必再说完了。

      秦策看着陆临,这些人是注定凑不齐了。

      “哦。”

      过了好久,陆临才应了一声,只见他抬头,看着老汉问道:“大爷,您要是有这样的孩子,他就这么早早的去了,您怎么想?”

      老汉一愣,他旁边的婆子悄悄地抹了抹眼泪,小声道:“去了也好,不然这样的性子,得苦几十年啊。”

      “是吗?”陆临喃喃道,“不过为人父母的,总还是希望孩子好好活下去吧。”

      什么也不必看了,陆临等人起身作别,临走前陆临给了老汉二两银子,没说什么感激的话,只道是给快出嫁的姑娘添一点体面。老汉家里条件确实不太好,也就没有拒绝。

      两老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村口,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转身往回走。

      等出了老汉的视线,秦策再次挥笔将飞船画出来,几人再次上船赶往下一个城镇。

      陆临躺在船板上一动不动的,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觉得光线一暗,有人旁边坐下来,还不等陆临说“别安慰我”,那人就把他扯着坐起来。

      “你就算不暴力我也铁定合作……”陆临嘀咕,调整了一下姿势乖乖坐好。他在心里偷笑,这家伙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嘛,这么快就来安慰自己了。

      相顾无言许久,陆临有些憋不住,怎么他说句安慰人的话都要酝酿这么久,别是不好意思吧?

      “凝神静气。”秦策皱眉看他,“为何神色这般奇怪?”

      陆临挑挑眉,这么淡定?

      “张生死讯已定,你必须尝试感应何文彬所在,若是再晚一步,我们的局面会格外被动。”秦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够撑住这股庞大的能量多久,若是短期内不能将事情解决,有没有以后还真的很难下结论。

      他只道时间不多什么都要抓紧时间来做,陆临那点小悲小伤他虽看在眼里却不觉得到了需要靠他人安慰来走出困境的地步。

      陆临自作多情一把,一口血卡在喉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后槽牙磨得呲啦呲啦响。

      无数世界的壁障被打破,一抹黑色的身影极速穿过,此人周身包裹着淡淡的白色雾气,虚虚实实避过所有阻碍。黑衣人也不知自己到底穿行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本源正在不断地被另一股气滋养,不舒服但对自己有好处。

      快要到了。

      可他仍然能够继续往前。

      直到把地阳花抓到手里,黑衣人仍然觉得不大真实。

      照这么说来,罪魁祸首真的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百思不得其解,黑衣人小心收好地阳花开始往回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在那家伙本源散尽之前回去。他们天地双生,那家伙要是随随便便就死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岂不是太寂寞了。

      白衣人在他一踏入自己勉力支撑的小世界时就睁开了眼睛,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灼热,从那人怀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自己不断逸散的本源却是忽然被镇压了下来,他不由放松了自己对本源的桎梏,又发现不是自己的本源减少了逸散,而是自身得到了补充。

      地阳花竟然可以巩固本源?!

      “我到了地阳界,所以你之前提出的第二种可能……说不定真是原因所在。”黑衣人盘腿在他身边坐下,又问,“你怎么样?能感应到本源流逝到何处了吗?”

      白衣人摇头,无论他怎么感应,甚至不惜释放出大量本源来判断方向,却总是在本源离开本方世界后被不知名的力量隔断,偏偏那力量处处透着熟悉,倒像是自己设立的屏障。

      “那怎么办?”黑衣人蹙眉,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身旁的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取走了他怀里的地阳界至宝,有了它做支撑,再加上自己的控制,衰竭速度不再那么快了。

      白衣人从来没想过衰竭两字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放慢了思绪,重新拾起一端,开始新一轮的思考。

      天地掌管者,阴阳双生,因果之主,自己与玄阴……等等,一阴一阳,自己主阳,又为何一直待在天阴之地?!自己不应该身在地阳之界吗?!

      一想到这里,思路是断了但眼前却开阔了。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似乎习惯使然自己便一直待在天阴之地,与玄阴分开时便回到这个不伦不类的世界,无声亦有声,万静藏动。

      “玄阴。”白衣人有些干涩地开口,“你可记得你我初见时的场景?”

      说完这话后,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被封存的那一角落的存在,记忆深处被人下了一道禁制,继续深想是不可能了。

      黑衣人乍一听到这个不知道多少年没听到过的名字还愣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我们初见?不就是……不就是……”怎么会说不出来,他明明应该知道的!

      他尝试许久无果,脸色难看地干笑了两声:“不是吧,我居然脑海里一片空白……最早往前,我还是只能想起来我们一起下棋的事情。”

      这种忽略是有意识的,他和白衣人都这么略过了所有的过往,就那么自如地待在一起煮茶下棋。

      黑衣人联想到自己对秦策他们所做的一切,终于淡定不能了!

      “你还说什么是我们自己做的?!我们有病啊要给自己下禁制!这肯定就是我们也被别人暗算了,现在被别人操控在掌心,处处受制于人局面被动了!”

      说完后他还悲愤地看着白衣人,丧气无比:“都怪我们太狂妄了,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白衣人深吸一口气,再好的风度也破了功,咬牙切齿地看着玄阴:“局面被动不假,只是玄阴……你的被害妄想实在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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