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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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安静。偶尔有犬吠从远处传来。
她缩回几乎僵硬的双脚，将之搁在冻铁般的长椅上。
雨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下，打在坚硬的地面上，溅起一层淡淡的白气。雨点极大，没有阻碍的将她的衣服迅速沾湿，与肌肤黏连在一起。
她沉默了半晌，终于打算找个地方避雨。
脚步虚浮，支撑着单薄的身子，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混沌。暴雨使远处景物连接在一起，如同覆了一张不散的雾。
磕磕绊绊的走了不久，右脚就被尖锐的石子划出血来，消散在潮湿的地里。她伸手捋开额前湿嗒嗒的刘海，发丝像海藻般缠绕，拨弄了几次没效果，索性不再理它。甩了甩晕晕沉沉的头，她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烫的要命。
要不就这么死了吧。她垂下手臂，却瞥见自己手腕上的刺青。
她无法辨别刺青的手法是否细腻，只觉得那张牙舞爪盘踞了她腕部的“mud”字样无比适合自己。污泥，没价值的东西。她笑，仿佛说的就是自己。
身后的脚步及时声拉回她的思绪。
“喂。”
她回头。
他站在那里，像一盏孤独的街灯。
他撑一顶水蓝色的雨伞，面容柔和而模糊。身型修长，站在几步开外。
好像会发光。
他有些踌躇，想了合适的措辞后好半会才开口。“再往前就是红灯区。”声线平缓却有些尴尬。
她莫名其妙的看他，直到他满脸通红。他轻咳一声，别过脸去不去看她湿衬衫包裹的身段。她有些好笑，自己最多才十二岁吧。
“喂，这么晚了。你如果没地方去，就来我家。”说完将伞一收抛给她。雨水迅速倾入他的身体，他有些后悔脱口而出自己的话，转身就走。余光却不放心的向后。虽然知道这种场合下邀请似乎不太对应该不会答应。但他内心还是有隐隐的期待。
很快他就听到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回答。
“好啊，我和你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懂少年说的话，一开口说出的也是流利的语言。不过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至少可以避免许多的麻烦，不是么。
他步速逐渐放慢，耐心地等待身后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喘气的女孩。雨水顺着发丝跌落，没入微敞的衬衣领口消失不见。他抿了抿薄薄的唇瓣，有些局促的转身将伞接过，眼神不自在地瞥向远处。
气氛微妙。
他清了清嗓子，声线在一片雨声中有些突兀。“我是帕尔，嗯......前边就是我家。”
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抬起头，只看见少年光洁的脖颈。
“我是如也。”
每个地方都有富人区与穷人区的存在。等级分明，制度严厉。
富人活的张扬靓丽，奢侈而颓废，从里到外寸寸糜烂，让人生厌又拼尽全力追求。权利，财富，力量，确实是值得为之拼命的东西。
穷人贫苦辛劳，命如草芥，在生与死之间日日挣扎，让人同情却又打心底里拒绝变成这样。没人会希望自己为生存操碎心。
而帕尔就住在介于两者之间，尴尬的过渡区域的最末端。
帕尔的家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客厅一片漆黑，他抱歉的摊手：“没来得及交电费所以......”看见如也表示不介意，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一边拉开柜门，摸出一块干燥的毛巾递给如也。“先擦干净，我等下给你拿件衣服。热水也......没有了。”
如也正要点头，隔间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帕尔忽然变了脸色，紧张的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听见屋里轻轻的交谈声，随后又是一阵咳嗽。帕尔很快出来，将门带上。眉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疲惫。
月光黯淡。房内的摆设在帕尔拉拢窗帘后就只大致看得清一个轮廓。他引着如也到沙发前：“你先在这睡一晚吧，明日把储物间收拾出来，那里有张床。”
她点头，又叫住想走的帕尔。“如何回报你？”
他一愣，片刻后敷衍的回应：“那就在我出门时照顾我母亲好了。”
她轻声回了句“好”。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卧室的门已被关上。
她躺下，缩成一团，温度有些下降，她却心满意足。帕尔并不是个考虑周全的人，又或者他只是没有多余的被子给自己，不过这总比公园的冷椅舒服多了。就这样胡乱的想着，她很快有了睡意。
“晚安。”她对着一片黑暗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