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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1 ...

  •   水腐高校位于宣和市的中心,是很有名气的文武双修机制的学校。最主要的特点就是阳盛阴衰,女生很少,常常能看到一大片朝气蓬勃的男生穿着短衣浩浩荡荡地训练。

      这所学校不遵守惯常的教育机制,文武两种课程都是自有安排。因此这所学校里出现了许多奇葩,比如不想有爱都难的男生群体和一群元气地看着这些人的女生。

      水腐高校是典型的缩小城市,根本不谈封闭式与否。关上门去就是整个宣和市中独立出来的又一座城市。开放活动也很频繁,这个年纪的学生们也没有浪费元气的机会。

      武松放下最后一台搬进来的器械,这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箱子倒是有些分量,刚脱离开手指立刻就感到了皮肤上的胀痛。

      “谢谢你们。”施恩走了过来,两只手插进白色医褂的口袋里,微微颔首的动作带着冰静的贵气。

      武松领着一众学生来给施恩收拾办公室,因为公共办公室已经满了,学校单独给施恩安排了一间办公室。

      “没事,老师客气了。”武松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微微地笑了一下。施恩似乎还比自己小一些,开口叫老师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施恩笑了笑,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眼镜戴上。细细的眼睛边框是被阳光反射成些微银色的暗金色,搭着镜片后面的暗金色瞳孔如同冰冷的金属。

      “老师,你戴眼镜?”武松帮着另外的学生摆好刚才放得有些胡乱的器械,回头看了施恩一眼。

      刚站到窗子前面面向泡沫般的阳光粉末的施恩侧过头来,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有时候戴,眼睛时常会不舒服,看东西就需要眼镜了。”

      “哦。”武松点点头,然后直起身看了看那些完全叫不上名字来的器械,还有施恩自己带来的几个小箱子抿了抿嘴。

      施恩在安静地站在窗前,一个侧身抱起双臂轻轻把腰身靠上窗框,“怎么了,武松同学?”

      “没事。”武松回过神,忙是挠了挠头发,正好听到外面走廊里响起的铃声。

      “快去上课吧。”施恩一只手还搭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还是要说谢谢你们了。”

      学生们向着施恩点头示意陆续走了出去。武松走在最后。

      “武松同学,帮忙关一下门。”施恩已经低下眼睛去看桌子上的一些打印的资料,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柔和却是温度寒冷。

      “知道了,老师。”武松已经搭上门把手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关门出去。

      清锐的铃声也被关在了门外。在这个角度白色纸张被光线晃得有些刺眼,施恩抬起眼睛,悠悠地绕过桌子坐在了那把转椅上。

      那是即使与他不相熟的人也能看出来的特质。施恩总是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无所谓只值得安静对待。

      或许那不是无所谓,而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嗯,再下节是我的课。”施恩把那些不知写些什么的文件收起来,捧起花名册轻轻翻了开,然后静静滑着视线的眼睛停在了某个角度上。

      史进已经缺席第三天了。

      铃声什么时候停下的施恩不知道。而武松是踩着铃声停下的时刻进了教室顺手扯住了也是进来的鲁智深。

      “鲁哥,小九还没来上学。”武松拉着鲁智深的臂弯往里走,停在史进空了三天的就在自己后面的座位旁边。

      鲁智深用力地把光头摸了个来回,吐出声音的时候那种如同刮上生锈铁质的感觉吓了武松一跳,“没什么事的,二郎你也别担心。”

      “鲁哥,你这是怎么了?嗓子不舒服?”武松看了鲁智深有些肿起的咽喉,担心地皱起眉毛,“一会儿下课去医务室看看吧?”

      “没事。”鲁智深咳了两声,武松在他身边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道,明白过来地直起身子。

      应该是抽了很多烟。的确是“很多”,把嗓子都熏得肿了起来。

      武松了解鲁智深,他不常抽烟,除非是心结太过沉重的时候。

      “鲁哥,你还是知道小九是怎么回事的吧?”再放过鲁智深又变成和前几次一样的敷衍了,武松横下心没有放开鲁智深的臂弯。

      “身子不太舒服,过两天就来了。”鲁智深伸出大手拨开了武松的手,然后指了指他身后已经上了讲台的老师,“有什么话下课再说,老师都来了。”

      武松看了一眼本来是不拘小节,不怎么在意所谓课堂礼仪的鲁智深,他现在却是把这么明显是搪塞的借口用了上来。

      他也是不忍心再让鲁智深开口说话。那嗓音就像要裂开一样的沙哑。

      史进已经三天没有上学了,是鲁智深帮他请的假。理由只是模糊的身体不舒服,所谓的过两天就来了也是到了今天也没有人影。

      史进家里没有亲人,却是水腐高校特招的武术生,由学校负起了吃住。只有立身之地还算不得家,好在史进性情豪迈,跟许多人都处得来,尤其身边还有一个鲁智深。

      他真的是把鲁智深当做亲兄长一样地依赖着。

      去年暑假的时候史进出去打工,找了个危险却是收益很高的守卫地下赌场的工作,果然就那么碰上了危险。那次打架时鲁智深用自己从小练拳击的拳头保护了史进,虽然史进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

      史进看着几乎是凭空出现的帮着自己挥舞拳击的鲁智深才是明白过来,他一直在这地下赌场周围看着自己。

      两人都在那次斗殴中受了伤,好在到此为止。史进后背上落下一道刀疤,他又是喜欢炎热天气时露出背膀的人,想来想去还是拉着鲁智深陪他去刺了青,把那道消不下去的刀疤盖住。

      史进很猎奇地选择了九纹紫龙的图迹,这个代号却是没有霸气地传出去。

      当他很自信地回来向兄弟们介绍他这九纹龙的新代号时,实在没想到它很快就传成了“小九”这样的爱称。

      武松发现自己发了很久的呆时手上的笔已经把书页触开了一片墨迹。他连忙放下笔,鼻尖上因为空晾太久凝结下来的墨水磕地一下滴在了桌子上。

      “到底怎么了……”武松侧过眼睛看了一眼鲁智深,他低着头划拉着手里的笔,却明显不是在认真记笔记。

      他和史进一样,都是性子豪放而又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也不知道史进到底是什么状况,竟成了鲁智深这般的难言之隐,连好兄弟们都不肯说。

      一个纸团轻轻地落在了面前的书页上。武松回过头,晃了一下视线对上了正静静看着自己的斜对面的杨志的目光。

      他对杨志点了点头,手上已是利索地打开了纸团。

      “我觉得还是问问。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兄弟们今天都来鲁哥这儿。”

      武松叹了口气,刚要捏起笔就看见了桌子上滴下的墨迹,顿了顿抬手向着杨志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杨志眼睛一眯转回头去。武松则又把纸团揉在一起,撑着侧脸的下巴转头看向窗外。

      泡沫般的阳光如同泛起粉末气泡的水雾一般掩盖了窗子的轮廓,看起来如同是撑破的缺口。

      武松没再去看鲁智深,只是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感觉很累地高高伸起了懒腰。

      “来。”杨志站起身,教室里的学生三两走动出去,走廊里也是起了脚步声浪。武松在杨志站起身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门口探身的人。

      那是隔壁班的兄弟,阮家三个和张横张顺。都是游泳社的人,也是交情很好,凑在一起竟像个水军。

      “二娘那边肚子疼,张青陪着她去医务室了。”阮小二点了点头,他靠着门框让开别的学生出入的位置,“我也没叫董平他们,问个事别弄得像逼婚。”

      “说得对。”杨志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趴在桌子上的鲁智深身旁的武松,“鲁哥今天嗓子难受得很,但是兄弟们也被他瞒得难受,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

      “行。”阮小二抬手拍了一下杨志的胳膊,然后大大咧咧就往里面走。

      一帮人还没走进鲁智深这排桌子的过道,趴在桌子上的鲁智深就起了来一个大掌拍在桌面上,“兄弟们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武松被啪的一声拍桌声没防备地吓了一跳,然后看着鲁智深的表情。

      他紧凝的眉毛表示他是真的生气了。

      “鲁哥,你别这样。”杨志拨开停住的阮小二他们走过来,撑着鲁智深的桌子低头看着他,“大家还是不是好兄弟?你只说小九是不舒服,那他是在家还是在哪个医院,兄弟们知道知道有什么不对?”

      水腐高校不是宿舍制,而是包纳了一大片公寓,真的如同家居一般。这就是水腐学生们所说的“家”。

      鲁智深一直没让兄弟们去看史进,他的说法是在家养着身子不愿意见人。

      一向都是开开心心了无心机地聚在一起的兄弟们自然是都不高兴这明显的拒人门外。

      “你是最知道我不想说的那个,领着兄弟们这是干什么?审讯啊?”鲁智深抬头看着杨志带着一片青色胎记的脸孔,沙哑得如同随时都会破碎的干旱岩石的声音直直地撞进了杨志的耳膜。

      杨志没心思计较他这个广为流传虽然自己不太喜欢的外号,有些发躁地一撇头直起身子,“只是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不想说的?小九是在哪儿啊,我们也去看看他。”

      “不用,过两天就来,过两天就来!”鲁智深语气越来越重地重复了两遍这句搪塞的话,两只手掌重重地拍上桌子,“兄弟们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哎。”武松抬手拦住又要说什么的杨志,顺着臂力把他推了个转身,面向一群面色发冷的兄弟们,“我们去走廊里,别把教室都堵上了。”

      “别问我了啊。”身后传来鲁智深疲极的低语声,武松回头看了一眼他埋在双手阴影里的模样,拽着杨志一路出了教室。

      武松所在的搏击术一班出来几步就是天台,是整个教学楼大走廊的中心。他一路把杨志拽到护栏边缘才一拧手指松开手,“好了,鲁哥不愿意说咱们就别问了。”

      “这兄弟们看也不让看,还是不是兄弟?”阮小七本来就和史进玩得好,已经三天感觉无趣了,刚才还是被鲁智深塞白果就孩子气地扁起嘴来。

      “说话挑挑时候。”阮小二回过手肘捅了一下弟弟的胸口,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咱学校请假五天就要核实请假理由了,你们看鲁哥现在明显是搪塞,跟我们这么说行,到学校那边还怎么说。”

      杨志靠着栏杆哼了一声,“他这么把我们往外推,还替他担心这个干什么。”

      武松知道杨志跟鲁智深要好,这正是戳中兄弟真心的意思,笑着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行了,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咱们也别问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再说。小九不能总这么不来跟失踪了似的,总会知道怎么回事。”

      尖锐的铃声劈头响了起来。

      “各回各处,上课了。”武松挥了挥手,然后晃了晃还是一脸不爽的杨志。

      “哎,你们那个化学老师怎么样?”已经走出几步去的张横突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不愿意理人模样的杨志就把目光转向了武松。

      “哦,你说新来的那个?”武松拉着杨志走过来,人群从身边擦过,“对了,你们的化学课是明天才开是吧?那个施恩老师还不错…就是跟咱们差不多大,那么年轻开口叫老师有点别扭。”

      “差不多大?”张横张了张嘴,抬手挠了挠头发,“我倒是在走廊里碰上过一两次,别的倒没什么,他的眼睛……”

      武松想起施恩特别说过让大家不要介意的他的暗金色眼睛。

      “有什么的?只是老师,听他上课不就行了。”武松笑着推了推张横的肩膀,然后拉着杨志走进教室,“去吧去吧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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