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落思故词》夜辰泽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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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澜军已攻破平川，平川太守杨疑风投降献城，淮北危急。”偌大的宏燕殿内，百官静默，似是一切都因为边北急报而静止，投降啊。。多可笑，百年平燕，怕先祖之灵都不会在庇佑。
　　宏殿朱门未合，天已亮，一缕清光透过门中孔隙映入青石，照亮了整个大殿。夜轩之看着远边，朝阳初起，晨曦辉光，看起来今日定是个阳光普天的好日子，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那么冷？
　　“平川被破。。那淮北岂不是。。”镇南将军反应过来，随后不安的看着夜轩之。
　　“如果不采取行动，淮北将不是我平燕的领地。”夜轩之狠狠的扫了一眼众人，又道，“北边可弃，勿失淮北”
　　“淮北不是没破吗？就开始妄自菲薄？就算淮北丢了，我们还有淮南，还有泗阳，郦川！”右司马不甘示弱的看着夜轩之。
　　“为何右司想的总是眼前之弊？破开北边，下一个就是淮北，若是丢了淮北，只要过了淮山，便是淮南不保，然后就是你说的泗阳，郦川，最后。。这世上还有平燕吗？”看着右司马，夜轩之也不在忍耐，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脱口而出，大逆之言也罢，这本来就是实话。
　　“左司马的胆量可真是大了不少啊！竟然敢咒我平燕亡国！”果然，原本在一旁不表言语的皇帝突然发难，拍案喝止道。
　　“臣惶恐。”夜轩之低下头，声音却是坚定无比，“只是淮北绝不能落入沧澜手中！”
　　“呵，说的轻松，不知镇守淮北，要多少军队？多少粮草？派谁去？守的住？”右司马冷哼了一声，无视还想说话的皇帝，直直的看着夜轩之。
　　朝堂之上，一片静默，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夜轩之，有期待，有嘲讽，有耻笑，有漠不关心，一时之间变化莫测，压的夜轩之有些呼吸不过来，不过，为了这平燕江山，他必须下定决心，因为他姓夜，开国大将夜戚言的后人，身守平燕万里土，死为护国不亡魂。
　　“臣夜轩之，愿领兵出征，誓守淮北。”一腔热血，四面皆惊。
　　“万万不可！淮南王身在西桦，倘若左司亲身前往淮北，那燕京怎么办？”
　　“对啊，若是您走了，那燕京才是不保啊！”
　　大臣们还在分析利弊，右司马却道，“既然左司马已经下定决心，还望左司能身先士卒，扬我平燕国威”说着，对皇帝拜了一拜，又道“臣推举左司马夜轩之为国效力，守淮北，证沧澜。”
　　皇帝有些不悦的望着众人，但听到右司马一番话后，点点头，道，“既然左司马愿守淮北，朕便将燕京，西京，南岳三地的五十万大军给你，平沧澜！”
　　听罢，夜轩之打算叩谢时，却听头顶上又传出一道声音，“不过，既然是举国之力，那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倘若这一役败了。。不知该作何处置？”
　　夜轩之只觉悲戚不已，可生在此时，无由他改，只道“臣愿立军令状，若战败，臣等一家，决不苟活于世！”也无需再为这腐朽不堪的帝王效力了。。
　　他领过旨后便呆立在那里，听不到周围人口中的议论，许是劝告，许是叹息，他就像突然老了十岁，沧桑就写在脸上，破败就深入心中。
　　默然回府，看着府前高挂的两只灯笼，他才有些回过神来，原来这世间还是有让他温暖的地方，家啊，那里有他的妻儿，有他夜氏祖先的魂灵。
　　步入堂屋，便看到妻子坐在桌前等着他回来吃饭，还有他那顽皮的儿子，今天居然老老实实的没有先动筷子。
　　“老爷，快来吃饭把，我和恒明等了半天，菜都要凉了。”
　　“是啊是啊爹，我都快饿死了！”
　　听到他们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心中丝丝暖意，让他有了牵挂。
　　拿起筷子，给他们分别夹了爱吃的菜，又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矮，于是多夹了几块肉，叫他多吃点再长高些，意料之中被白了一眼。
　　夜夫人只觉得有趣，便也给他添了些饭，惹得夜恒明抗议不止。
　　夜轩之就这样看着他们，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留在他们身边，记住他们的面容，像是一辈子也看不完。
　　这一天，朝堂上的事他只字未提，其实家中的人早已知道，心照不宣，只因他夜家人从不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