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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她在花坛逗着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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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奔兴奋地跑过来告诉我们:“我打听到那姑娘的名字了,文传的,梁燕婉,好听,好听!”说完抹一把嘴角流下的口水。
“奔,这个妹子不适合你。”我义正言辞地对他说。
“那适合谁?”
我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
“去你丫的!”大奔推了一把我,“有本事公平竞争!”
我早就打听出来了,梁燕婉住在生活一区。
每天上学放学经过一区的时候,经常幻想着可以偶遇她,我想大奔也一样。我想着她蹲在地上喂猫,内里的裤子还总是露出来,有时候是红色的,有时候是粉色的,更多的时候是白色的,不过我是不会像大奔那样愚蠢地去提醒她,也许因为生活一区全是女生的缘故,她一定毫不设防,也没有别的女生会去提醒她——由此导致我时不时地爱往一区跑,久而久之就跟一只白色的猫咪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虽然我从未与她美好邂逅过。
我想这是因为梁燕婉喜欢白色的缘故。在故事开始时,一位慈祥美丽的贵妇人坐在在一个敞开的窗户边为她怀里可爱的女儿织着毛衣,也许雪花太美丽,气氛太温馨,她一不小心就被针扎破了手指,导致三滴鲜血滴落在雪地和乌木窗框上。她欣赏着三种颜色的混合变化,对自己说:“哦,我多么希望我有一个女儿,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窗框。”不久之后,贵妇人的确生了一个女儿像皮肤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他们便给她取名叫燕婉公主——不好意思,纯属扯淡,希望格林兄弟不要怪我。
小白猫并不像其它猫咪那样怕我,也许这只是因为牠比较贪嘴的缘故。牠最喜欢吃咪咪虾条了,因为我只买过咪咪虾条,毕竟这最便宜,才五毛钱一包。每次看牠吃这么开心,我都很怀疑咪咪虾条是不是本来就是猫粮。
梁燕婉却从来不在我喂猫的时候出现。所以与我产生感情的,就只能是这一只,白色的小公猫。
“猫兄,我猜你是公的,因为你的毛色是纯白的。”我说。
小白猫可劲地啃着咪咪虾条,发出舒服的呻吟。
“然而猫是没有白色基因的,你这属于白化,不过没关系,你白得很美丽,我很钟意你啊!”我说。
小白猫吃完了虾条,舔舔舌头,叫了一声,摇着尾巴钻入了花坛的灌木丛。
我敢肯定的是梁燕婉跟我不是一个学院的,因为我们的上课时间不同,也许我在课堂上睡觉的时候,她正在花坛喂着猫。
上午放了学,我收拾好书包,走到教学楼下的停车点,但见大奔在一堆自行车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大奔,what’s the matter?”我将自己的小破车费力地从自行车堆中抽出来,然后淡定地看着一大排自行车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哗倒下。
大奔哭丧着脸:“特么的!我的自行车不见了!”
这是小林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该不会是被偷了吧?”
大奔叹口气:“你说被偷了那就一定是被偷了!” 小林子的乌鸦嘴我们都是见识过了的,并不逊色于《人在囧途》中的宝强挤奶工。
“那么,陪你走回去好了。”我和小林子都下了自行车。
正值下课高峰期,本来以我的骑术,五分钟就可以冲出人潮骑到食堂买好饭菜慢慢享受,现在却得陪着大奔这拖油瓶被人群挤来挤去。
那辆全新的山地车花了大奔两千多个软妹币,光那高级智能锁就花了他好几百,还没骑过几回,任谁都会不甘心的。就好比刚交的女朋友,请吃饭看电影,功夫费了钱也花了,但没“骑”过就分手了,不得不说是个很大的遗憾。
跟女朋友不同的是,自行车还有找回来的希望,毕竟牠不是主动离开。于是大奔抱着希望来到校门口的保安室,保安将监控调出来,连个鬼都看不到,监控也许根本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并没什么卵用。
大奔悻悻而退。
走出保安室,一眼看到蓉双儿推着一辆粉红色小自行车在人群中踽踽独行。
“看来这小妞儿似乎没有男朋友嘛!”我盯着蓉双儿说,她看起来还是愁眉不展。
小林子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学里,一般有两类人基本上是上窜下跳的单身狗,第一类,一个人骑车上下学的;第二类,吃饭打包的。”
“唉!”小林子叹了口气,“你这不是在说我们自己……”
“我说的是女生!”我狠拍一下小林子的脑袋:“席巴!你丫咋就这么扫兴呢!”
大奔大手搭上我的肩膀,眼望远方作深沉状:“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们默默地推着自行车走到食堂,打包三份盖浇饭回到宿舍。
推开门,帆少果然坐在电脑前打撸,王子榕照旧不知所踪——我们松了一口气,吃饭的时候不会被臭脚丫子熏,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厕所忽然响起一阵冲水的声音,门打开,王子榕拖着蹲麻的双脚挪出来,带着一股新鲜的屎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宿舍。
我们的脸马上都绿了。
但是饭还是得吃的。我们也总会习惯的。
“帆少,吃过午饭了吗?”作为寝室长,我总得表示一下对同学的关心。
帆少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过了好一会儿,应是在屎臭味中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饭菜香味儿,作惊讶状:“咦?你们回来了!我,还没有吃……”说完盯着我们手中的盖浇饭。
我们叹口气,一人拨了一些蔬菜和米饭到他从来没洗过的铝合金饭盒里。
看他狼吞虎咽的小样儿,就知道早饭也没有吃。
帆少吃了几口,疑惑道:“咦?没有肉……”他眼巴巴地看着小林子:“春峰我要吃肉。”
小林子就很不情愿而又慷慨地分了半只鸡腿给他,帆少嚼着鸡腿,开心地说:“就知道春峰最好了。”
我夹起一块肉,在帆少渴求的眼神中放入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帆少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跟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吧!”
帆少一脸诚恳:“好的呀!我也知道这样不行,所以我让我妈寄了些东西给我,估计明后天就到了呢!”
我不知道这跟他妈有什么关系。
吃完饭,帆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擦擦油嘴,正要往纸篓里丢,忽然重新揉开看了看,“哎呀,差点儿忘记了,春峰,跟我们一起上网球课的梁小薇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好像是一封情书。”
小林子慌忙抢过,生气地说:“知道是情书你还拿来擦嘴!”
帆少委屈地说:“问题是,我擦完嘴才想起这是一封情书……”
第二天帆少照旧跷课了,正在上课中,我收到了他的短信:老大,放学后帮我去楼下拿个快递呗!在报亭那边。
一个小时后我来到生活区报亭,一辆大货车旁边站着一个瘦瘦的汉子,身边只有一个大包裹,想必就是帆少的。我便走过去,道:“拿快递。”那瘦子听了此话,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大意是他们电话打了那么多,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来拿?每说一句就加上一个“特么的”。
五分钟后,他终于骂完,将包裹往我面前一推:“签收!”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淡淡道:“骂完了?骂得很爽是不是?下次骂人麻烦看清楚先好吗?老子是来代签的!”
那瘦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杵在那儿说不出话了,又似乎拉不下他那高贵的驴脸来道歉,踌躇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给帆少,确认是否由我代签,顺便又将帆少臭骂了一顿。
其实我心里十分火大,很想扁他,但是碍于在生活区门口,女生们来来往往的,我得时刻注意保持我好男人的形象,所以不好发作。最主要的是门口的大阳伞下二十四小时都站着一个保安。
按捺住心头的火气,我抱着沉重的大包裹回到宿舍,不用猜,帆少绝壁在打撸。
“你小子就这么忙?连个拿包裹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害老子无缘无故挨了通臭骂!”我不爽道。
帆少道:“不好意思哦胡哥,这不是有小学生让我带他们打排位么。走不开……”
“得得……”我踢了一脚占了我们半个宿舍的包裹,“啥玩意啊这里面?你妈该不会给你寄了个女仆过来吧?”
帆少鼠标键盘狂啪中,对电脑屏幕说道:“麻烦你帮忙拆一下呗!”
正敷着面膜的小林子蹦过来,抢着三下五除二拆开,我们探头一看,里面一只电子锅,一个电饭煲,一袋米,一包腊肠,一包猪肉脯,一袋麦片,还有一大堆进口小零食。
“我艹你妈寄了个厨房给你啊!”我感慨道。
帆少十分恼怒:“麻烦你说话能够带个点吗?”
“我草!你妈寄了个厨房给你啊!”
帆少:“不要客气,兄弟们随便吃……老大你辛苦了,多吃点!”
算这小子还有点儿良心!
自从帆少他妈寄来了一只电子锅,我们五只禽兽,确切地说是衣冠禽兽,就都有了新的绰号。
袅袅炊烟——不,袅袅油烟中,是五张寂寞的脸,而寂寞又沧桑的脸,是我的。
我还是我,风流倜傥惜玉怜香的胡寒士,因着刀法如神,兄弟们都叫我胡一刀,专一负责切菜!
帆少总爱炒蛋,铲蛋技术还算娴熟,我们便叫他“杨一铲”。某一天饥饿的我们正勉为其难地嚼着他炒的蛋,他告诉我们他的铲法得益于他家的阿黄。
“阿黄是谁?”我们都好奇地问,“你们家还有厨师?”
“不是的。”帆少说,“阿黄是我们家的大狗,我就是传说中的铲屎官……”
那一晚,帆少差点死于我们的乱殴。
王子榕什么都不会干,他蹲在座位上抠着脚丫看着锅,往往在菜刚熟的时候拿着一把大叉子冲过来,自称“王一叉”。
大奔嘴巴最大,每次嘴里塞的东西自然最多,“张大嘴”绝非浪得虚名。
“林一锅,洗锅了!”林一锅,自然就是小林子了,每次烧完东西,都是他来洗锅,因为我们一致认为他洗马桶洗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