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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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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雨一直不停的缘故,连画这等武艺傍身的人也察觉到凉意,阿缘贴心,抱来一床厚被细细铺在柔软的床上,回头嫣然道:“公子早些休息,山顶夜里凉,还望公子注意身体呢,盖上这床绒被,夜里睡觉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闷,很是舒服呢。”或许是起了小孩子的炫耀心,阿缘忘了端庄仪态,竟调皮地吐了吐粉舌,连画见状竟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说话,一声娇叱就传进耳中,“恒亲王何在,小女求见。”声音好比四月莺啼,却透着说不出的骄横,阿缘变了脸,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一身影闯了进来。连画微眯眼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十四五岁,身着粉色襦裙,脚踩粉底绣花鞋,一根粉色丝带绑着三千青丝垂在初具雏形的胸前,肤若牛乳,眉似刀裁,琼鼻檀口,额间细细绘着六瓣桃花妆,说不出的活泼妍丽,此刻那似含了黑水银般的杏核眼微睁盯着连画不语,就连连画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要论美貌,这丫头比他望仙楼里的乱月还要更胜一筹。不过,来这何事?连画并未出声,阿缘却已经急了,见她柳眉微竖厉声喝道:“桃心,何时你这般不懂礼数乱闯客人的房间,还不赶紧向公子道歉,然后赶紧退下。”言语间已经为这桃心姑娘置好后路,连画但笑不语,干脆低头把玩垂在胸前的黑发。
 却说这桃心姑娘,年龄尚小,对自己的容貌甚是自信,上次见着所谓的武林第一美女柳菲儿也不过如此,小妮子心里膨胀了,这不偶然下山听得连画美貌天下第一,这姑娘心里就一直愤愤,哪有男子容貌比过女子的,听说连画住在庄里,也不顾下雨,撑过一把伞就夜闯晓楼了。现下,桃心可算见着连画本人,却又说不来心里的感受了,连画发如鸦羽,灯下闪着暧昧的光,长长的眼线上挑,一枚红痣就缀在眼角,眼里竟藏着万般风情,桃心也不得不承认,连画容貌的确远远甚她,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却是他通体的气质,道不明的风流肆意,看他歪头看向自己,桃心红了双颊,袅娜低头,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心想:这人竟似妖了。
 连画不知桃心心里所想,也无意第一天入住蚍蜉山庄就闹的不愉快,略过阿缘紧张的面容,连画轻飘飘开口道:“无事你就退下吧,夜深了,本王要歇了。”桃心自进房后就没开口说句话,听到这,也只得俏生生答声是,便很规矩地退下了,再不复见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待门关上,阿缘小心瞄着连画的神色,斟酌道:“公子,桃心年龄还小,今天……”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呵——”打断了阿缘的话,阿缘噤声,有些忐忑,想起连画的身份,饶是她天真烂漫此刻后背也冒出了一层冷汗,连画却好似不曾察觉这好似凝滞的气氛,举步向窗边的一盆红花走过。
 花开正好,层层叠叠的红瓣尽情展开,或许是雨丝透过窗子的缝隙落在瓣儿上,在灯光的映衬下,竟美的全像红宝石制成的,流光溢彩。连画伸手掐下一朵红花,微微把玩,嘴里却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阿缘恐他心里不快,正要开口,却见那带枝儿的红花直直向自己飞来,尖端朝她,阿缘脸上瞬间褪去血色,仿佛是一眨眼间,红花从眼前消失,却感受到发鬓间的重量,这朵红花稳稳插在阿缘鬓角,与此同时,一粒水滴却似不堪重负般擦过阿缘的眉尾滴下,阿缘的心顿时落地,激烈跳动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全身竟好似热出了一身汗。连画却在此时缓缓开口:“鲜花自得配美人儿,否则生的再好不得美人的垂青也只是死物,现在阿缘戴上它,竟比刚才更艳上三分,阿缘姑娘好姿色。”这话的意思有些轻浮孟浪了,阿缘却恼不起来,只因连画语气真诚,最后那句连画语气中也全透出欣赏的意思,阿缘顿时一颗心乱了,浑然不知手脚怎么摆放,不由做出平时定不会做出的举动,她恼羞瞪向了连画,谁知这一看,却再也移不开眼——
 都说形容人美用的是闭月羞花一词,阿缘却是从来不信的,要说人这等惫懒物怎么可能与大自然灵气培育的花草相比,现下一看,阿缘才真正领会其中含义。花开绚烂,乍看之下,竟似火着了一般,而旁边所立男子垂眸一笑,一身素淡压的红花失了颜色,再怎么的烂漫都抵不上连画嘴角的笑容,眼角的小痣生出妍色,令人看上一眼便迷了心神。阿缘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胭脂色,两颗杏仁眼露出茫然痴迷,连画却也不管,顾自开口:“阿缘姑娘莫要羞恼,小王并无轻薄之意,只叹姑娘姿色更甚刚刚桃心姑娘,阿缘是真正内外兼修。”才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乱跳,却又与刚才不一样,阿缘直觉想抚上胸口,却硬生生压下冲动,“时间不早了,阿缘姑娘也早些休息,明儿还劳烦姑娘引我看这山庄美景。”说着便径自脱去外衫,阿缘也不答声,低头退下。待门关上,阿缘悄悄伸手抚上心房,又立马放下,偷瞄两眼四周,见没人才安下心来。一双柔荑却轻柔摸向鬓间红花,抿嘴微微一笑,这才拾步向旁边走去。躺在柔软床上的连画听脚步声消失,看着帐顶精致刺绣的双眼这才闭上,随着连画嘴角笑容的展开,屋里那几根高烛悄无声息地灭了,一室静谧。
 与川山山顶庄内的静谧不同,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内却不安宁,皇帝正大发雷霆,为了弟弟的任性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