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晚安》尝胆

7、Chapter7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

　　一直以来，我以为玩的是青春，到头来是青春玩了我们。
　　我从未想过，如果不努力的话，就会输。
　　我们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那时候我没有像喜欢很多外国语的妹子一样爱过英语。
　　所以每天早起上课都没有什么激情。
　　“唉！”我叹口气，天又亮了，到了晚上又可以睡觉了。
　　赫然发现除了大奔的被窝是空着的，寝室其他三位都还裹着被子呼呼酣睡。
　　大奔大一的时候经常早起跑步，激情饱满风雨无阻令人肃然起敬，但也只限于大一时候而已。剩下的三年里，他抽烟喝酒看片打撸，整个人萎靡下去，唯有肚子茁壮凸起。
　　我坐起身来，看着大奔床上一团团的纸巾发呆，忽然觉得大学好像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不是说好上了大学就有女朋友的吗？当初是谁这么说来着？你出来给我走两步！
　　唉——我又叹了口气，懒懒地拿起山寨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几个斗大的阿拉伯数字：08:00！
　　我揉揉眼睛：08:01！
　　第一个念头就是：干！要爆炸啦！
　　枪战游戏玩太多了，警匪片也看多了，看来我该换换口味，好长时间没有看岛国爱情动作片了，趁着上课期间网络闲置待会儿就下两部，却不知下A Word呢还是Tokyo Hot好呢？
　　“要迟到了！”没人有反应，都沉浸在与周公的幽会中。我只好一个个唤过去：“小林子！”、“王子榕”、“帆少”……
　　“小林子！”我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使出了抓奶的力气。
　　小林子抽搐了一下，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探出迷惘的脑袋，伸手在床上乱抓一通，终于找到眼镜戴上：“怎么了？咋滴啦？”
　　“八点了。还不起来！再过十分钟就上课了！不，还剩九分钟了。”
　　“呼啦！”小林子用三秒钟钻出被窝，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此时我已经冲进洗手间边尿边刷牙，因为“陈伯”光顾，都尿到了手上，真是忙中出乱，越急越糟糕！
　　王子榕和帆少都还很蛋定地躺着：“还有十分钟，再睡会儿。”
　　回想起来大学四年他们好像一直都过得很蛋定。
　　王子榕：“帆少，今天还去上课吗？”
　　帆少，迷迷糊糊地：“不想去……”
　　王子榕：“那我也不去了，继续睡。”
　　小林子一脸的慌张：“要迟到了！”抓起书包就走。
　　“你丫不洗脸了？”我从厕所探出头，冲着他的背影喊，“啊唷！迟到几分钟没关系的啦！”
　　小林子喊：“待会儿拿口水抹两下就好啦！”小林子向来就是个规规矩矩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大学四年下来迟到次数为零，跷课次数为零，自然他的成绩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好的。
　　待我发现我刷牙用的是洗面奶而洗脸用的是沐浴露的时候，离上课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胡乱擦了一把嘴边的泡沫，匆匆在充满洗面奶芦荟清香的嘴巴里塞了一片面包，跨上单车连闯两个红灯朝学校飞驰而去，而后突然想起，尿完尿好像没有洗手……
　　每天都这样，有些无奈，些许迷惘。
　　想起毕业后的某一天，好久不曾联系的王子榕突然问我：“兄弟，过得怎么样？”
　　我说：“迷惘，躁动，不安……”
　　王子榕问：“躁动是因为什么？”
　　我：“因为迷惘。”
　　“那不安？”
　　“因为躁动。”
　　“那迷惘……”
　　“因为不安。”
　　“你踏马的。”
　　踏着铃声走进教室，小林子已经仗义地为我占了个位置，但其实没有必要，教室前几排照旧被清一色的女生们占据，我和小林子大奔作为课堂上仅有的三位男生只能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在女生们的屁股后面玩着手机和手鸡。
　　这天上的是 “综合英语”课，我趴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前面贝贝同学的马尾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晃得我昏昏欲睡。正轻哼着周董的《发如雪》：“啦儿啦铜镜映无邪扎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但听Mrs顾说：“这个问题，我找一个面无表情的同学来回答。”
　　想来被外院众女生誉为顾女神的Mrs顾也一定是迷恋我身上的青春气息,毫不留情地就翻了我的牌子，虽然我的确是酷了些，但那是淡泊宁静、心如止水、看破红尘、超然物外的气质使然，怎么能说是面无表情呢？
　　我站起来，杵着，想想自己年纪轻轻就承受着不该有的帅气和机智，总是被女老师们翻牌子，真的好累。
　　“I’m sorry.”我说。Mrs顾无奈挥手示意我坐下。
　　我乖乖坐下，趁Mrs顾不注意一把揪住了贝贝还在不停晃动着挑逗我的马尾，可能是第一次的缘故，我没把握好力道，弄疼她了，她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松了手。
　　贝贝的头发手感还不错，看来洗头洗得挺勤快，后来发现原来她一直偷偷喜欢着我们的帆少，女为悦己者容。只可惜，帆少总是跷课，于是姻缘错过。
　　却不知道其他女生的马尾揪起来手感如何？想知道其实也并不难，没几天我就把坐在我们前排的女生马尾揪了个遍，手感都不错，挺好的，都不油，就是她们的反应不太一样，温柔的露露和矜持的波波都只是回头害羞地冲我笑笑，霸气的晓芸则是“啪”地将绑马尾的头绳拍在我的桌上：“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我想倘若我抓的不是马尾而是她的胸，那她岂不是要“啪”地将衬胸软甲拍在我面前？想想不由地伸舌头舔了舔嘴唇，还有些小期待。
　　我的马尾行动持续了一整个大一，几乎揪遍整个外国语学院，却在大二的时候终止于一位小学妹之手。
　　那天课上来了一位旁听的小学妹，清纯而美丽，气质着实不凡。千不该万不该她偏偏就坐在了我的前面，搞得我色心徒起二弟陡立！
　　但我本是个有色心无色胆的人，本来绝不会恣意妄为地在课堂上对一个陌生女孩下手，叵耐身边有个馋臣——小林子。
　　“小林子啊！怎么也不见你跟你女朋友出去玩啊？还老是跟我们这些光棍儿混在一起。”大奔手指头猛点着手机屏幕，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讲台上慷慨激昂的顾老师。
　　“就是啊小林子，听说这么久了你们连手都没有牵过，你丫是不是弯的啊？”我打趣道。
　　小林子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讨厌……我打赌你不敢揪这位小学妹的马尾！”他居然还敢怂恿我！
　　所以说，果然是不能准许太监们干预朝政的。一个宦官一位美女就足以断送了朕的大好江山一世英名。
　　我对小林子竖了个中指，咽下口水，眼珠随着眼前摇来晃去仿佛松鼠尾巴的马尾左右转动，瞅准时机，果断出手，已将小学妹的马尾抓在手中。
　　攥着小学妹的马尾，我转头朝小林子挑挑眉，还没来得及得意，突觉一股劲风携着杀气扑面袭来。
　　以我纵横闯荡江湖多年的身手，本来完全可以躲过这一击，但这杀气之中竟有着独特的少女体香味儿，我陶醉于这香气，终究还是慢了一拍——所以就挨了一拍：
　　小学妹转身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在我脸上——比梁燕婉更狠的耳光！我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漂亮文静的一个女孩子下起手来竟会如此之狠！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耳刮子几乎将我砸懵过去，我一伸手抓住了小学妹掴我的“凶”手，同时愤怒地站了起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我！我伸左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右边脸颊，这才发现满教室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尴尬之中，只好松开抓着小学妹的右手，无意中一瞥竟见她眼中噙满泪水。
　　老师：“胡寒士你搞什么？”
　　我尴尬极了，依依不舍地松开小学妹温软小手，乖乖坐下：“没……没什么，就这样东搞一下，西搞一下……”
　　我想这位小学妹一定是来大姨妈了，所以脾气才会这么躁。这么坏的脾气，长再漂亮我也不敢下手啊！
　　下课后，我走到这位小学妹的面前，抓起她的笔记本，翻开扉页，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字迹清秀恰如其人其名。
　　“蓉双儿……我记住你了哦！”我合上笔记本，拍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这么大的耳刮子，想要忘记都很难啊！
　　我想起打了大奔一记耳光的梁燕婉，很奇怪为什么她们女生都喜欢打人耳光呢？
　　也许，她们是喜欢听“啪啪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