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遗憾，便无以纪念》余羽

4、月色下的程实

　　因为星期一要值日，我便早早的起床，摸黑去学校。
　　昨夜下过一场雨，路面有些坑坑洼洼，有的还聚成了小水坑。我小心翼翼的跳过去，生怕黑色的布鞋再沾染些污渍。可实在耐不住天生爱玩的小性子，索性脱下鞋子，变回许诺，任由凉凉的水珠躺在白净细嫩的小脚丫上。
　　“一个，两个，三个。。。。。。”我成功跳过了十三个，可就在第十四个的时候，被突然站在面前的人墙生生堵住了。
　　“对不起。”我以为挡住了别人，往左边继续走。
　　“夏枂。”沉闷的声音在孤寂的清晨有些让人悚然。
　　我回头，才发现刚刚那个人是程实，不禁疑惑怎么他也这么早，突然记起学校的安排是同桌一起值日。赶忙收起自己的笑容，光着脚丫低头继续走。刚刚的嬉笑好似从未出现，而许诺也不知去哪了。
　　他快步走来，顾不得浑浊的水沾湿了他散着青草味的裤脚。
　　“你是夏阳的妹妹？”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也没回头。
　　“你不是！夏枂她两年前就。。。。。。”他或许极力躲避那两个字眼，停顿了很久，才接着低语，“你，为什么要用她的名字？”
　　那天他在身后自言自语了很久，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夏枂这个名字，有些薄凉的雾气笼罩在他周围，月色下的程实竟然给我绝望的气息。
　　大概夏枂和他以前是很好的玩伴吧，前几天他不是还和夏阳一起打球吗。

　　走到校门口，天也渐渐的亮了。我带好值日生的牌子，准备检查佩戴校卡等任务。程实并没有跟我一起，他径直走去课室。我不禁羡慕，年级第一的特权真好。可又疑惑，他既然不值日，为什么要来这么早。算了，不关自己的事，还是不要多想。
　　学校的大门，有些斑驳的铁皮被风吹得呼呼直响，我蜷缩在角落里，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那些完全陌生的面孔，有的没带校卡，我也懒得去记名。

　　太早起的后果就是第一节课我渐渐合上的眼皮次数越来越多，最后班主任实在看不下去，把我“请”了出去。
　　空荡荡的走廊，上着课也没有学生。我倚在墙壁上，半曲着右腿，头耷拉在左侧，睡着了。
　　一个响指把我浅薄的睡意驱走。我眯着眼，努力睁开，看到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左眼，似乎对我迷糊的样子很感兴趣，主动开口。
　　“我叫马非，你呢？”
　　我抿了下嘴，没回答。
　　“你也是被罚站的吧？让我猜猜，没交作业？上课吃东西？顶撞老师？还是其他？”
　　没等他说完，下课铃声就响了，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腿，走进课室。他还是不依不饶，跟着我也进来，看到我旁边坐着的人，脸色一沉就走了。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程实认真的跟我说，似乎为了等我的回答，他一直盯着我。
　　我眨了下眼睛，轻轻点点头，“嗯。”
　　他听到后，舒了一口气，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把桌子往旁边移了移，怕不经意的响动会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