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吾心狂

39、晴天霹雳

　　第三十九章

　　这事儿没两天封元良就给了巫柏答案。
　　封元良拿着一个文件夹夹着一些东西回来之后递给巫柏，“给，你的品牌注册了。”
　　“注册品牌？”巫柏看了看店门头，又看了看封元良。
　　中午刚好没人，小雅出去吃饭了。
　　“就说你笨，自己的牌子三年了竟然不注册，幸亏周边儿没人抢注你的，幸好还不太知名没人抢注，不然到时候有你受的。”封元良忍不住戳了一下巫柏的脑袋。
　　巫柏往后仰了一下。
　　两人趴在收银台研究证书，脑袋抵的稍微有点儿近。

　　巫柏没觉得有多大关系，“有那么夸张么，我们以前的头儿也没跟我说过啊。”
　　“要么说你笨呢！”封元良没忍住又戳了她脑袋一下，“你现在跟你们头儿什么关系？合作关系懂么？”
　　“当然懂啊！”巫柏有些不乐意了，干嘛总说她笨！事实上她一点儿都不笨。
　　“说好了是合作，但更明显点儿是竞争懂么？现在她还跟你合作那是有利可图，你还没法抢她生意她才对你好，你要是试试也跟她走同一路线你看看她还对你这么好么？”封元良恨不得把巫柏脑子掰开了给她灌输这里边儿竞争的利害关系。
　　巫柏不服气，“什么跟什么，我们关系好几年了。”
　　“好几年能不提醒你注册你的品牌？”封元良点了点证书上，“根本不可能忘了，她那么女强人，就骗你这种小女生！我跟你说，幸好还能注册的上这就是好事儿，总比被抢注了强，不然人一告你，你用别人的品牌，你还得赔钱！傻吧？还不承认？”他笑着说巫柏，“以后生意上的人，谁都别百分之百的相信，你自己得留一手。”

　　“就跟你似得？”巫柏将了一军。
　　封元良立刻哑了，他探口气，“我那个……行吧就算是，我也就傻在这儿了。不过你们头儿没提醒你归没提醒你，好在她没抢注你的，你就当我没说吧。”
　　封元良不打算跟巫柏多说，他觉得她的人生当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利用和诈骗，跟他的经历不同，他不能把谁都看成他的合伙人。这是巫柏自己的事业，他得相信她。

　　也许开了春销量会好，也许是封元良形象比较吸引人，也许衣服的款式有了更进一步的改良，春天的时候，由于销售业绩，封元良的工资一下子涨到了七八千。
　　他看着手里那些还凑不够一沓的钱，心里真是说不清什么滋味。
　　有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老天给他的报应。有钱的时候他挥霍过，还欺骗了单纯的巫柏。现在却要在巫柏手底下赚这么点儿可怜的薪水。
　　好在每个月除了店里就是店里，根本不想有什么应酬。他手机开着，就为了等待那个联系不到的电话。
　　因为这样，所以他每个月的钱基本能存很多。头一个月给巫柏买了椅子，第二个月就留一半，另外一半拿给老人用，多少是点儿心意。而自己留的那一半儿多半给巫柏买了吃的。

　　春夏交替这个月，巫柏的心情特别好。
　　还有两个月要交下一年的房租，这两天房东过来，说这片儿房租都涨了，涨了半年多了，他也得涨点儿。因为排着队租房子的人很多，要是巫柏不愿意租就尽快腾出来，他要租给新的租客。
　　巫柏没辙，这片儿地方很黄金，尤其近两年人因为不远处那个购物中心，这边儿人流大了很多。她也养了不少老顾客，因此不可能搬走。涨租金太正常了，只要涨的不离谱。

　　封元良在旁边儿看着，房东走了他才问巫柏，“怎么一年一签？为什么不签五年十年？那样的话他涨的机会都没有。”
　　“钱呢？”巫柏白了他一眼，“之前一年三百万还是问我爸借的，签五年十年哪有那么多钱。”
　　“合同签五年，房租按年给，要是看好地方，就得这么租。”封元良跟她说教起来一点儿都不留情面，“或者租十年，时间越长价钱越好压，因为对房东来说中间没有空置期，而且一租十年就等于他十年都有租金收，对你来说前期签的早价钱就合适。”
　　“那我中间儿没钱了干不下去怎么办？”巫柏觉得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干不下去转手租啊！就照这租金势头，你每年给房东三百万，你转手三百五十万租给别人你都每年赚五十万！好多商铺都这么干的，都是赶着最早的时候签长期合约然后转手租给别人。”他耐心的说着。

　　但越这么耐心，越显得巫柏想得少见识短资历浅，她有点儿不乐意，“那怎么办已经这样了。”
　　“什么时候给钱？”
　　“下星期，合同也签了。”
　　“那这次就算了反正你也是老租户，明年的时候提前跟他商量，能签长的就签长的。”
　　“嗯。”巫柏尽管答应的不太痛快，但她不得不承认封元良说的是对的。

　　她才知道商铺原来要这么租，就算赔了都不怕，还能那么做。事后一想确实是她想的不周到，品牌的注册也是，租房子也是。
　　她都是摸索着来的，该做什么的时候才去做什么。平时精力全都在设计衣服上面，没有那么多闲心想其他的。
　　她爸爸肯定也懂，但她爸说，这声音是你自己的，家长绝对不会插手。没钱了就回来，想干就继续干。
　　是该说她运气好么，三年都没有遇到让她头疼的事情。

　　不过封元良这么一说，她也开始琢磨，什么时候跟房东提这个事情，而且还不知道房东同不同意。

　　四月份的时候她交了下一年的租金，合同签的五月底。因为早给钱，这片儿租金应该涨到三百五十万的价格，房东只给她算了三百二十万，算了算省下来三十万，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到了五月份，巫柏店里的衣服全都已经换成了春款，秋冬的衣服摆在一边儿做特卖，她必须埋头做部分夏款和秋冬款。
　　时间很紧，她觉得她快忙疯了。

　　好在店里有封元良坐镇，这半年销量一直都不错。

　　她白天都在埋头画图剪裁，突然隐隐的有点儿肚子疼。
　　手边儿是封元良刚送进来的咖啡，还热着，她喝了几口，之后继续拿剪刀裁布料，肚子依旧疼。
　　算了算日子，还没到时候呢，怎么这样呢？
　　巫柏排除了经期前的疼痛之外，就不再过多的关心这个，也许一会儿就没事了呢。

　　但她没有坚持过五分钟，突然觉得下面有些东西出来了……
　　巫柏一怔，放下布料去了院子里的小卫生间。脱裤子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内裤和裤子已经染了一大片，果然是月经么……但是时候不对啊，足足早了一星期。
　　从来都没有这样疼过，巫柏感觉坐那儿就像被上了绞刑似得，没办法只能爬到床上，窝着肚子躺那儿。
　　卫生巾上个月都用完了，没有余货。本来打算过两天买点儿屯着，但是谁能想到就这么凑巧呢，怎么办……问问小雅吧不然让她帮着去买点儿。

　　封元良送走一波客人，趁小雅在试衣间门口等着顾客试衣服的时候，他站在工作间门口从玻璃那儿往里面瞅，一边儿看里面还不忘盯着门口等下一波顾客。
　　他发现刚才巫柏还在桌子那儿，现在怎么就不见了？桌子旁咖啡少了一半儿……他换了个方向看，隐约发现玻璃一角那排衣架后面，那张床上好像躺了个人。
　　一定是巫柏。
　　他有点儿担心，她是累啊还是不舒服？

　　封元良确定店里暂时没有别人进来之后，轻轻推门进了工作间。
　　他走过去，果然看到巫柏蜷缩在那里，好像很难受，一动都不动。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
　　巫柏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封元良小声的问：“怎么了，不舒服？”
　　“嗯……肚子疼。”巫柏保持着那个姿势。
　　“吃坏了？”封元良想了一下他们中午吃的东西，不应该呀，他就没事儿，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得，试探着问，“是不是月经？”
　　巫柏顿了一下，他怎么一下就能猜中，“嗯。”但她还是承认了，没精力去买卫生巾，也没有力气干别的，床都不想下，恨不得拿刀子把肚子剜了才解恨。

　　封元良看她头冒冷汗的样子有点儿担心，他放手轻轻揉了下她的肚子，“没有卫生巾吧？我看上个月用完这个月没补货。我去给你买几包，你再忍一下。”
　　巫柏哼哼都懒得哼哼，她闭眼睛继续躺着。
　　她听到了封元良关门的声音，还隐约听到了他跟小雅说话的声音，小雅挺痛快说没问题你去吧有我呢。

　　然后巫柏好像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碰她，于是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封元良弯着腰在看她，还帮她揉着肚子。
　　她的肚子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暖水袋，身上也盖的热热乎乎的。
　　“买回来了？”巫柏半闭着眼睛，艰难的翻了个身。她得去卫生间换一下，不然床都得毁了。
　　“嗯，给你换好了，夜用的。”封元良起身离开她，出去给她拿了块儿小巧克力进来塞她嘴里。

　　巫柏呆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换好了？”她伸手摸了摸裤子，干干的。说着不信掀开被子，她才发现她的裤子没穿，就条内裤，那内裤还不是她的，她没买过这样的！
　　但是……换好了？谁给换的？！
　　她惊慌的眼神看着封元良，封元良假装收拾她的工作台，平淡无奇的回答说：“嗯，我回来看你裤子已经不能看了就给你换了。内裤超市买的，别在意我没干别的，就是看难受才……”
　　“那我内裤呢？”
　　“洗了。”封元良镇定的回答，似乎就说吃饭了么吃了那么简单又平常。

　　巫柏一听，顿时脸就红的透透的，表情尴尬的僵在那里，不知第一反应应该是否定他还是感谢他。
　　封元良见状连忙装着无所谓似得解释，“我刚回来看到你裤子脏，就是你出门去卫生间都有可能被别人看到。所以情急之下只能帮你先换上干净的，没事儿没人知道，洗过的裤子也给你搭衣架上了，不影响晚上下班儿回家，晚上关了门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还是别开车了。”
　　这一通话让巫柏心里没有那么别扭，但她还在纠结，“你洗我内裤……那么脏……”
　　“那有什么的，我手被割破了蹭衣服上不也得洗么。跟小孩粑粑裤子比起来干净多了。”封元良说着离开工作间，给巫柏点儿时间缓一缓。

　　巫柏心想完蛋了……她爸都没给她洗过……还是让封元良……
　　出这么大丑这可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没脸出去，但又觉得封元良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就像吃完了嘴巴脏了被擦了一下那么容易。她一个人躺那儿纠结，封元良要是没当回事儿，那她干嘛这么紧张？可是就是觉得没法坦然去面对。

　　问题是封元良到底哪儿受刺激了？巫柏记得以前让封元良买过一次卫生巾，他还躲躲闪闪的去了超市里面装模作样给她打电话问。结果现在呢，买什么都知道，还知道多买一条内裤换。这么细心还是他么？他说从来没有给人买过这些，突然这么主动这么容易，巫柏感到有点儿心里没底。

　　封元良倒更像是没心没肺的，离开工作间之后就待在店里，有人他就礼貌的去招呼，没人他就经常路过一下工作间的玻璃门，偶尔看一看里面。他知道巫柏没在做衣服，所以他得专心照顾好店铺。
　　晚上十点多关了门，封元良把巫柏车钥匙控制在手里，让巫柏坐副驾，他送她回家。
　　一路谁都没有说话，巫柏也没有指路。
　　两人谁都没有觉得尴尬，巫柏闭眼休息，封元良熟门熟路的开着。
　　没一会儿就到了巫柏家楼下，封元良停在路边儿，说：“明天你休息一天别来了，画图在家也可以。”
　　巫柏摇摇头，“没多大事儿，又不是要死了。店里事儿多，攒了两个季的款没出来，没空休息。”
　　“那我明天早晨八点整来接你，就在这儿等。”
　　巫柏想了想，“嗯。”她下车回了家，并没有拒绝封元良的提议。

　　她确实觉得累，身上没有力气，但又不想放下工作。她想拒绝他，可是又没法拒绝。有人开车多舒服，有人给买东西多舒服，多舒服啊……
　　可是那个人是封元良行吗？

　　过了一晚她好了一些，肚子没有那么疼了，但依旧不舒服。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就是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今天又该去耿丽娟那儿取衣服，巫柏盯上了封元良。

　　小雅没有去过他们头儿那里，就巫柏去过。平时隔几天巫柏就开车去一趟，送样子和拉衣服回来。今天特别不想开车过去，她做衣服就觉得够累的了，再开车去那里，简直能要了半条命。
　　封元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事儿？”他都没有走过来，他在收拾上一个顾客走后弄乱的衣服。
　　“嗯，你要是不忙，去趟我以前公司，找耿丽娟就行，拿些衣服回来，在送几个图纸过去。”
　　“没问题，中午人少我中午去，下午人多之前能赶回来。”封元良在他们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去过，耿丽娟他也见过。
　　而且他去巫柏也放心，一些细节的事情她也不太愿意让小雅接触。

　　中午小雅去吃饭，巫柏在店里坐着。
　　不大一会儿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有点儿发福，满脸横肉，进来之后就环视着店，一点儿都不像是顾客的样子。
　　巫柏赶紧起来招呼。
　　但中年女人却并没有往衣服那儿走，她来到巫柏面前，问：“你这房租什么时候交我？”
　　“啊？”巫柏觉得听错了，“什么房租？我的交房东，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觉得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骗钱的，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来骗，还一点儿都不客气，她以为蛮横就能唬住人么？
　　女人皱着眉看她，“你这房租这个月到期，明年的房租还没给我，你是租还是不租？”
　　巫柏也跟着来了火气，“你谁啊这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房东签的合同干嘛给你，你要房租跟房东要去我又不认识你！”
　　“哎你不给房租怎么这么横啊你什么态度？”这女人声音也跟着大了，“我就这儿房东！你不是每年都交么今年没动静我就找来了怎么了你不想交还想赖这儿不走？不叫你就腾地方你跟我嚷什么嚷！”

　　房东？“你骗钱有个谱好吗？你当我傻子还是你是傻子？”巫柏很着急，怎么来了个神经病呢？骗钱还这么有理，“我合同房本签的好好的你又来要什么房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收你房东你就是房东了？”
　　“哎你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讲理？”女人甩出个红本，“我的房本你睁大了眼睛瞅好了，你看看上面谁的名字谁的地址谁的房子！你占我房子不给钱想赖账你还有脸吵？”

　　巫柏将信将疑的拿过来房本一看，上面地址是这里没错，房东名字也没错，但是跟她签的不是这个人啊……
　　巫柏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女人仰起脖子斜眼看着巫柏，“懂了吧？我不管你跟谁租的，今年房子到期了，你要租就尽快交租金，不租就腾地方，我这儿排队租房子的多着呢！”

　　巫柏脑子乱的嗡嗡响，肚子感觉特别疼，但是她一点儿都顾不上理会。她糊涂中报了警，直到警察来了又走了，她都是发懵的状态。
　　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跟她说什么，但是又好像听明白了。
　　就是那么个简单的事儿，简单到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好像一切都要终止，一切都完了！

　　封元良回来的时候，还没等他把货物搬回店里，小雅就急忙跑出来拽着他到店里试衣间那儿，神情焦虑的跟他指指工作间的方向，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警察来店里了，还有个女人，说了几句就走了，然后老板就躲屋子里不让我进去，你进去看看老板有事儿没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突然担心的不行！”
　　封元良一听立刻冲进去，就说一中午就眼跳不停，不会是真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看到工作间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墙边儿脚下却靠着巫柏，她抱着腿低着头，地上有些血迹。

　　封元良顿时吓坏了，他什么都顾不上，冲上前抱着巫柏就往外边儿走，边走边喊让小雅给他拿车钥匙，并且让小雅关照店铺。
　　封元良等不及叫救护车来，他查看巫柏的手腕没有问题，出血的地方只有屁股那儿，心里多少有些谱。他的送巫柏去医院，不能等救护车。她还有意识，意识也还清醒。

　　开车冲到急诊门口，他抱着巫柏边跑边喊。
　　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一遍之后，大夫仅仅给打了止血针。其他毛病没有查出来，巫柏又被打发回来了。
　　封元良很担心，一路巫柏都不开口说话。
　　到了店里小雅还在，见他们回来之后急忙跑出来帮忙。
　　巫柏说：“小雅你先下班吧我没事儿，睡一晚上就好了。”
　　这是她下午唯一说的一句话，小雅根本不敢走。

　　封元良也说：“没事儿你先回去，店里有我，大夫说没检查出什么事儿来就打了止血针让静养，说月经期要保持心情。具体的事儿我一会儿问问。”
　　小雅不放心，“行么你里边儿陪陪老板我外边儿看着店。”
　　封元良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小雅来回来去的看了看巫柏和封元良，最后还是没有多问，她就守着店面，尽管已经下班儿了。
　　封元良把巫柏抱里间儿床上，巫柏翻了个身，面对着墙，抱着自己，蜷缩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他又担心又心疼，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轻轻拍拍她的胯，“要不要让你爸过来？”他觉得不跟他说，那总得跟她爸说说，总不能一个人憋着，憋坏了怎么办。
　　“别告诉我爸，我晚上不回去了。”巫柏叹了口气终于张口。

　　封元良大概能肯定这事儿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也许害怕担心，也许害怕他们受刺激。
　　他小心翼翼的跟着躺在她身后，胳膊轻轻揽着她的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什么事儿能跟我说说么？”
　　巫柏没说话。
　　他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问：“听说警察来了……钱被偷了？”
　　巫柏还是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封元良说：“要是钱被偷了那没事儿，人安全就行！要是抢劫的过来抢东西，给他就是了，人是最重要的……”
　　巫柏深深的叹了口气，埋头在枕头上，憋了半天，含糊的说：“没那么简单……没了，钱全没了！”

　　果然是钱的问题，“怎么没的？多少钱？营业额没了还是你被人骗了？”他能想到的就是信息诈骗，但他觉得巫柏并不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巫柏翻了个身，躺着面对着封元良，头缩在他的怀里，话里带着哭腔，说：“全没了，一年多房租都被骗了。今天真正的房东找来了，说要交房租，我以为她是骗子就报了警。警察一查她的房本都是真的，一对照我的合同那才是假的，那个房东是个二房东他今年到期就骗了我一年的房租……三百二十万都没了……本来赚的五十万能还我爸，现在我把他们的辛苦钱全都被骗了……”说着巫柏哭了起来，一哭就刹不住，边哭边说，“房租没了，又凑不齐下一笔房租，到期不让继续租，我这儿现金就剩五十万能干什么，这点儿钱流动都不够的……衣服买了也收不回来房租……现在都没有多余的钱做衣服……我三年的店！就一下子就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我怎么办我报了警警察备了案，但是抓不到人我钱就回不来……我辛苦三年赚那么点儿，全都没了怎么办……”

　　巫柏说的很不清楚，但封元良却完全听明白了。
　　他皱着眉听完这一切，心里很气愤，但却不能表达出来。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跟她说：“没事儿，不是大事儿。你交给我，我帮你处理。你就专心做你的衣服，我保证一个月……不用，半个月，半个月给你解决完怎么样？”
　　巫柏没搭理，这不是骗人么，怎么解决，找警察还是找骗子？房子没有服装店就没有，她的一切就都完了。
　　借钱？爸妈已经没钱了，那点儿养老的吃饭前她不可能再张口。跟别人？也许明天可是试着问问她们头儿能不能借点儿应急。但缺口三百万，谁能一下子拿出来。就算能拿出来她也一下子还不上。
　　算了不费这劲了……

　　“你听我的，我跟你保证，我去问问熟人看看，半个月肯定给你搞定，不用这么担心，你把那个房东的联系方式和当时来的那个警察的电话留给我，其他你什么都别管，也别跟你爸妈说。要是觉得回去会露馅儿，那就住这儿。我回去睡就行了，你相信我好么？”
　　巫柏哭声小了点儿，但是却忍不住的抽噎。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完全没了主意。

　　封元良陪着她睡了一个晚上，实在是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但是第二天封元良就不见了踪影，从早晨就不见了，直到晚上也没有人。
　　她心情特别低落，就一个人在里间待着，也不想出去看看衣服卖的怎么样，甚至想关了店什么都不管了。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任性，要就这么憋着肯定会出问题。她强迫自己坐在桌前，拿起笔开始画些东西。

　　封元良一天都没有消息，她还是有些担心。
　　晚上想来想去，决定主动问问。翻了半天通讯录才想起来他被她拉黑了，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封元良放出黑名单。
　　再一拨过去，响了。
　　她急忙挂断，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她害怕知道结果。
　　但是封元良也没有回复。
　　果然是换了号了吧？
　　巫柏没有再拨过去，而是抱着手机躺床上。

作者有话说

　　么大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