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越长岭

20、验伤

　　一脸认真的不容置疑的表情，被抓住的手臂上传来了压迫感，针织衫上有了褶皱，肩膀上的部分已经滑下，露出里面的贴身蓝色衬衣。莫小帆有些诧异王一阁的反应，这么激烈，是受了辛立远的嘱托吧，毕竟心思细腻的他也许从刚才的谈话中已经觉察到自己的不妥了吧，所以希望王一阁能够弄清楚，因为不方便直接过问，只好让委托人尽量了解实情。
　　“我伤的是后背，不方便给你看。”试着挣脱，反而换来了更加有力的紧握。
　　“怎么就不方便？”王一阁向前了一步，“我是女的啊！”语气里满满的诚恳。
　　莫小帆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后退着，“因为有些严重，一碰就疼的厉害，我现在需要去医院，可以吗？”
　　“我送你！”
　　“不用了”莫小帆没有理会王一阁急于表达的神情，紧接着说“我已经让同事来接我了，应该快到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哦…”
　　这次很轻易地从放松了的王一阁的手里挣脱了出来，轻轻的活动着手臂，莫小帆取下挂在墙上的灰色大衣，“我要出去，你还要待在这里？”
　　目光一直追随着莫小帆身影的王一阁，听到对方的话，好像才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不自觉地睁了睁眼睛，“哦，我要下去的。”
　　看着莫小帆锁好门，跟着她走在楼梯上，步伐不是很慢，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安静的氛围，让王一阁莫名的有些伤感，这难道就是阿远说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到二楼去的楼梯转角，莫小帆坐在小凳子上换着外出的鞋子，因为一直挺直的背让她的动作看起来很别扭。王一阁扶着栏杆，默默地注视着：到底是有多痛呢，伤的地方是到底怎么样了呢？
　　不能弯曲的背让穿鞋这种日常的行为变成了一件艰辛的事情，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从房间里拿一双不系带的，现在的这双马丁靴还真是难伺候啊，有些厚实的裤子让腿部的弯曲有些困难，莫小帆只好头向后仰着直至看到天花板，手尽量向前伸去过，触及到的却是一片温热和细腻。放低目光，王一阁蹲在前面，双手正在系着鞋带，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本能的把脚往回收，却被抓住了脚踝，隔着裤脚和棉袜传来了热度。
　　“不是等着去医院么，难道不着急了吗？”
　　指节分明的手利落的系好鞋带，“好了”王一阁站起身伸出手，“我们走吧。”
　　是不是只要是喜欢的人，都会有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都会把她的脸隐匿在光线里，但独独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都能从她清晰的声音中听到温和的关心。莫小帆瞥了一眼墙上的窗子，那里是阳光渗过来的地方，照在那只瘦长白皙的右手上，手心向上，微微弯曲的手指，空中的悬浮颗粒在四周环绕着，太有诱惑力。
　　莫小帆撑了一下双腿，站了起来，后背的痛感让自己就要跑偏的思绪回到了现实，轻轻地碰了一下伸过来的手，然后收回大衣口袋里，“谢谢你。”
　　速度太快，好像刚刚的触碰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王一阁看了看已经转身下楼的莫小帆，再看着自己的手，刚才系鞋带的时候是碰到什么了吗，指尖怎么会有一种微微的疼？
　　“以后我的事情，我会和他说。”
　　莫小帆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在楼梯间里显得有些沉闷和迂回。其实还是生气了吧，王一阁追着声音下了楼。
　　感觉只有几秒钟，从后厨来到前堂的王一阁却找不到了莫小帆的身影，只是看见夏夏从门外走了进来。
　　“Super，怎么了，急冲冲的？”
　　“莫小帆呢？”
　　“哦，已经坐车走了”夏夏指了指窗外，“说是有些事情。”
　　“怎么了？”辛立远拿着托盘，来到了旁边。
　　“莫小帆后背受了伤，要去医院。”王一阁努力看着窗外，车来车往，人聚人散，已经没了莫小帆的踪影。
　　“严不严重？怎么没送？”辛立远一脸的关切。
　　“她的同事来接了。”
　　“那你解释清楚了？”夏夏挥了挥手，想拉回王一阁的注意力。
　　“…应该…没有…”王一阁收回视线，看着辛立远，“是有些不一样了…她说你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她。”
　　夏夏碰了碰辛立远，对着王一阁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什么叫做有些不一样了，哪些？”
　　“你的手被抽屉夹了一下，你都会囔囔半天，她受伤到要去医院，为什么就一句话也没有呢？”辛立远像王一阁一样向窗外张望着，念念有词。
　　“神经病！”夏夏一把夺过辛立远手里的托盘，“无法沟通。”

　　系好安全带，绷紧着身体和座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有些热，扯了扯衣领，拉了拉袖子，莫小帆伸手把前方的暖气口关了一些。
　　“刚才那个穿着围裙的女孩是谁？有男朋友了吗？帮我引荐引荐。”黄先森目视着前方，语气轻松愉悦，有条不紊地打着方向盘。
　　虽然隔着衣服，但依然可以看出淡淡的痕迹，还真是用了力气，莫小帆盯着自己的手臂出着神。
　　没有回应，黄先森侧目看了眼正望着手臂一动不动的人，心中一片了然，于是提高了声音，“小帆，小帆，小…”
　　“有些东西你明知道不可能拥有，但是仍然不想放弃，那种无能为力的难过，要怎么去消除？”
　　莫小帆的声音传了过来，幽幽的。
　　“什么？”黄先森明显觉得自己的智商不是很够用，“小帆，你刚才说什么？”
　　“…一共检查的有多少人？”莫小帆放下袖子盖住手臂。
　　“哦，加上你，五个人。”
　　“严重吗？”
　　“都是一些淤青，有一个嘴角出了血，其他没有什么。那你后背怎么样？”
　　“疼的厉害。”
　　“我早就叫你过来检查的嘛，你非要回来。”
　　“文件的事有眉目了么？下次谈判是什么时候？”
　　“有些大致的方向，只是现在还不好说，部长的意思是等到谈判结束再细查”绿灯闪烁，车停了下来，黄先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莫小帆“谈判时间定在后天，还有，部长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
　　“你和仓库那边的人受伤的情况，公司想记录一下，不知道你…”黄先森欲言又止。
　　“存照，当成谈判的筹码…可以理解，那后天的谈判能成功吗？”莫小帆看了看周围想寻找一个支撑点，但好像，没有。
　　“能，我觉得能，本来我们就占上风！”黄先森自信满满的声音。
　　“那就拍吧，只是不要拍脸啊”莫小帆笑了笑，“像你说的，既然有机会就要抓住，这可是你第一次全程参与的案子。”
　　“哦，小帆”车子继续行驶在路上，大黄向莫小帆那里摆了摆手，“我对你的崇拜…”
　　“集中精神，开稳点开快点，我真的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