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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子湖畔 ...

  •   楔子
      一主一仆,西子湖泛舟。
      主人是个十岁女孩,仆人是个长着马脸的男孩,男孩正缓缓摇桨。
      忽听水面传来求救之声,男孩连忙摇桨赶过去,笨手笨脚的,中途不小心撞掉了“三潭印月”的一个石塔。
      女孩看了一脸无奈,叹了口气:“一筐猪,你又要多管闲事了……”
      马脸男孩道:“小姐,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女孩摇了摇头:“我们是山贼,不是大善人,救人有违我们的职业道德。”
      然而他们还是将落水的男孩救上了船。
      落水男孩看样子跟女孩年龄相仿,不住地咳嗽,估计呛了好几口水。
      女孩指着远处的“三潭印月”道:“你看,为了救你,我们撞翻了南塔。”
      落水男孩擦了擦嘴,抬头眺望。
      女孩这才看清落水男孩的面容,落汤之鸡却仍然神采奕奕,十几岁的年龄就长得这么出尘俊逸,长大了必定是个祸害。
      女孩觉得这样不行,得为天下人除害,便开口道:“我救了你一命,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落水男孩收回目光看向她,脸上的神情像是活见了鬼。
      她又笑吟吟道:“对了,我叫西泠,你呢?”
      落水男孩却不答话。
      女孩将他强行带到灵隐寺附近的三生石边,又压着他在石头前跟她一道磕了三个头,然后问他:“八年之后记得来娶我,对了,你有什么信物没?”
      落水男孩一路走来都沉默不语,听她一问,面红耳赤,摇了摇头。
      女孩往他身上一阵搜索,只搜出来一把珍珠鱼皮鞘的匕首,刃身有细密的流水纹。
      “这个就归我了。”女孩夺过了这把匕首,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枚金黄色的回旋镖,塞到落水男孩手中:“喏,拿着这个来提亲。”
      落水男孩手上拿着回旋镖,心想:我堂堂望海宇的海盗之子,不想今日在一小片湖水上遭了秧,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1.
      我是龙井寨寨主的独女,寨里的兄弟们都喊我一声“大哥”。
      一筐猪不仅仅是我的小弟,还是我的坐骑,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经从一匹马修炼成了一只马精,所以他变成人的模样后依然长着一张马脸。
      生日那天老爹将他送给我当坐骑时,问我给他取什么名。
      恰逢我隔壁寨子里的好友兼死敌西门缺给我送来了一筐小猪仔,我说就叫一筐猪吧。
      虽然我脑子并不好使,记忆力差,武功也学得不好,老爹依然很疼我。
      老爹说我全部的优点都长在了一张脸上,除了这张脸,已经没有可取之处了。
      我自认为肢体协调、骨骼清奇,本该是个武学奇才,奈何记忆力太差,哪怕一招一式模仿地十分到位,却过会就忘。
      霍元乙师傅教我习武时,经常崩溃。
      我深刻地记得霍元乙师傅当年教我使用回旋镖的情形。
      我照着师傅说的方法将回旋镖朝着几丈开外的稻草人射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哎呀”——我一转身,回旋镖插在了师傅的大腿上。
      “抱歉啊师傅……重来重来……”我拔下师傅大腿上的回旋镖,伸展伸展胳膊,活络活络筋骨,重新调整姿势,将回旋镖按照师傅说的方法朝着稻草人再次射去。
      身后又是一声“哎呀”——我一转身,回旋镖再一次插在了师傅的大腿上……
      “对不起啊师傅……最后一次啊最后一次……”我一把拔下了师傅大腿上的回旋镖,这才发现师傅的大腿已经血流如注。
      接着,师傅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我拎了起来,以扔回旋镖的姿势将我扔向了稻草人,而我正正砸在了稻草人上……
      从那以后,回旋镖于我就成了饰物,我再也不当它为暗器。
      奈何我是寨主独女,将来注定是要继承龙井寨大业的,霍元乙师傅再崩溃也不敢请辞。
      龙井寨是不养闲人的,因此二当家和三当家的都对我不满。
      老爹无奈之下就安排我带领小弟出去执行任务。
      听说这一次是从东海来的一队人马,东边望海宇的嘲风少爷来迎娶玉泉山庄的庄主独女。
      望海宇富甲东南谁人不知?彩礼之丰厚可想而知。
      我拿着我的大砍刀,一身劲装疾服便带着小弟来到了九溪十八涧,这条来者必经之路。
      我绞尽脑汁思考着开场白,奈何脑子实在不好使,只想起来很老套的说辞: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正午时分,我们躲在丛林后头,等得都快要睡着了。
      正在此时,青石子的道路上传来马蹄得得声,我定睛一瞧,果然是娶亲的队伍。
      本来我的目光应该定在那一箱箱玳瑁骨制作的宝箱上的,然而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吸引了我的目光——玉泉山庄的那个夏芸丫头真是好福气,竟然觅得如此俊郎!
      一筐猪推了我一把:“大哥,要不要上?”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挥手,道:“上!”
      然而不等我将我绞尽脑汁想好的开场白念出来,就听到对面树丛中传出声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接着从对面树丛中冒出一群手持刀剑的黑衣人。
      这年头,山贼这个行当也不好做,竞争真是激烈!
      我知道那拨山贼是隔壁满陇寨里的人,那么没有创意的开场白,除了我也就只有西门缺才能说得出口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西门缺又来抢我的油水!
      我提着我的砍刀就冲了出去,我的小弟们就也跟着我冲了出去。
      却听到一筐猪在我背后道:“大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宝箱就都是我们的啦!”
      这个蠢材,不早说!
      我刚冲出来就后悔了。
      黑衣人和迎亲的队伍已经打作一团,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九溪十八涧的青山绿水中多了好几抹红。
      然而迎亲的队伍仿佛有备而来,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满陇寨的黑衣人倒下一片。
      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手持宝剑,挑掉了好几个黑衣人的筋脉。
      我左躲右闪避开了一把把大刀,正洋洋得意之际,一柄飞镖朝着我的脑门正正飞来,我蒙了。
      然而飞镖并未打中我,西门缺用一柄砍刀格挡掉了它。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想都不要想!”
      他笑嘻嘻道:“我刚想说一起合作,二八分成来着。”
      我说:“你二我八。”
      他摇了摇头,比了个三的手势:“你三,我七。”
      我一把拍开他比划的手:“五五分成,不能再低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筐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们是玉泉山庄派来迎接嘲风少爷娶亲的,兄弟们注意保护少爷!”
      我眼风扫视一圈,发现满陇寨的人已经倒下一片,迎亲队伍的人却毫发未伤,心中感叹:一筐猪简直是马中诸葛!
      于是我们寨的兄弟全都倒戈,帮着迎亲的人马打起了他们满陇寨的人。
      西门缺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尖道:“你够狠!”
      我无辜地摊摊手:“不是我……”
      就这样,满陇寨的人被赶跑了。
      我硬着头皮走到新郎面前行了一礼:“少爷,玉泉山庄金铃铛救驾来迟,还望海涵。”
      新郎挑了挑眉毛,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如果我说不能包涵呢?”
      我:“……”

      2.
      我们跟着迎亲的队伍来到了玉泉山庄,我又硬着头皮走进了山庄的大堂。
      原本还在苦思冥想该如何同时瞒过山庄和望海宇的人而不被拆穿,一进大堂却被一个消息震惊到了——庄主的独女夏芸用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
      夏芸那丫头从小偷偷跑出来跟着我和西门缺一块玩,她对西门缺的心思,就连我这个榆木疙瘩都看出来了,西门缺却丝毫未察觉。可我实在没想到从小柔柔弱弱的夏芸为了西门缺竟然做出了如此烈性之举。
      更令人震惊的是,庄主宣布亲事不改,行程依旧。
      理由是两个家族的联姻事关武林大势,只要外人知道望海宇家的嘲风少爷娶的是玉泉山庄的独女即可,两家照样能够强强联手,称霸东南。
      我叹了口气,不禁悲从心生,夏芸的这个老爹真狠,完了又庆幸我老爹对我真好。
      那么谁来替代夏芸出嫁便成了问题,世人皆知玉泉山庄的掌珠如花似玉,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庄主将整个山庄的女眷召集到大堂,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垂髫女童……
      最终却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缓缓开口:“你是……”
      我放下砍刀,单膝跪地:“禀……禀告庄主,属……属下是第三大营第二小队的领头金铃铛。”
      “看着有点眼生啊。”庄主看着我。
      “新……新来的……”我颤巍巍地回答。
      “那么,就由你顶替夏芸出嫁吧。”庄主语气冷静,丝毫看不出丧女的悲痛。
      我的小弟们都傻眼了,我也傻眼了。

      3.
      就这样,我被换上了喜服,顶替已经西去的夏芸坐上了花轿。
      一筐猪悄悄变回了原身,成了拉着我花轿的一匹高头大马,这是我唯一欣慰的事情。
      我撩开帘子,看着面前那个俊逸的背影——可惜啊可惜,若不是这个新郎身手了得,将他掳掠回山寨去当我的压寨夫婿倒也不错。
      然而我已经跟一筐猪商量好了,要趁机开溜的。
      更何况,我已经有婚约了。
      我取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拔开了珍珠鱼皮鞘,摸着刃身细密的流水纹,这是八年前,我的心上人给我的信物,我们在三生石前定过誓约的。
      队伍再次行至九溪十八涧,我将凤冠往轿中一抛,用匕首划断了系着一筐猪的绳索,跳到了它的背上。
      一筐猪载着我撒腿就跑。
      我朝着身后的新郎高兴地欢呼:“这位俊郎,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经一别,后会无期啊!”
      可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又被抓了回来。
      一筐猪这个蠢材 ,虽然已经成了能够幻化成人形的马精,却改不了马的本能,我们逃跑路上遇到个骑着马的老头,那老头对着他的马儿喊了声:“吁……”一筐猪就本能地停了下来,我就被骑着三青马的新郎追上了。
      新郎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一边将一根绳索捆住我的手一边朝着我笑道:“这么快又重逢了,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他的手劲真大,再回想了一下他挑掉那些黑衣人筋脉时的从容姿态,忍不住一哆嗦。
      我赔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一个不小心掉队了嘛?”
      他扯了一把绳索,我的身子就从马上飞了下去,啪叽摔了个嘴啃泥,我吐出了口中的泥巴和杂草,怒视着他。
      他骑在马上俯视着我,嘴角上扬:“那现在这样就不会丢了。”
      于是这一路上,他骑着马用绳索牵着我,我双手被缚,只能迈开小碎步跟在后头跑。
      一筐猪于心不忍地跟在我后头,马蹄得得。
      我一边小跑着一边对着新郎道:“嘲风少爷,您为了我放慢了马速,难免耽误行程,要不还是让我坐回轿中,我们可以快马加鞭?”
      他回头来看我,我讨好地朝他盈盈一笑。
      他便也回我一个微笑,然后扬起马鞭,重重一鞭子下去。
      他座下的三青马吃痛,加速奔跑。
      我后悔地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4.
      我们在一处传舍安顿了下来,嘲风将我往床上一丢,又把绳索系在了床头,转身就走了。
      我着急地喊他:“嘲风少爷,您去哪儿呀。”
      他指了指门口:“去膳厅就餐。”
      我吞了吞口水,朝他笑眯眯:“带上我好不好?”
      他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走出了房门。
      “嘲风你没有人性!你乌龟儿子王八蛋……”我绞尽脑汁搜索着骂人的话,然而脑容量有限,实在想不出更恶毒的形容了。
      正在此时,变成人形的一筐猪从窗户爬了进来,手中拿了个食盒。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
      一筐猪一口一口喂着我吃饭,我狼吞虎咽,口中含糊不清地对他说:“猪啊,等我坐上寨主之位,一定封你为二当家的!”
      一筐猪嘿嘿地笑了。
      我正吃得津津有味,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不好,他回来了,你快走吧。”说着我在一筐猪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将他踹出了窗外。
      嘲风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个端盘,却听到门外砰然一声响,疑惑道:“什么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笑道:“可能是谁家的猪逃出栏了……”
      看了看他手中的端盘,里头有东坡肉、叫花鸡、西子湖醋鱼、龙井虾仁……
      我笑开了花:“嘲风你人真好!”
      他却将端盘放在了我面前的紫檀木桌上,自顾自吃了起来:“你不是说我是谁的儿子谁的蛋吗?”
      我想了想,郑重其事地朝他道:“你是天帝的儿子,龙的蛋!”
      然而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吃光了所有食物。
      天色渐暗,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嘲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在我面前脱衣脱鞋。
      我砰地一声从床上跳起:“你要干嘛?”
      他看了我两眼,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门口喊:“来人,打一盆水来。”
      一个丫鬟就端着盆水来到我面前,浸湿了一块布为我擦脸。
      嘲风一脸嫌弃地看着从我脸上洗出来的灰蒙蒙的水,不住摇头:“啧啧啧……脏死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白天我被他牵着徒步跑在马后头吃了多少灰!
      然而我敢怒不敢言,暗暗忍下这口气,心想等我回去了带一帮小弟再来好好收拾你!
      我被洗漱妥帖,还换了一身衣裳,嘲风又开始在我面前脱衣脱鞋。
      我再一次砰地一声从床上跳起:“你要干嘛?”
      他淡淡地回答:“睡觉。”
      我使劲挣扎了两下,可是绳子捆得我太紧,我逃不了。
      我手腕翻转,打算取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转了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度才摸到匕首,差点把自己手腕给转骨折。
      然而我还是心下窃喜:嘿嘿……你碰我之日,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他走了过来,近了……又近了……带着不轨的笑容……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就是现在!
      只听“咔嚓”一声!
      我的手骨折了——由于原本就翻转着手腕,加上刚才一个激动。
      嘲风却并没有碰我,他只是在我边上躺了下去,又将全部的被子都盖在了他自己身上,听到刚才那一声“咔嚓”响,他疑惑地看着我:“什么声音?”
      我忍住剧痛,装作若无其事地伸展了一下腰身:“我坐太久了,身子骨有点僵硬。”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探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微微避开了他的手,因为我不想额头上的汗沾湿他的手,我挤出一抹笑容:“可能这就叫做肤若凝脂吧?”
      他似笑非笑地收回了手,又向着床的一侧挪了挪,用手拍了拍那片空出来的位置:“坐久了难免吃力,那就躺着吧。”
      我摇了摇头,讪讪地笑道:“不必了,嘲风少爷您好好睡吧。”
      他摊开被褥给自己盖好:“那我睡了,你自便。”
      过了一会儿,他鼻息平稳,似已睡着。
      我望了望窗外,月黑风高,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奈何我手已折了,难以取出匕首。
      于是我用我的牙齿啃起了手腕上的绳索。
      在我不屑地努力下,绳索断了!
      开玩笑!牙好胃口就好!
      我堂堂山贼之女,岂是你们想绑就绑得住的?
      我并不急着走,从袖中取出了一支迷香,点燃之后插在了床头。
      哼哼……哪怕他是在装睡,这下子都得真睡过去了,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我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香!
      临走之前我还点燃了一支蜡烛,端到他面前将他仔细地瞧了瞧,口中喃喃道:“臭小子,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我将蜡烛放回桌上,取出了匕首,在他脸颊比划了两下,自言自语:“我要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刮花了……让你以后都见不得人……”
      我手还没下去,就听到窗户外头有人压着嗓子喊道:“大哥……大哥我来救你……”
      这个一筐猪啊真够义气!
      我飞快地将匕首收回袖子,走到窗边,朝着一筐猪挥手,也压着嗓子回应他:“猪啊……我在这儿呢!我跳下来,你可要接住我啊!”
      我看到一筐猪点了点头,将身形变回了一匹马。
      我摩拳擦掌,却不小心擦痛了骨折的手,“嗤”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我便从窗子跳了下去!
      然而我还在空中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深更半夜的官道上怎么还会有人马在晃荡?
      一个老汉骑着一匹马从一筐猪身边经过,经过的时候还打马喊了一声“驾”!
      一筐猪这个蠢材老毛病又犯了,改不了马的本能,一听到有人喊了声“驾”,就马蹄得得撒欢儿跑开了。
      只听得“啪叽”一声,我的腿也骨折了。
      一筐猪愣了愣,回过头来跑到我身边:“我……我……”
      我只说了一个字:“滚……”
      后来我还是被抓了回来,嘲风似乎百毒不侵,连我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香都没能让他晕过去!
      他扛着我,一把将我扔在了床上。
      他走了过来,近了……又近了……带着不轨的笑容……
      我第三次砰地一声从床上跳起:“你要干嘛?”
      他将我推到了。
      “啊啊啊啊……”我疼得大叫出声。
      只听到“咔咔”一阵响,我的手脚骨折处被他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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