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论□□与被□□》西凉寺

6、熊孩子杨湛

　　终南山上，白云飘荡宛如人间仙境，重阳宫层叠的檐脚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在这样与世无争的地方过久了，总会让人有已经羽化登仙的错觉。

　　那秦湛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卫璧再世为人，哪里会和他计较，只是一次次的被他的恶作剧捉弄，着实烦闷。

　　卫璧拎着那件画着乌龟的衣服，到秦湛所住的小院，路上遇到的小道士们见卫璧过来，忙施了礼道：“卫师兄。”

　　卫璧是掌教的弟子，进门日短，却在除夕前三日的教中比武中胜出，一时间风头无两，在他这一代弟子中被尊称为“卫师兄。”

　　卫璧虽然穿着道袍，却是俗家弟子，只打了一躬回礼。

　　秦湛所住的小院和卫璧住的地方相隔甚远，一路上两边都种了松柏，古意盎然。他透过支开的窗子朝外看，果然看到卫璧远远走过来，心里一时高兴一时忧虑，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他本姓杨，是古墓派中人，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趁姊姊不注意偷偷从山坳里跑了出来，只因从小听姊姊说起林祖师和全真教重阳祖师的旧事，心中好奇全真剑法，就化名秦湛偷偷跑来重阳宫。

　　杨湛天资聪颖，来了月余，竟是已经把全真剑法的剑招记了大概，心中觉得不如古墓派剑法厉害，正打算偷偷回古墓去，正巧就听说掌教真人座下收了个徒弟，名叫“卫璧”的，也跟着师兄们看过几回，果然人如其名，如璧如玉，比自己长得还要好看。

　　杨湛总想着，怎么着也要比卫璧混的好，这样回去也好有跟姊姊吹嘘的资本，只是春阳子特别爱宠卫璧，而卫璧也特别优秀，杨湛就越发看卫璧不顺眼。

　　你说，大家都不过是一身黄色的道袍，怎么穿在卫璧身上，怎么就那么合身，那么潇洒呢？

　　如果卫璧知道杨湛的想法，只怕也只能苦笑。

　　谁能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穿着屎黄色的道袍，能怎么个潇洒法？

　　卫璧找来的时候，杨湛正在写字，因着身高不够，踩在凳上，神色坚毅，似乎在卫璧衣服上作画的另有其人。

　　卫璧：“秦师弟。”

　　杨湛眼睛转了转，装作没听见。

　　“秦师弟！”

　　待卫璧走到杨湛身边，杨湛似是受了惊吓，脚下晃了晃，登时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卫璧想也不想，伸臂一接，却忘了自家虽比杨湛要大，个头却相当，两人“哎呦”一声，齐齐摔在地上。

　　杨湛揉着胳膊，恶人先告状：“都是你，害我摔了一跤！”

　　卫璧无语地默默吸了口气，背上摔得生疼，可这不是最重要的，只见秦湛这小子正大刺刺压在他身上，这种姿势让他想起了前世某些时候，顿时心情十分不爽啊喂！

　　杨湛正在心里得意地偷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就连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忙将目光定在卫璧脸上，似乎是刚认出卫璧：“卫——师兄！对不起，卫师兄！都是我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去拉地上的卫璧，脸埋在怀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

　　是人都知道你是故意的好吗？

　　卫璧毕竟不会跟他计较，只能道：“师兄无事。”还要作友爱状去检查杨湛的胳膊。

　　杨湛乖乖地倒了茶水，道：“师兄，请喝茶。”

　　卫璧接过，放在桌上，他坐在床边，手搭在带来的衣服上，语气沉重：“秦师弟，今年咱们重阳宫有些艰难，不能给每位弟子做新衣赏，我看咱们两个身材仿佛，这件新道袍就送给你，还望秦师弟不要嫌弃。”

　　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白皙的皮肤被黄色道袍一衬，似乎要发光似的刺眼，却带着莫名的吸力，引诱着人再看一眼……

　　这个卫璧的手怎么这么好看啊！

　　如果杨湛生活在后世，就会知道有个词叫“某控”，而现在，他只能默默收回不舍的目光，无语泪千行：真的想摸一摸啊。

　　眼中似乎有些润泽，杨湛吸吸鼻子看着卫璧，红着脸道：“卫师兄，你对我真好，可是我太胖了，可能穿不上……”

　　卫璧大受感动，拉着杨湛的手道：“秦师弟，我知道你年纪虽小，却特别懂礼知礼，你对师兄的好，一点一滴，师兄都记在心里。这件衣服其实做得有点偏大，你穿上正合适，听师兄的，就当是给师兄个面子，今天就穿上。”

　　说着，拍拍杨湛的肩，起身出了小院。

　　杨湛如坠梦里，满脑子都是方才卫璧手温暖的触感，等卫璧走远了，他清醒过来，看着对方留下的“礼物”，一时间，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杂瓶。

　　他送给卫璧的“礼物”，被卫璧又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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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弄了杨湛，卫璧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空虚。

　　时间已经不早了，往常的这个时间，卫璧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在演武场练武，他起得最早，睡得最晚，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都不厌其烦地练上千百遍，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向春阳子请了假，自己一个走向后山。

　　今天，也是父亲的生日，以往的每一年的这一天，卫璧总会和父亲带上美酒到母亲的墓前共饮，也曾笑也曾哭，但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卫璧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寒风刺骨，衣角翻飞。他远远看着山下，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在北方高阔的天空下，格外古朴温馨。

　　把葫芦里的水倒到地上，卫璧以茶代酒，了却故思。

　　他没有伤感多久，转过身正准备回道观练功，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说话声。

　　小姑娘抱怨道：“爹爹，还有多久才到啊？”

　　男子道：“真儿，马上就到了，你不是一直念着姑姑家的表哥吗？爹爹听人说，他就在山上的重阳宫，这次来呢，咱们就把表哥接回家住。”

　　小姑娘拍着手笑：“好啊，好啊。”

　　卫璧闻声朝说话的方向看去，那男子也正好看到卫璧，快步走过来，见卫璧一身道袍，不由面露喜色：“这位小兄弟，请问到重阳宫可是从这边走？”

　　“你是何人，到我重阳宫又有何事？”卫璧皱皱眉。

　　“在下朱长龄，得到消息，来寻我那苦命的外甥，不知小兄弟可否引荐一下？”中年男子面白短须，衣冠楚楚，气度不凡，牵着一个小姑娘，肤色雪白，穿着浅紫色的裙子，可爱非常。

　　卫璧瞳孔微缩，原来这就是书中典型的反派人物、自己的亲舅朱长龄，记忆中卫夫人曾说过，她和朱长龄并不算亲近，所谓无利不起早，难道这里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小姑娘不怕生人，也跟着道：“小哥哥，我要我的卫璧表哥，你认识他吗？”

　　这小姑娘，自然就是书中痴恋卫璧的朱九真。

　　卫璧深呼出一口气：“我就是卫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