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五饭贰

97、【八十九】别怕

　　两人的料想没有错，经云靥确诊，白毛人中的果然是火寒之毒，兼之看到他腕上手环，聂锋身份更是确认无疑。云靥自学医起便与此毒打交道，一经诊断便知毒性深浅，立即替他施药行针。只是聂锋此毒又不同梅长苏，中毒虽不及他深，但时日太过久远，一番商讨，两人决定立即传信蔺晨，请他前来解毒。
　　送信的鸽子才放出去，飞流就抱着鸽子飞了进来。
　　梅长苏一看飞流的模样就笑了起来，云靥瞧了瞧他身后，果真跟着来急匆匆的甄平。没等他们两说话，甄平抢先道：“一听信是送给蔺阁主的，他就把鸽子给抢了。”
　　不用甄平说，云靥也知道飞流抱着鸽子不放的原因是什么，安慰道：“叫蔺哥哥来是治病救人的，保证不让他欺负你。”见他还是不肯放手，只好起身，牵起飞流的手，“什么时候我在他能欺负我家小飞流啦？来，一起放鸽子去。”飞流被她乖乖地拉出门。
　　一旁的梅长苏没有说话，留下甄平，直到两人关门离去才猛地身体一蜷，剧烈地咳嗽起来，甄平心知不好，赶紧去找梅长苏随身携带的药瓶，倾倒了两回，竟空空如下，他心中一凛，竟不知宗主已不适到偷偷吃完了这救急的药丸。回身一看，便见梅长苏靠在桌上动也不动，人已晕迷不醒。
　　他忙将梅长苏移至榻上，合上被子就要去寻云靥，梅长苏不知什么时候残存着一丝意识苏醒过来，毫无气力冰冷孱弱的手却轻轻又稳稳地按压在甄平的手臂上，他气若游丝，无力地喃喃：“甄平，别告诉云靥，别告诉她。”
　　“好，我知道了。”甄平道。

　　眼下的情况，医术最好的只有云靥，甄平怎么可能听话？当即叫来了云靥。
　　云靥一听哥哥出事，心头一跳，飞奔直入房中，飞流也急急跟在后头，才刚刚碰到门，云靥一面探脉一面朝他吩咐：“快去拿我的药箱！快！”
　　顿时忙做一团。
　　梅长苏艰难地睁开眼，朦胧见看到云靥，叹了口气，却在安慰她：“我没事，没事……”转头又晕了过去。
　　院内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景琰，他急急赶过来，看到的却是云靥满头大汗为梅长苏布针的景象，甄平与飞流焦急地守在榻边，灯光之下，只能见到阴影中梅长苏极为惨淡的脸色，辗转挣扎的痛苦模样，他的眉头重重压下来，顿时有点慌乱。“我去叫母妃！”
　　“不必了。”云靥擦擦额角的汗水，阻止了景琰，“我能稳住，别让她担心。”她让甄平去通知药房备药，看了眼无措又焦急的景琰，“你在这陪我守着吧。”她俯身小心翼翼地替梅长苏擦拭脸庞，“他这一夜，也不好熬。”

　　梅长苏的病情算是稳住，这个夜晚过得却并不安稳。烛光摇曳，云靥白日才受了伤，方才为准确布针将纱布悉数除去，露出掌心狰狞的伤口，微微渗出了血，此时她一面时不时看眼哥哥，一面安静地在自己伤口上抹上药膏，低头的时候，脖颈弯出优雅的弧度，零碎的额发散落下来，粘在脸上，颇有些震人心魄的美丽。
　　她没让景琰帮忙，也没说话，景琰知道，她心事重重。
　　他不是多言之人，也拙于安慰，何况此时焦心于小殊病情，于是默然无言，坐在一旁，身体前倾关注着梅长苏的动作，梅长苏的每一次辗转，都引得他慌忙的关切。
　　“父帅……”梅长苏一阵呢喃。
　　云靥慢下动作，景琰靠近些坐上床榻，“他说什么？”
　　云靥替哥哥捻捻被子，“他每次昏迷，都会呓语……”她道，“哥哥在叫父帅。”
　　“他的病，到底……”
　　云靥手中的动作停下来，目光却始终没有抬起，她慢慢坐回位置，慢慢呼出一口气，用尽力气般，连肩头也略略下垮。她还是没有说话。
　　景琰面色深沉，梅长苏却在昏迷间略微张开了眼睛，直直对上坐在榻上的景琰的面容，也许他还沉浸在那十三年也未拜托的梦境之中，在下一秒陷入沉睡前，对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他气息微弱，语气温柔：“景琰，别怕。”
　　景琰蓦地就红了眼睛。
　　恣意飞扬的金陵少年，和眼前缠绵病榻的苍白谋士，在这一句“景琰、别怕”的呓语中，渐渐重合，成为那个写满十三年过往的完整林殊。
　　是你啊。
　　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