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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只活一人[修仙] ...

  •   心思各异的众人最终还是踏上了同一条路,这是之前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偏离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他们一行浩浩荡荡,竟然也没有再起争执,以秦策为首去找剩余的两人。

      陆临是忽然忧郁起来的,他时常吃着吃着,就将怀里的黑盏拿出来抚摸几下,动作温柔地如同对待最为亲密的情人。

      原本陆潇还挺乐意跟着他,听他讲许许多多奇妙的故事的,可从陆临做出这些古里古怪的事情之后,就不敢多靠近他了。

      莫沙的心态一直调整不过来,他现在已经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只是他有些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对于除陆潇之外的其他人都还是冷冷的,不过也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

      他目前只能先保护好这唯一的外甥,其他的事情押后再说吧。

      房门被打开,陆临连忙把捧在手心里的黑盏收起来,抬头瞪了一眼来人:“为什么又不敲门!”

      秦策反身将门关上,在他身边坐下来,非常严肃地道:“你最近有些走火入魔,如果你有了什么发现可以与我沟通。”

      陆临托腮很用力地想了想,最后如实道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会忽然间就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然后就会发现这玩意儿被自己捧在手心里了。”

      他也很苦恼,要说是被那些玩意儿干扰,又不太像。

      与陆临相反的是,秦策现在极度清醒,他甚至在不断地感悟天地法则,不必沉浸,那些玄妙的感知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了他能够理解的东西。

      仿佛有一个关口被打开了,一切的变化都是自然而然。

      “或许是快要结束了。”秦策定定地看着他,“我有预感,不会太久的。”

      陆临把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长叹:“但愿如此。”只希望余生顺顺利利。

      几经辗转,陆临一行回到了当初遇见张生的地方,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打听,也没有他的音讯。这个人仿佛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倒是何文彬留了一些蛛丝马迹下来。

      气运逆天的陆临随手摸到了一块破布,原本只是瞅着像当初见到何文彬时他身上穿的衣裳,交给秦策之后他用回溯之法了解到何文彬在此逗留过一阵,后因随手捡的一个储物袋遭人追杀,往南逃了。

      秦策瞥了他一眼:“你当真什么也感知不到?”

      陆临心里那个气啊,他也希望自己牛逼轰轰掐指一算就知道何文彬的下落,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明摆着的,他真的感应不到!

      “谢谢你看得起,我真的没感觉。”

      陆潇偷看陆临的眼神忽然就添上了一抹同情,真可怜啊,能力这么弱岂不是要一直被他的同伴牵着走了。

      乾坤仙府。

      老妪在最后一个人身上淋了汤水,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而原本在火海中摆渡的男子则站到了她身边,宽大的蓑衣解下,露出干枯发黄的骨架来。

      他轻声笑着,说不出的婉转:“这洞府差不多是要毁了吧。”

      “是啊。”老妪摸出一把精致的桃木梳,解下自己头上的布巾放下盘的纹丝不乱的长发,认真梳弄。她的长发尤为顺滑,从梳齿到指尖,一点停滞也没有。

      她也站起来,往桥下望去:“困在这里多少年了,再不出去我就真的老了。”

      老妪的笑容里有一种无可奈何,她侧过脸伸出并不细嫩的手指轻轻抚了抚摆渡人的枯骨:“我老了,你也许就没了。”

      摆渡人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我们一起活了千千万万年,足够了。”

      “怎么说够了呢?”老妪收回自己的手交叠在腹,她眼角的细纹加深,“那两个随天地而生的神都还在,我怎么能老?他们把握他人于鼓掌,活的依旧如此恣意,我怎么甘心就这么老?!”

      “我的双眼还没有看尽这世间的每一处风光,我还没有帮你找到抑制衰竭的办法!我不能老!”

      摆渡人看着神情狂乱的她,无奈地把人揽到身边来,让她的发顶靠在自己的颊边,低声劝道:“暮深,你太执着……天下风光到底看不尽,我们非为乾坤之主,又怎么能与天地同存,衰竭难免。再者,那两位为何做出如今之举,这么多寂寞朝夕,纵然是他们也怕了。所以,何必执着?”

      他有力又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拍了拍暮深的背:“趁我们都还活着,等出了这乾坤仙府,就好好走一走这世间吧。”他的声音怅然又有对将来的期待,“以前总觉得还早,没静下来仔细瞧过,想必错过不少精彩。接下来我们慢慢走,那些麻烦事就交给不死不灭的那两位自己解决吧。”

      老妪在他怀中静静靠着,紧紧合着眼帘,良久才道:“老家伙,你说那黑白盏被打碎了没有。”

      “若是打碎了,这乾坤仙府恐怕早就不存在了。”朝浅摇头,“黑白盏,可是那两位的本源联系啊。”

      “如果他们听我的话多好,直接打破两盏我们就能出去了。”

      朝浅听罢笑道:“这么多年都等了,也差不了这几天。”

      天空垂下,地面高起,中间的距离窄到只有两人高,黑衣人费力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跋涉。水火交融,树木山石混在一团,他皱了皱眉,心中生出淡淡的不安来。

      “出来!”

      自然是没有得到回应的,这个世界本来便是无声的,死的。

      黑衣人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面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将丹田的本源之气引出来,乳白色的气体如同一条长带,摇摇摆摆地绕了几个圈后锁定一个方向。他眼睑颤颤,将本源收回体内时呕出一口鲜血。

      擦了擦嘴角,黑衣人啐了一口:“搞什么鬼?!怎么本源逸散了?!”

      大事不妙了,那家伙的本源怎么会往下界散去?!

      黑衣人直接运起因果之力,虽然这样对自身的伤害较大,但现在情况紧急,不得不用了。

      等找到那个接触点,黑衣人脸白如纸,强撑着一口气从脚底开始分解,他在这边消散,却在另外一方成形。

      白衣人盘腿坐在小世界的最中心,不断有黑色的气体从他身体周围散出。

      黑衣人见状连忙出手相助,然而他的本源到了此刻却仿佛被禁锢了,牢牢地被锁在体内,分不出一丝一毫来。

      “别白费气力了,你帮不了我。”白衣人忽然睁开眼,语调依旧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主人此刻的艰难。

      黑衣人瞪他:“怎么回事?”

      “许是赌局太过,影响了因果轮回,此乃天道之罚。又或许……”白衣人顿了一顿,直到黑衣人催促,才缓缓道:“是因为我们自己。”

      黑衣人愣了:“为什么会是我们自己?你利用本源做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没有。”白衣人额角青筋抽动,打起一口气的精神强撑起来:“我是指赌外有赌,我们此次赌局,只是另外一场赌局中的一个小赌罢了。”

      黑衣人往深处一想,想的更深地却是空间上的:“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是棋子,被其他人操控着?”

      白衣人实在是忍不住要叹气,然而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又散不得实在难受,缓了好久才换过气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共生,天地皆为你我所主宰,天道之事没有其他人能瞒过你我。此次大变,怕是你我自己设下的局。”

      “啊?”黑衣人实在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就从来都不觉得奇怪吗?你我个性差异如此之大,又无惺惺相惜之感,也无不死不休之愤,为何能够朝夕相处?到处游走天各一方,偶尔碰上了一笑而过岂不是更为适合?”

      白衣人解释:“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我们本是双生,为何感情如此淡漠,又为何如此分隔不开?”

      “这……”黑衣人终于静下心来想了想,“听你这么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确实有些奇怪。明明对对方没有感情,却又整天黏在一起……会不会正因为我们是双生,所以天道法则之下,我们注定不能离开太远。”

      白衣人这才点了一下头:“我没有直接肯定这后一个原因,这是因为这个。如今我脱不得身,只能交由你来试验。这里是天阴之处,你便前往地阳之界,若是靠近不得,这一次大变,也许真是我的劫数了。”

      黑衣人利落起身,朝他点了点头:“那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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