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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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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下一个个瞪大的眼珠子,朱痕清清嗓子咳咳了两声,气氛还是该怎么尴尬就怎么尴尬。
“刚刚说的都听明白了?”朱痕声音略低两分,往周遭瞟了瞟。不得不说,把认萍生安排在临江街的确没有正当理由。想起早上的事情,朱痕现在还是觉得自己被鬼迷了心窍,斜着眼又一次把这个笑容得体的认萍生打量了一遍。
早上认萍生刚自报了名姓,还没来得及把大开的领口系好,自家手下一个海藻头就闯进了门来。
那个海藻头看了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认萍生,一愣;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眼圈深重的朱痕,一怔;又不知道忽的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像来的时候那样,毫无预兆地又奔出了屋子。
朱痕揉着太阳穴想着该如何拯救这帮猪一样的部下,抬眼就看见那个叫认萍生的家伙嘴角含笑地悠哉整理衣衫。衣带宽宽,绕在腰上一圈圈,朱痕就这么看着,数着圈圈。
朱痕看着认萍生,那副长眉笑得弯弯,认萍生也盯着一脸正气的朱痕看。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朱痕端着茶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紧张兮兮的气氛,还没来得及张口,一帮子人就从门口一窝蜂涌进来,差点挤坏朱痕可怜的小木门。
看着一大窝部下花花绿绿的脑袋,朱痕捏碎了准备递给认萍生的茶杯。“叭”的一声,众人一听,安静了那么一秒,瞬间又闹开了:
“什么?老大被人睡了?被谁睡的?咋睡的?睡多久了?”
“不是吧!被男人睡了?老大你不太行哦~”
“呜呜呜我们临江街要倒闭了!老大居然被采花贼采走了!”
“放屁!我们老大的眼光不可能那么低!前面的让让开,我都看不见采花贼了!”
“夭寿哦,后面的慢点挤啦,排队看,排队看啦,人人都看得到的!”
朱痕:“…………”
认萍生认命地往后退了退,看着眼前一大波人涌上来的确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他淡定地看了一会,估摸明白现状后,扭过头往朱痕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朱痕在认萍生看向他的那一瞬间,迅速地看向窗外,还一边感叹:“哇,窗外的……的那一排扫把……真……真是好看极了。”
朱痕头皮发麻地发誓,隔着众人的吵闹,隔着这么不长不短的距离,他确确实实听到了认萍生一声低低的暗笑。
这帮人真是给老子丢尽了脸。朱痕伸手一拍桌子,木质的桌子在被手掌接触的前半秒碎成了木头渣滓:“给老子安静!!!”
事实证明临江街众人还是守规矩的,知道惹怒了朱痕会增税,果断在心头衡量了钱和朱痕的地位,果断地闭了嘴。
糟糕!
这是众人安静下来后,朱痕内心唯一的想法。安安静静地,总得说些啥吧。比如这个长眉小哥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再比如自己为什么盯着人家看了一整晚……放屁!这个可说不得!
“咳咳,”朱痕清清嗓,“那个,嗯,这个人是我们临江街新来的,呃,新来的实习老师!对!就是这样的。”看认萍生斯斯文文的打扮,应该不会是个宰猪的吧。
众人恍然大悟,“……哦!”然后整齐划一地把脑袋转向认萍生。
认萍生一听,把脑袋扭过来看向朱痕,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我是学医的。”
众人一愣,“……啊?”,然后把脑袋集体转向朱痕。
朱痕看着认萍生眼梢的不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把这个人留在临江街:“是的,嗯,学医的,对,他是新来的实习校医。”
认萍生一个没忍住,“噗”就笑出来了,顿了三秒才开口:“好吧我现在没地方去,当实习校医也不赖。”然后看向一脸紧绷的朱痕,嘴角上扬,眉目下弯,“实习期间有薪俸吗?”
大家看着笑盈盈的认萍生,又看看小气出了名的朱痕。朱痕认命地点点头:“有。”
很好。
只要在这条街,认萍生以后就归他管辖了。
朱痕提起气势看向众人:“明白?”
不知从哪个角落挤出来的素还真摸着下巴,觑着朱痕:“朱痕兄,重点不在这里啊。我琉璃小学什么时候招校医了?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那什么,吾想知道的是,这个人为什么从你床上起来的呢?”
朱痕哑口,愣了半晌,盯着素还真笑意盈盈的眼睛,咬着牙回一句:“谁说他从我床上起来的?”
众人再次发挥他们合伙欺负隔壁街道邻居时的默契,十几只手集体指着人群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海藻头。
那个海藻头瞪大了眼睛:“没错啊,我说的。我就说了朱痕老大屋里有个男人,你们俩还在穿衣服呢。不过当时这个人还没穿好衣服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穿戴好了呀,朱痕老大是你有帮他穿……”
话还没说完,朱痕赶紧地掐断这颗海藻头的话苗苗,语气十分低沉:“小朋友,你老师是谁,都没有教你进门前要先敲门的吗?”
海藻头往周遭看了看,目光定格在素还真身上,手往素还真的方向一指:“他教的。”
素还真一副你奈我何地笑着,对着海藻头竖起了大拇指:“剑雪,好样的!这个月月考加十分。”
朱痕认命地闭了闭眼。
这都是些什么啊!
正打算破罐子破摔时,一个尖锐的嗓音呐喊着从人群后方挤进来:“虾米?朱痕大仔迈出了男人的人生第一步?我们临江街还是要搞个晚会庆祝庆……”话说到一半,突然嗓音拔高了十倍,“虾米!是你!”
朱痕看着这秦假仙气势汹汹直奔认萍生,那认萍生眼睛微微一抽,整个人下意识就闪到朱痕身后来。朱痕弯弯嘴角。嗯,不错,知道往他身后躲,这才乖。
秦假仙看着挡在认萍生面前的朱痕,语气松了一半:“大仔,这个人就是昨天在临江街捣蛋的那个流氓,赶紧地抓起来让谈无欲送他进牢房,让他唱十年《铁窗寒》!”
朱痕双手环在胸前:“什么?你说的谁?我只晓得他叫认萍生,是琉璃小学的实习医生。”
秦假仙愣住:“这个流氓是个医生?阿妹喂,确定不是兽医?”
认萍生看朱痕有心护着他,这才认命似的晃悠悠走上前来,伸出手:“你好,我是琉璃小学新来的的校医认萍生,请多关照。”然后笑盈盈伸出手去。
认萍生笑得温暖,秦假仙被这张无害的脸唬得二愣二愣地握了手,看了看琉璃小学当家的素还真,素还真一耸肩膀不发表看法,秦假仙也只得认了。
朱痕看着认萍生和秦假仙握着的手,想着,这认萍生在临江街的事情是定了。
嘿嘿。
然后朱痕纠结了,认萍生在临江街街当值,需要自己发薪水,那他自己高兴个什么,还忍不住想要“嘿嘿”一下。朱痕陷入了思考。
认萍生看了看思考人生的朱痕,想着自己好歹有地方落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朱痕,他老是慎得慌。
人群骚动着准备散了时,蝴蝶君的声音就格外响亮:“诶?不是还没明白这个校医为什么出现在朱痕床上吗?”
吵吵闹闹准备离开的人群安静了,不约而同又对着朱痕回过头来,眼里都发出异样的光芒。
朱痕森森地看向蝴蝶君,蝴蝶君揪着公孙月的袖子,颤巍巍地读出了朱痕的口型。
三个字——
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