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八】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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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数日，兰园藏尸案收了供词终于牵扯出了太子麾下楼之敬，紧接着圣上的旨意也终于下了，指名靖王萧景琰主审侵地一案。两案并发，太子誉王两派皆有人牵扯其中，一时难以辨别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这日梅长苏堂而皇之地应邀出门，与同蒙挚云靥，总算是将苏宅给定了下来。蒙挚终于见了梅长苏，这才将之前不好向云靥开口询问的话问了出来：“那个兰园藏尸案，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是你故意抛出来的？”
梅长苏嘴角轻佻：“你说呢？”
蒙挚老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办事越聪明，我这心里就越不踏实。”
云靥在一旁逗飞流玩，飞流得了一大捧水梨，开心的不得了。他挑了半天，递给云靥一个大的，又挑了半天，跑去正谈话的二人面前，递给蒙挚。
“恩！”飞流那副傲娇的神气云靥每每爱的不行。
梅长苏往后瞧了云靥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偷偷一笑，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给我的？嘿嘿……”飞流一向看打不过的蒙挚不顺眼，向来不给好脸色，这次居然主动送梨，让单纯的蒙大统领好生惊喜，他想要，却又装模作样推辞一番递给梅长苏，“给！”
梅长苏看着梨，怕自己发笑，只好垂着眼睛说：“你吃吧。”
蒙大统领好开心：“你不吃啊？”
“飞流给你的嘛。”
“嘿嘿。”蒙大统领幸福地一口咬下去，瞬间酸到天灵盖：“呸呸呸，怎么这么酸啊！”
云靥哈哈大笑，梅长苏无辜道：“所以给你吃啊。”
飞流这一闹，气氛倒是轻松不少。蒙大统领又找着他们问：“靖王这事虽然成了，可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梅长苏道：“有我在你还不踏实吗？”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只是我担心，这事他不管怎么做，都会得罪人的。”
梅长苏停下脚步，深沉道：“踏进这个圈子，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就看这个案子，办的值不值得。如果这个案子办好了，一来可得民心，二来可以立威，三则彰显才干。如果永远站在远处，便没有人能看到他的存在。”
蒙大统领最听他的话，当即肯定：“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又冲云靥感叹：“说起来也神了，我就按照你教我的话说，没想到皇上真的指了靖王，你说这是为什么？”
云靥笑了笑，语气清淡：“因为皇上没有更好的人选。而且，皇上根本不疼爱靖王。因为不疼爱，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靖王会因为办这件案子得罪多少人，会遇到多少阻碍。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才叫他去办。”
“既然这么难办，那……”
“这第一步总是要踏出去的，只不过……”
一旦踏出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长郅坊苏宅一事定下，云靥却睡不着觉了。接连好几晚，她就这样正襟危坐，时不时自袖内拈出几块香饼，丢入旁边紫鼎里焚熏，或者揭开炉盖，用小火钳夹了几块红炭换换面前的炭炉。不敢叫自己放松。
而接连平静了几日，金陵城中，突然下起了夜雪。
雪落无声。
云靥在等。
及至初晓，云开雪霁，黎纲悄然来报。
云靥心中一紧：“怎样？”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都已解决。”
云靥心中石头一落，肩头也随之一松，她不由地看向窗外嗤笑：““如此雪夜，最适合杀人了。谢玉果真会挑，茫茫大雪，想必能盖得血腥气不剩一丝呢。”
黎纲脸圆圆，眼睛圆圆，生起气来更像鼓起来一般：“谢侯也是大手笔，派了十一人，都已解决。这么大的动静，全府竟没一点儿反应，倒是那萧景睿萧大公子……”
“哦？”云靥不由一愣，“他怎么撞上了。他都知道了？”
黎纲叹口气：“都知道了。魂不守舍了好一会。”
云靥低头想了想：“他最是热忱重情，震惊难过也是正常。不过，他最想不通的怕是宗主为何要卷入这场党派之中来吧？”她笑着摇摇头，“可是宗主，我，我们，毕竟都不是他心中以为的江湖人士，逍遥自在、快意恩仇？他从一开始就错想了。江湖的目的从来便不单纯，何况我们本就志向朝廷呢？黎大哥，你说是不是？”
“姑娘……”
“想想后面的布局，似乎对他太为残酷了些。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黎纲再报：“今夜十三先生也去了雪庐。”
云靥这才稍显了意外：“他竟这时候去了。”
晋阳公主精通音律，虽弃长公主之名嫁入赤焰帅府，但跟随身边的御封乐师一直未离左右，而那位御封乐师，便是这位妙音坊制曲奇人十三先生。云靥虽时常离京在外，鲜少在人群露面，但对十三先生其实并不算陌生，连还算过得去的古琴技艺也是得其亲自指点。
自入金陵以来，云靥男装扮相，混迹药庐，时常光顾妙音坊听曲，成了十三先生与梅长苏之间传递消息最明目张胆也最为直接的暗线。她虽与十三先生常来常往，却始终未露真容、未表真身，原因无他，概因前尘。
“十三先生可提及了什么？”云靥不放心。
“有，红袖招。”
“秦般若？”云靥问，“她身后的势力都弄清楚了？”
黎纲老老实实奉上纸笺，“相关消息都写在这里，宗主知道这几夜姑娘不肯安眠，肯定要抓住我问个透底，特让我把这些情报都写下带给姑娘看，好放心。”
云靥细细看了纸笺，还有之上梅长苏特特标出的谋划要事，心头明朗，神色也松了下来。这一松，好几夜的疲乏靠这特意调制的香料也是撑不住的，她身形歪了歪，支额揉了揉眉心，“黎大哥，我都知道了。真是辛苦你了，也要多谢你。”
黎纲犹豫了会，没有马上告退。
云靥问：“还有什么事吗？”
黎纲扒拉扒拉从腰间拿出一个淡蓝配色的精致香囊，犹犹豫豫地递给云靥，“还有这个。”
云靥挑眉：“宫羽姑娘对宗主真是有心。”
末了想到了什么，恍然：“难怪这几月我光顾妙音坊，她总来找我呢，我就说她每次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黎纲对美女总是心软的：“宫羽姑娘也怪可怜的。”
云靥道：“宗主不收，我们也别无他法。不过……你捡回来交给我作甚？她原本就待我古怪，现在想来也很是尴尬，我再碰了这香囊，以后干脆不要打交道了。”
这一说，连黎纲都觉得自己笨，捡回来这么个烫手香芋。他也不敢再自作主张，连忙将香囊放在案几上，匆匆就向云靥告了辞。
他真是打心眼底里觉着云姑娘这红颜知己甚至宗主夫人的派头十成十的足，这才许多事不由自主就叫云姑娘给拿主意……罪过罪过，亏得他还预备看蔺阁主、云姑娘、宫羽姑娘和自家宗主的一场好戏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八】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