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涤尽铅华伴君老》锦御年华

4、人生若只如初见

　　展昭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上午，有小厮伺候他洗漱进餐。今日的早餐较之昨日的宵夜，要丰富的多，据小厮讲，小姐特地交代了厨房，展公子受了伤需要吃有营养的东西。吃了陆瑾瑜的药，又经过一夜休息，展昭的热度已经退去，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他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眼睛何时候能恢复，一想到师父托付的锦盒，他心里十分焦急。

　　“展昭，今天看起来状态很好啊，昨晚休息的好么？伤口还疼么？”陆瑾瑜看门开着，敲敲门进来，见他精神好，也放心不少。

　　“多谢姑娘，我已无大碍，只是不知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应该就这两三日吧。怎么，急着要走？”陆瑾瑜忍不住起了玩笑之心，打趣道“是想念夫人了还是想念孩子了？”

　　展昭听了她的话，颇为尴尬：“姑娘说笑了，展昭尚未娶妻。只是身负师父重托，不敢耽误。”

　　“师父重托？就是那个锦盒么？你这伤是也因为那锦盒吧？是什么人在追杀你啊？那锦盒里面是什么宝贝东西啊？”陆瑾瑜突然间好奇之心大起。

　　“这……”展昭起了为难之色，虽说这姑娘救了自己，可这锦盒关系到师门的秘密，莫说就是自己也不尽然知晓，即便知晓，也不便随意告知。

　　“你若不方便说便罢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再说，我对你们江湖的事也没多大兴趣，不知道也好，不是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么？我还想长命百岁呢。”陆瑾瑜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问太多了，人家跟你又不熟，怎么会把这些秘密告诉你。

　　“多谢姑娘体谅。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姑娘的救命之恩，展昭日后定当报答。”

　　“哦，昨日只忙着帮你疗伤，差点忘了说，我叫陆瑾瑜。”林诗颜自到了宋朝，便被认成了陆瑾瑜，她也只好将错就错。

　　“多谢陆姑娘救命之恩。”展昭起身朝陆瑾瑜的方向施礼。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陆瑾瑜不以为意，“我帮你换药吧。”

　　“不敢劳烦陆姑娘，还是请大夫来吧。”展昭一想到要在姑娘面前宽衣解带，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是我来吧，我处理伤口的方法，和那些大夫未必一样。再说昨日就是我为你疗伤的，今日又有何不同呢。”陆瑾瑜一想到展昭面红耳赤、后背僵直的样子，就心里偷笑，要在现代这样单纯的人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对陆瑾瑜的话，展昭觉得无可辩驳，只好背过身去，有些迟疑地解开衣服露出后背。陆瑾瑜查看了伤口情况还好，帮展昭消毒了伤口重新包扎好。她这边自然而然地做着熟悉的工作，殊不知展昭紧张得不得了，一会功夫便渗出了薄汗。

　　换完药，展昭穿好衣服，转过身，“展昭有一事，陆姑娘为在下疗伤之事，对姑娘有所冒犯。不知姑娘……”展昭有些犹豫，这陆姑娘也算大家闺秀，让姑娘看到他的后背，大大有损姑娘家的名节，可她似乎又不似一般的深闺女子，颇为大方豪爽，对此事并不在意。

　　“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怎的这般扭捏？”陆瑾瑜暗暗好笑，身为外科医生，人体的哪个部位她没见过，那是职业需要。不过这些还是不提罢了，古人肯定是不能接受这些的，还是不要把展昭吓到了。

　　“是展昭迂腐了。”展昭有些尴尬，自己竟还不如姑娘家大方。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陆瑾瑜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让展昭有些失了面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讲，不要客气。这药你记得吃，一日早晚两次，一次两颗。”陆瑾瑜将一盒口服抗生素放在展昭手边，急忙从房间退出来。

　　隔日一早，展昭睁开眼睛，只见天青色的床幔映入眼帘，心中大喜。他忙起身穿衣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晨曦中院子里的花草虫鸟，觉得格外赏心悦目。此时，伴着敲门声响起了陆瑾瑜的声音：“展昭，你起床了么？可以进来么？”

　　展昭连忙走到门前，伸手拉开了房门。二人四目相对，虽然相处已有几日，展昭这却是第一次看见陆瑾瑜。只见她一身淡淡的雪青色轻纱衣裙，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长发垂于背后，不施铅华，未佩珠宝，浅笑挂于唇边，知性中透着灵动，谈不上美艳，却也算是清丽。原来救自己的是这样一位姑娘，回想几日来的种种，展昭心中暗暗赞赏，这姑娘心智、胆识在女子中可称得上是上乘了。

　　见展昭站在门内看着自己，陆瑾瑜心下明了他眼睛这是恢复了，“眼睛恢复了？太好了！我来给你换药了。”

　　展昭猛然惊觉自己盯着陆瑾瑜看了半天，自觉唐突，忙将陆瑾瑜请进房内。陆瑾瑜照例帮展昭换药。

　　“展昭身负师命，现双目已恢复，理当尽快动身，陆姑娘的大恩，日后定当重谢。”陆瑾瑜换药的当间，展昭表明自己有离去之意，在这里已经耽搁了数日，他急于完成师命。

　　“现在还不行。你的伤口还没恢复，不适宜长途劳累。那些追杀你的人肯定还在找你，若是碰上他们，你身上有伤如何抵挡？到那时你还怎么完成师命？你还是不要急于一时，待伤好了再上路比较稳妥。”陆瑾瑜边换药边回答，“你这伤口在背部，起码也要七八日才能拆线。”

　　展昭眉头微颦，心中无奈，确实如陆姑娘所言，自己重伤未愈，若是再碰上那帮黑衣人，恐难抵挡，到时候这锦盒怕就危险了。看来也只有再留几日了。

　　陆瑾瑜看展昭神色，猜他心中定是为不能上路焦虑，有心安慰他，“你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不如放宽心，吃好休息好，伤口好得快，也好早日上路。既然你眼睛好了，我就不让他们把饭送到你房里来了，不如就和我一起到前厅吃饭怎样？”

　　二人来到前厅落座，丫鬟们端上杯盘碗盏各色早餐。陆瑾瑜伸手一指，“请用。”

　　展昭纳闷“怎么就我们二人，怎么不见令尊和令堂？”

　　“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在家。家中除了这些丫鬟、小厮，只有我和管家平叔，可平叔又非要讲究什么主仆之分不愿和我同桌就餐。现在你来了就好了，终于有人跟我一起吃饭了，不然一个人吃饭要无聊死了。”陆瑾瑜虽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熟悉的世界，离开她热爱的手术台，可是也知道穿越这种事纯属小概率事件，自己努力这么久也没找到回去的办法，看来回去也是希望渺茫，只能接受现状，去适应现在的身份。

　　展昭笑笑，开始吃饭。陆瑾瑜边吃边悄悄的观察展昭，江湖豪侠不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么？这人吃饭还真是优雅，细嚼慢咽，唇不露齿，真是看不出是个江湖之人呢。展昭似是觉察了陆瑾瑜在看她，转头询问地望了陆瑾瑜一眼，眼神好像在问“怎么了？”。陆瑾瑜却也不躲避，冲他一笑，倒是展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赶快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