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六】拜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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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喜气洋洋。云靥起了个大早，正打扮飞流，门人却报豫津来访。
“豫津？大年初一来我们苏宅？”她望向梅长苏。
豫津此次前来，面色严肃，神情从所未有的认真，他径直走向梅长苏，云靥知趣地带飞流先行告退。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豫津出门来，这才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同她拜年：“新年好呐！小靥姑娘，还有小飞流！”
云靥不解。
梅长苏道：“他感念我劝下了言侯，保住了言氏一族。豫津，真是个聪明透彻的孩子。”
“是啊，他敏锐又坦荡，活的明白潇洒。好孩子。”
“你这是什么口气？”
“和哥哥这种老人家呆一起久了，不免就学会了嘛。”
三人从侧门乘青布小轿出发，极不打眼。初一的上午，街面上到处都是火纸的碎片，来往的行人不少，商贩却几乎没有，街市两边的铺子几乎都是关门闭户，只有两三家卖火烛的还开着，晃晃悠悠穿过数条街市，来到半个城区以外的一座府第。
比起云南藩领里那座王府，京都穆王府要小一些，但因是先朝时奉旨敕造的，依然十分气派。府门前侍立的皆是身着铁骑军军服的官兵，个个腰身扎得紧紧的，站得象木桩一样的笔直，目不斜视，十分精神。流水般来拜年的高官贵族皆在外候着，拜帖搁在穆小王爷手边排着队，由他一个一个请进来见面，喝口茶说几句话再打发了，梅长苏也不能幸免在外头候着。
轿中云靥反而有些紧张：“哥哥。”
“恩？”
“我这样突然换了女装……”云靥为难，“是不是？”
梅长苏打趣地一笑：“怎么，不敢见穆青了？”
“我怕他吓着！”
“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怕那孩子越陷越深。”梅长苏把话说得明白，“一开始只是为避着霓凰，现在话已说开，也没必要了。让这孩子知道也是好事。”
年前送礼大放烟花那晚，穆青的眼神梅长苏看得分明，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
不过，即便知道……梅长苏暗叹。云靥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
这样排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排到了这张署名为“苏哲”的拜帖。
穆青初看到帖子，还歪着头愣了一下，翻来翻去确认了半天。一旁的管事见他表情变幻不定，问了一问：“这位是不是不想见？”
穆青呆呆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突然跳起来，大叫一声“姐姐”便朝后院跑去。
等到霓凰带人亲自来迎，飞流轻轻快快跳下马车，右手往轿帘一递，先伸出来的居然是一只白皙修长的女人之手。穆青在一旁看得纳闷，这女子又是谁？眼见得这个被帽檐遮挡了面容的红衣女子跟在苏先生身后进了穆王府大门，他忍不住打量霓凰的神情，居然也是一脸的了然。
等苏先生与姐姐并肩进了花厅，那女子才伸手抚下斗篷，笑盈盈行了个端庄礼仪：“霓凰郡主，穆王爷。”
这声线清爽甜美，又带着熟悉。穆青往霓凰身边凑了凑，朝女子好奇地看了好几眼，直接开口问道：“苏先生，你今天带的这姑娘是谁啊？”
“你说你是谁？”梅长苏冲女子道。
“宗主，别闹了。”女子无奈地扬起脸，那双杏目弯弯，说不出的明丽动人。“是我。”
穆青只觉心里重重地一击，刹那无法正常思考。眼前的女子同那人脸型、轮廓、五官细微都有所不同，但是又奇异地在眼前重合， “你……你……”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巴巴喘着气。
霓凰眼看弟弟受了大惊，打着圆场：“穆青，这是云靥云姑娘，怎么？果真没认出来？”
云靥朝穆青尴尬地一笑：“抱歉了，穆王爷，现在才告诉你。在下，实则，是个女的。”
前事种种浮现在目，这结果再好不过，可又……穆青从脖子根开始发红，简直觉得没法见人，干脆一甩袖子：“你们都骗我！”气冲冲就往厅外走。
厅内几人面面相觑，只有飞流捧着好吃的飞出去玩儿去了。霓凰所知最少，一时没想清楚怎么回事，云靥只好开口：“哥哥同霓凰姐姐先聊吧，我去找穆青说会话。”
霓凰还要再问，梅长苏轻轻摇头：“让他们去。”
云靥脑仁发疼，一遍揉着头一边提着裙子跟到了穆王府的梅园里头。昨夜下了飘雪，梅蕊吐白，正如同她现下的装扮一般，雪青的狐裘斗篷罩着朱红的衣裙，像是从梅树上长出来的妙人般。
她俏生生站在梅园中央，双手往胸前一抄：“穆王爷，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吓着你了？”
没有声音。
“穆王爷要是被我不男不女的身份吓到了，那我只好告退，今后也不敢再和王爷往来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云靥闭着眼睛胡扯，“我也知道这段时日瞒着身份是我的错，罢了罢了，就此别过！”
她慢慢转身。
果然见穆青从后头的梅树下转了出来。
云靥还想说些什么，穆青却大跨步快速地走了过来，“你还想走？！你说你怎么这么没义气！亏本王爷对你掏心掏肺的好，我还没被人这么骗过呢！”他在云靥面前站定，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她一番，她真美。
“我说你，你不会是苏先生的什么什么人吧？”说到后面，他声线都变得紧张。
云靥看着他紧张的面容，想了想，突然就想笑。
“想什么呢！”云靥往他胸口一锤。“你说我是谁？恩？”
穆青皱着眉揉揉胸，还挺疼。“哎哎哎，云先生！”
“这就对了！这几月对不住啦！”云靥朝他展颜一笑。
穆青怔忪地望着她，渐渐地，也浮现出灿烂的笑意。
“算了！我们谁跟谁啊！你说是不是？云姑娘？”
“我怎么听你叫的那么怪。”
“我才别扭呢！好好的变成个女人，吓我一大跳……”
“我就说别穿女装来吓你。”
“哎，别别别……你这样……挺好看的……”
“……”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三十六】拜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