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之城》公公你一定有病

4、迷茫的纵火犯（四）

　　纵火案已经过去三天了，报社里对这件事探讨的热情淡了下去，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原轨。
　　六点半，大多数人已经收拾着准备回去了。
　　“去喝一杯？”麦克敲了敲艾伦的桌子，旁边是挽着他手臂的雪利——他们是佩特拉手下跑娱乐新闻的记者，对艾伦这个新人也算是比较热情。
　　艾伦有些受宠若惊，他其实还是挺乐意去的，不过想想手头还没完成的工作，他还是摇了摇头：“谢谢但是，我还是不去了，我得加班呢。”
　　麦克耸肩：“那你慢慢忙咯！”。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艾伦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电脑，登录上了“鱼池”。
　　果然，纵火案的那条帖子已经被置顶。跟踪贴中已经爆出了纵火犯的妓女身份。评论已经达到了5万条，不出艾伦意料，几乎所有的评论都一边倒了，区长彻底成为一个社会渣滓。
　　有一条评论被顶上了热评第一，那条评论大概一百字，评论人猜测区长和这妓女有私情，抛弃了妓女以后被对方报复。艾伦点开了那人的空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人的用户名叫螺塞，艾伦随手记在了本子上。
　　高跟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艾伦回头，发现是边整理了东西边向门口走去的佩特拉。佩特拉看到还在加班的艾伦，侧头对他笑了笑：“今天没安排你值班啊？”“我工作还没做完，就想着在加一会儿班，主编。”艾伦扬了扬手中的笔。
　　“很努力呢艾伦——不过也不要太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佩特拉最后招呼了一声儿，打开门走了出去。
　　“真的很温柔啊，佩特拉主编。”艾伦揉揉发酸的眼睛。“滋滋……”手机在震动，是米卡莎打来的。
　　电话那头米卡莎的声音有点儿疲惫。艾伦让她帮忙调查了一些事情，不出所料，她肯定又忙日忙夜的替自己去调查情况了。
　　“从那个女人身体里取到的□□主人已经锁定了，刑侦大队派人明天去调查，我已经帮你打通了关节，明天你直接去南区波塞前街22号，在8点之前，不要让他们等你。”米卡莎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她接着嘱咐，“还有一点要记住，别脑子一热就乱来。”
　　“我知道了啊，米卡莎。”快速的记下具体时间地点，艾伦无奈的说道，“你才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七点三十，南区波塞前街。
　　南区是一个乞丐，盗贼，妓女，瘾君子聚集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贫民区。它例市中心有将近二十公里，是一个与市中心完全不同的地带。
　　艾伦站在约定的地点四处张望着。矮小的建筑物，载着烂水果烂蔬菜的街道，破破烂烂的车上睡着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和瘦小的孩童，街角里坐着双颊凹陷，吞云吐雾的瘾君子……这里是底层社会的一个缩影，在这里没有人性，只有生存。
　　一辆黑色的车在艾伦面前停下，一共下来了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长得很正的男人，长脸金发，看上去很稳重。
　　“您好，耶格尔记者。”男人主动伸出的双手让艾伦感到受宠若惊。艾伦心想：糟糕，对方有备而来，然而自己却连这位公安人员叫什么都不知道。
　　“呃，你好，我应该怎样称呼您？”“我是埃尔文史密斯，你可以直接叫我埃尔文。”艾伦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礼貌一点儿：“好的，史密斯先生。”
　　艾伦走在这帮人后面，他仔细的观察这这些人——他们今天的穿着非常随意，应该说，随意到了很不整洁的地步。要不是艾伦知道他们是警察，他只会认为这是一群混混。而埃尔文史密斯，虽然看着非常正派，但他这么一伪装，倒非常像一个道貌岸然的罪犯头子。
　　艾伦不得不佩服起这帮警察的伪装能力。
　　艾伦跟着他们上了三楼，期间他前面的那位男警察还在不停的吹着口哨。时不时有中学生从上面下来，还垂着头离他们远远的。大概这栋楼上住的人都习惯了这种混混找上门来的情况，他们都假装没看见。
　　埃尔文站在门前敲了敲门，一个懒懒的男声回答了一句“来了。”
　　拖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最后在门前停住了。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不过20岁青年的脸露了出来，看到外面出现了这么多人，他才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试图关上门，然而埃尔文轻而易举的阻止了他的动作，随着埃尔文一个眼神，后面的警察人员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两个人压制住青年，剩下的人闯了进去。
　　艾伦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警察们进去了。

　　“唔，你说那个女人啊？”耳骨上打着一排耳钉的青年仍然被束缚着，却一脸的不屑，“不过就是□□了她嘛，况且，她也就是个卖春的而已嘛。”
　　“你对她使用暴力了吗？”坐在艾伦旁边的埃尔文问道。
　　青年看起来非常焦躁，他不耐烦的挣了挣手腕上的手铐：“是啊，那个女人开始还叫着不干，她算什么东西？”
　　艾伦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他质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怜悯之心吗？难道一个妓女就该被你这样那样吗？”
　　青年睁开了自己半眯起的眼睛。其实青年长的称得上英俊，只是因为过度颓靡生活的折磨，他的脸消瘦的像是一个癌症病人。他看了看艾伦，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扯了扯嘴角，然后笑了：“你是哪里来的外星人？怜悯之心？人类有吗？还是说只有你那个星球的人才有？我□□她我感到快乐，我感到满足和激动，为什么会怜悯？怜悯一个肮脏的妓女？”
　　“你比她更肮脏！”艾伦的声音不知不觉的提高了，他愤怒的想要骂人，可他什么都骂不出来。只能让过度的愤怒把他的脸涨成红色。
　　埃尔文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艾伦的背，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魔力：“冷静点，他和你价值观不同，你说服不了他的。”
　　吊儿郎当的青年已经不怀好意的看着艾伦，看着他因为一个肮脏的妓女而愤怒起来的样子，青年忽然觉得有点悲哀。
　　埃尔文将艾伦送出了审讯室，叫人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回到了审讯室。
　　这次他没多做停留，他只是站在青年面前，朝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