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七】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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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在梅园走了会，正见飞流在梅园兴致冲冲的掰扯梅枝，见到云靥，乖乖地飞身下来，将手中三四只开得正艳的红梅递给她：“给。”
“谢谢小飞流。”云靥笑得生动。
穆青看她看得目不转睛，也跟着傻傻一乐。
两人捧着红梅进厅，霓凰一见弟弟含笑望着云靥的模样，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但当年蓁儿同景琰……穆青还小，又常年养在云南，当年和深居内院的林仕蓁几无往来，对这事是毫不知情。也难怪他大大方方带她来，当面揭晓蓁儿的女儿身份。霓凰替弟弟考虑，往远处一想，心中一清二楚，无论林殊所谋之事成或不成，自己这个弟弟，在“情”这一路上，怕是有点艰难。
云靥和梅长苏在那边赏梅说着话，霓凰便同穆青道：“现在不生气了？不跑了？”
穆青不好意思挠挠头：“姐~”
霓凰问：“你给她摘得梅花？”
穆青脸一红：“不是我。是飞流。”
“知道是云姑娘，以后少去串门子拜访，扰到人家，也免得让人家觉得你穆小王爷行事孟浪，知道吗？”
穆青不愿应下，耍赖地不说话。突然又问：“姐你早知道了？”
霓凰咳了咳：“……没几天。”
穆青不在此事深究，反而问道：“那苏先生和云姑娘……？”
“你问什么？”
“姐你总不会不知道吧？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霓凰提高声音，瞬时转变了话题：“你就是整天心思不在功课上，才文武总是不成。知道自己资质差，就该勤奋些，勤能补拙，别因他事耽误大好光阴。”
霓凰这一句，大家都看了过来，连苏先生都来赞了一句：“霓凰郡主果然很有长姐风范。”
霓凰含笑。
穆青吃瘪。
两人坐在主席，倒真像长辈般讨论起穆青的事情来。无外人在场，云靥自觉承担地沏茶送水的责任。穆青正要在她面前显露几分承爵的辛苦与成就，还没开口，魏静庵却突然面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沉声报告：“昨晚在宫城边上，发生了命案。”
“命案？！”
除夕之夜，梁帝分赏年菜已成惯例，昨晚也不例外。意外就意外在，十二队送菜内监中，有一队死在了宫城边上。
除夕之夜，天子脚下，内监居然在宫城墙边惨遭刺杀。且不论凶手是谁，此乃蒙挚所统领的禁军所戒护之地，凶手如此猖獗大胆，宫墙之内的梁帝陛下怎肯轻易放过他？当即杖责三十，责令蒙挚三十日内破案缉凶。
一时间，朝局紧绷，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此案动态。
而在梅长苏分析看来，一步步瓦解信任、拉下蒙挚、补位禁军，有此实力者，惟指向一人——拥有巡防营势力的宁国侯，谢玉。
“要让皇上不相信禁军护卫的能力，区区五个内监，分量不够。可要是再制造命案，也不是那么容易，这手段也显得低级。”云靥分析：“谢玉不打无准备之仗，此后肯定还会有接二连三的后手……问题是，后手又是什么？”
梅长苏闭上双眼，将后脑仰放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若我是谢玉，当不只是杀人这一个简单的手法……想要皇上不再信任蒙挚，就必须要针对皇上的弱点……”
说到这里，梅长苏的眼睛突然睁开，瞳仁一凝，顿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林殊哥哥？”
“哥哥？”
“陛下的弱点，就是多疑！”梅长苏深吸一口气，快速道，“他之所以信任蒙挚，是因为确认蒙挚一心只忠于他，与这两位小主子根本没有私下的交往。但如果现在这种关键时候，谢玉略施手腕，引逗誉王前去皇上面前为蒙挚求情的话，事态就会恶化了。”
是啊！誉王！
太子手中尚有谢玉，而誉王却失去了庆国公这一军方势力。夺嫡之争，军方势力就是一把利剑，是最大的凭借。谢玉正是看准了这点，也看准了誉王失去军方凭借后对于取得蒙挚支持的急切，誉王的性格，自然要讨得这个好，不遗余力地进宫为蒙挚说情，好换取蒙挚这个禁军统领的大人情。
然而，坏就坏在，誉王越是卖力，蒙挚就越显得可疑！
梅长苏与云靥对视一眼。
“飞流，走。”梅长苏匆匆赶往誉王府。
饶是穆王府消息极快、梅长苏反应及时，也还是没有赶上誉王前往宫中像陛下求情的速度，事已成舟，谢玉这步后手不仅落定，还落得漂亮。
这让被梅长苏点醒的誉王懊恼不已。
“请先生指点。”誉王慎重其事道。
事已至此，办法也只有一个。
傍晚，苏宅。
扫洒的仆人来来往往，唯有飞流安坐台阶之上，将盒子内宝贝的木雕小人一个个摆放出来，小孩子般地玩弄。突然落下一只白鸽来，闲庭信步地在庭院廊下踱着步，也不怕生，嘴里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来。
飞流记着的人不多，让飞流记着又讨厌的更少，而记着、讨厌、又养鸽子的，只有一个。
蔺晨。
他先是冷冷看了眼白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仿佛在同白鸽生气似的。然而白鸽没这功夫理会飞流，仍是在一旁咕咕咕咕地叫唤。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飞流一个纵身，将白鸽牢牢抓在了手中。
黎纲匆匆登上台阶来阻止：“飞流，飞流，这可是蔺少阁主养的鸽子，你赶紧给宗主送去看看。”
“不要。”
如此熟悉苏宅政治生态的黎纲怎么会没有办法应付？他想了想云姑娘上次用过的招，有样学样，负手在后，感叹起来：“哎呀，上一次你把宗主的鸽子给藏起来，宗主是怎么惩罚你来着？哎呀，哎呀呀，我怎么想不起来来着？”
“啊，想起来了，是关小黑屋？还是……”
飞流眼睛越鼓越大，嘴巴也越嘟越高，没等黎纲说完，抓起他的衣领就单手高高举了起来，吓得黎纲哇哇大叫：“飞流！飞流！你快放我下来！”
“小飞流，放他下来。”云靥笑嘻嘻地坐在长廊顶上看笑话，“不过黎大哥是该长长记性，随随便便学我的话，很容易被飞流揍的啦！”
黎纲惊魂未定地被飞流放下来，缓了口大气，这才整整衣裳要去跟宗主报告。云靥让他先等一等，给飞流喂了颗糖果，飞流果然乖乖把鸽子交给了她。
黎纲在一旁看着揪心：“小心，小心，那可是蔺晨少爷心爱的鸽子，可别掐死了。”
“你就别说他啦。”云靥拍拍飞流的脑袋：“小飞流这次可没藏鸽子，是不是？捉着鸽子也是为了交给宗主和我，对不对？真乖。”
云靥细心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筒，将信递给黎纲：“看来蔺大哥就快来了。去给宗主吧。”
蔺少阁主一来，这四角关系就有得看了。黎纲腹诽。
云靥捧着鸽子就要还给飞流，黎纲连忙插手将鸽子接了过去，嘴里道：“还是交给我吧云姑娘，要是放在飞流那的话，非得烤着吃了。”
飞流很想和黎纲打一架，被云姐姐一个眼神拉住了。
“黎大哥，再这样说我都保不住你了。”
鉴于自己在苏宅的地位实在低的可怜，黎纲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急于给自己找补点安慰。因此并不惧怕，捧着鸽子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冲飞流道：“飞流，蔺晨哥哥办完南楚那边的事情，说不定很快就要来京城看你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沮丧、生气、害怕、不满一瞬间涌上心头，飞流一个抬脚踹过去，黎纲早就好眼色地呵呵呵呵地闪身就跑，留下飞流拽着云靥的袖子，一脸委屈地生闷气。
“好啦好啦，怕什么，云姐姐在，蔺大哥欺负不到你的啦。”云靥安慰，“把玩具收拾好，我们一起替苏哥哥跑一趟腿好不好？带你去见蒙大胡子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十七】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