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论□□与被□□》西凉寺

5、掌门真人不好当

　　全真教主院中，一青年道士正负手而立，身上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从背后看，颇有高人风范。

　　半晌，那道士悠悠一声长叹，蹙眉转过身来。

　　看掌教真人背影看呆住的小道童廷真，慌忙低下头。

　　不是因为别的，心里刚升起的对高手的濡慕之情，着实是少有的滋味，还是让他在心里多回味一刻吧。

　　不要说廷真的想法奇特，江湖上，全真教已经没落，这一代的掌教又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是很神秘的一个人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能有三百六十天在闭关，谁能想到，其人不过是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娃娃脸青年？

　　掌教真人，不容易啊。作为春阳子心腹的廷真不由也长叹了一声。

　　自从上任掌教重玄真人辞世，这下面的弟子们，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挑起大梁，实在是这全真教的的担子不好扛。照常理说，这一代的掌教应该由重玄真人的师弟清和道长担任才是，但是清和是个十足的武痴，脾气暴烈，修心养性多年，还是一副火爆脾气，无奈之下，众人推举春阳子担下重任，两年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春阳子沿着庭院走了一阵，最后落寞地走向殿内。

　　春阳子倒是脾气温和，不嗜武，是啊，压根就不会武艺，哪有这方面的困扰。

　　其实，春阳子练的是内功，可这内功一说又和马钰所专注的内功不同，习武多年，到如今，最大的成就就是这张脸，搁谁谁不气闷，要知道这可是金大大的世界啊，没有武力值就没有发言权，没有足够的曝光就没有足够幸福的生活，若是别人知道一教之主居然不懂武功，以后，全真教在江湖上可是连重阳祖师、全真七子留下的荫庇都享受不到了，那将是何等恐怖的局面。

　　这个月，他派出师侄丹青子出门，就是因为快揭不开锅了，到四川请求天师教的援助，毕竟大家同是三清门下……

　　春阳子这辈子有个愿望，就是收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徒弟，从小教他修习先天功，将来力压群雄，成为天下第一人，重振全真教。可是，因为一见小孩子，就摸骨探筋，看到好苗子就想据为己有，却被教中上下污蔑为“特殊嗜好”，这下可好，用闭关营造出来的高人形象顷刻间倒塌，也就是说，之前他苦哈哈在寒室里坐监，都白做了。

　　然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教务有清净呢，练武有清和呢，他这个一无是处的掌教真人，能做什么呢？

　　春阳子吸吸鼻子，转过身，为期半个月的闭关生活，又要开始了……

　　“师父……”

　　春阳子：我一定是幻听了。

　　“师父……”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衣襟往下拽了拽，春阳子痛苦地想，这次的梦做得有点逼真。

　　卫璧翻翻白眼，捏住春阳子的一只耳朵，鼓气、运功：“师——父——”

　　耳朵边陡地响了个炸雷，春阳子猛打了寒噤，半晌反应过来，看向对面粉雕玉琢的六岁男娃，下意识捏了自己的脸笑：“为师没有做梦，没有……”

　　卫璧：“师父，现在是正午，你当然没有做梦。”

　　春阳子脸上笑眯眯：“是啊是啊。”

　　卫璧毫不客气：“可您又在做白日梦！”

　　自从知道了春阳子特殊嗜好的幕后真相，卫璧就一直想着要为全真教做些什么，毕竟春阳子已经把自己的私藏全部贡献给他，他也不能太绝情不是吗。

　　掌教什么的还是算了，卫璧可不想出家当道士，但是天下第一人是一定要追求的，当初七日七夜的华山论剑，东邪西毒南丐北帝使尽手段，也没有胜过王重阳。中神通同样是出自全真门下，可见这全真教武学并不差。全真教，毕竟是天下玄门正宗，内功入门，当推先天功最佳。

　　百年过去了，全真教却再没有出现过王重阳、周伯通这样的人物，卫璧私下猜想，或许是因为王重阳一味追求刚猛，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还没有任何准备就猝然离世，有很多心得体会没有来得及传下来，座下弟子天分虽高却都没有成为一代宗师的资质，自己学的已然不全，教出来的更是七零八落，这工夫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用毒药胁迫卫璧上终南山的那个奇怪大叔已经不见了踪影，可是卫璧总觉得这个人并不是真的要抓自己为他办事，春阳子精通药理，里里外外检查了，也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卫璧并没有受到苛待，相反，在全真教他感受到了许久以来没有过的休闲自在，但是，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被姚清泉所制的惊惧，在他因为异能觉醒而有些飘飘然的时候，被大叔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这种屈辱感时刻鞭策着卫璧，也彻底唤醒了他对武学至境的追求。

　　这种时候，卫璧突然就理解了大叔，那种受控于人的屈辱，让每一个有傲骨的人备受煎熬，也会为了得到摆脱困境的契机而不择手段。

　　但是，卫璧毕竟是卫璧，他有自己的原则。

　　终南山上的生活每天不过是粗茶淡饭，春阳子夙愿以偿，终于收了个可心的徒弟，也不再整天闭关了，反而经常拿着算盘算教中的财务情况，想方设法为小徒弟补充营养。

　　空间里被营养片剂、瓜果蔬菜、高热量食物充满的卫璧大受感动。

　　全真教并不是没有丝毫进项，只是碰巧近年北方旱涝频发，而教中买下的良田又都集中在陕西、河南一带。且虽说教中外门弟子遍布南北，每年都有所供奉，但家大业大，渐渐就入不敷出了。

　　前几任掌教主持教务的时候，终归是有积蓄可以支撑，一年又一年，道士们崇尚无为，又本身不善经营，到重玄真人掌教已是艰难，待到春阳子掌教，日子愈发难过了。

　　春阳子爱重卫璧，量体裁衣，从不愿卫璧穿别人的旧衣，其余弟子中虽有眼红的人，被各自师父一通训斥，晓明利害，也算是相安无事，只一个新来的名叫秦湛的小孩儿，不过四岁，每每要寻卫璧的不是，卫璧也曾放在心上。

　　夏去秋来，转眼间就是除夕，卫璧果然不负众望，在每年年底的门内比武中大放异彩。

　　卫璧身具异能，在这个世界本就是逆天的存在，体内有一套和武林中人不同的经络，开启了类似小周天的循环，先天功需要的是至清至纯，巧合的是，卫璧体内的“小周天”，恰好就能在其体内模拟这种环境，引气入体，随着“小周天”级别的提高，甚至可以把普通的一口气炼作氤氲紫气，达到生生不息的先天至境，成为真正的先天高手。

　　所谓先天高手，一招一式都可以有无穷变化无穷威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卫璧可以想象那种纵横捭阖的愉悦，而为了追求这种愉悦，眼下的憋屈，都是成功路上的小石子，不值一提。

　　卫璧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看看摊在床上崭新的道袍，迅速从睥睨天下的豪情中清醒过来。

　　只见，新道袍背后不起眼的位置，赫然用墨汁画了只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