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吾心狂

37、新的机会

　　第三十七章

　　早晨的天气很寒冷，尽管封元良穿得多，但他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根本等不到这家衣服店开了门然后给他一杯热咖啡，他挣扎半天，最后还是起身拍拍屁股，临走时还多看了眼那黑色车的粉色牌照架。
　　为什么第一反应这车就是女孩子开的呢，尽管SUV并不女性化，而且他还敢肯定，这根本不是那天给他咖啡的那个小姑娘的。因为风格完全不一样。

　　他打车回到自己家，没洗澡就直接趴到他软软的粉色被子上，脱了鞋子闭眼就睡。根本不管身上的酒味儿，也不会管衣服脱没脱。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要不是酒吧已经装饰了好看的圣诞树，封元良根本不会记得这一天。
　　记得那年的圣诞节前几天，他做的丑事被巫柏发现了。原计划跟小柏好好过的节日也就那么毁了。那时候那么傻，那么迟钝。
　　现在脑子清醒了，却已经找不到巫柏。
　　能怪谁呢……

　　白天不用上班，封元良躺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想象着假如巫柏还在的话，圣诞节这一天会不会帮他把家布置的特别有节日气息？
　　就这么想着，封元良突然很想去那家服装店看看。
　　说周一是上新款的好时候，今天刚好周一，他打算去看看，看完顺便去酒吧。

　　临走前揣好了钱，他特地开车过去。因为想到如果早晨才离开酒吧，没有地方休息的时候可以车里躲一躲，而且早晨六七点并没有查酒驾的警察。
　　下午四五点他就已经到了三里屯那家服装店外面，等到一个停车位之后将车停路边儿，刚好正对着那家店的门口，他下车正要锁车，余光突然瞟见一个身影，他顿时僵在那里，一动都忘了动。

　　那店里出来一个女孩儿的身影，像极了巫柏！
　　封元良不知是紧张还是慌乱，他竟然想都没想就躲回车里，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追随着那个身影。
　　那个女孩上了停在他前面的那辆车，刚好是牌照镶了粉钻的那辆，之前停在店门口的那辆。

　　那辆车说走就走了，留下封元良坐着车里一动不动。
　　他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兴奋，不可思议。
　　那是巫柏？那是巫柏！
　　尽管头发短了很多，尽管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但那绝对是巫柏，就算化成灰封元良也能认出来！
　　真的是她！

　　封元良既激动又胆怯。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巫柏，她竟然在这家店里工作，这么巧合就碰到了，简直想都不敢想。他多少次打消了去找巫柏的念头，却就在偶然中满足了他的希望。但他却又不敢出现在巫柏面前，巫柏说想要回到从前不认识他的时候，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想见她，却没有勇气。
　　拿什么见她？
　　他现在一无所有，怎么见她？
　　什么资本都没有，用什么来见她？
　　封元良定定的看着那件衣服店的门脸，想起来前几天晚上那车就在店门口停放，也许那几晚是巫柏在值夜班？
　　跟她一墙之隔都不知道。
　　果然那个粉色的小水钻还是跟巫柏的感觉最配。

　　他本来想进去，但却突然根本没法迈动脚步进去。
　　封元良靠着车门站外面，一直看着那店，脑子里在不停的疑问，巫柏不是在那边的公司工作么，怎么会到这家小服装店里来上班？而且还得上夜班。
　　发生了什么事？
　　那她的小smart呢？什么时候换成了那个黑色的SUV，要不是有那个牌照架，他真看不出来会是巫柏的车。
　　像上次那样他爸给她买的？

　　不过不论怎么说，看到她的样子那么有活力有精神头，似乎生活也过得不错，之前的事情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封元良放心了很多。
　　但却跟着又有些不甘心。
　　生活中没有他，她过得那么开心……

　　封元良靠着车站那儿发呆，根本没有看到不远处巫柏已经回来了。
　　一直到一个大影子跑进他的视线。她肩上扛着一颗大圣诞树，手里拎着好几个大袋子，背都被压弯了，根本看不见人在哪里，只见一堆东西往前移动。
　　但封元良就是知道那是巫柏。

　　他心里着急，看着她一个人那么难，但是却想着她说不想见他。
　　明明心里在挣扎，他的身体却迫不及待的跑过去，一把接过来她肩上的重担，扛在自己肩上。接着又从她手里接过来那几个袋子。
　　巫柏头都没抬，说：“眼睛真好啊我都走门口了你们才看见……”
　　话说一半，她发现身边那双鞋并不是店里小姑娘的，分明是男人的皮鞋。
　　她惊恐的抬头看，这一眼她傻在那里。

　　站在她身边帮她扛着东西的是他……
　　他怎么会来这儿，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这么突然。

　　封元良也看着她，紧张着她的反应。但他似乎看到了跟他当初一样的惊讶，他心里踏实了一些，硬是扯出一个微笑，“那么沉，我帮你。”
　　巫柏依旧看着他，一下子竟然反应不过来应该怎么面对他。这个男人……好像老了很多。

　　面对着巫柏的注视，封元良有些不自在，“我帮你拿进去？”他又说。
　　巫柏还在发呆，但心里却在不停的考虑着，应该拒绝他还是同意？拒绝的话好像理由很充分，但她并没有将他当成仇人，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往而已。所以不至于见仇人那样……但是同意她也不想，总之她现在过得挺好，并不想被他打乱她的节奏。

　　后面不远处达子带着甜甜走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僵持在那里的两个人。
　　达子赶紧对甜甜说：“去，管你干妈直接叫妈！”
　　“为什么？”甜甜不理解。
　　“直接叫妈就行，过后回家给你解释！帮个忙！”
　　“没问题！”甜甜甩着胳膊跑过去。

　　巫柏还在犹豫怎么办怎么处理，身后脆脆的响起一声“妈——”
　　巫柏和封元良同时一愣。
　　一看是甜甜，巫柏立刻觉得这僵持的局面有了变化，她高兴的将甜甜圈怀里，热情的亲了亲她的头发，“哎，闺女！你放学啦，你爸呢？”
　　甜甜指指后面，“后边儿跟着给我拿书包呢。妈我帮您摆圣诞树啊！”
　　“好啊！”巫柏从封元良手里那过袋子，领着甜甜先进去店里。

　　封元良直接傻在了那里，妈？那女孩儿叫她妈？她生的？
　　还没想明白，身后来了个人。
　　“哎呦好久不见！这树沉吧？快来我来就行！”那人从他肩上接过树扛自己肩上，说着就要往店里走。
　　封元良一看更是惊讶，这是那个警察，好像叫陆达。

　　陆达刚上了门口台阶，甜甜跑出来，甜甜的问：“爸您快点儿啊，里边儿东西都摆出来了就差你了。”
　　“哎哎哎！马上马上！你爸我身子骨老了扛不动还不行么！”陆达笑着进去店里。
　　留封元良一个人站外边儿，并没有什么人出来招呼。

　　他傻愣愣的站着，看店里亮着灯，人们忙碌着。
　　一家三口加店员，有说有笑。
　　封元良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情况，巫柏的孩子……几岁？
　　他拼命的算了算，假如那时巫柏说孩子没了其实是骗他的话，那孩子现在也有三岁了。可是刚才那个女孩儿几岁？
　　她跟陆达怎么搞到了一块儿？
　　那女孩还管陆达叫爸爸……
　　他们什么时候生的孩子！跟他认识之前巫柏就生了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第一次还是他的！
　　到底怎么回事！

　　封元良实在是想不通，他于是索性就认定那个女孩儿就是巫柏生的跟他的孩子。因为巫柏跟他之前没有过其他男人，而那次一定是巫柏骗他，其实那孩子她最后生下来了。
　　而且女孩子显得比较成熟，所以才看起来这么大……

　　封元良这么想着，所以在此看到甜甜的时候他觉得他特别喜欢甜甜这个女孩儿。这个小家伙怎么看都像巫柏，那么单纯，那么天真……
　　甜甜在门口选放圣诞树的地方，封元良走过去，坐在台阶一角，“你叫什么呀小妹妹。”他笑眯眯的问，他觉得这个小女孩太可爱了，是他的女儿，他跟巫柏的女儿。也许他们再生一个长大后也是这样。
　　甜甜回头看了眼他，很礼貌的回答：“甜甜。”
　　“几岁啦？”
　　“七岁。”
　　七岁？封元良顾不上想那么多，既然叫巫柏妈，那肯定跟巫柏有某种扯不断的关系。
　　“你管巫柏叫妈？”他忍不住还是问了。
　　“嗯，我干妈。”
　　干妈？封元良听了之后足足的松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嗓子眼儿的心也落回原位。原来是干妈，就说嘛年龄都对不上。原来是干妈啊！那就是说不是巫柏生的！但是陆达怎么回事儿？
　　“那个警察是你干爸？”
　　“您怎么知道他是警察？”甜甜很警觉“他今天又没有穿警服。”
　　“以前我们认识，我是他的朋友。”封元良简单的解释，说多了小孩子也不懂。

　　甜甜盯着他看了半晌，说：“叔叔，你是打算跟我说你跟我爸我妈都认识然后把我骗走卖了么？”
　　“我卖你？你能卖几个钱？”封元良不理解这孩子的脑回路，“卖你的钱还不够我买个棒糖。”他掏兜，真的掏出来一只棒棒糖。这是前两次去酒吧跟前台要的，“给你。”既然不是巫柏的孩子，封元良对她的感觉又淡了点儿，说话都不那么捏着声音了。
　　甜甜看了看那糖，“叔叔你是打算给我棒糖让后骗我跟你走然后把我卖了对么？”
　　封元良就不理解了！“干嘛我非要卖你？你能值几个钱！把你卖了当人小媳妇儿还差不多！”

　　甜甜一听，回头就朝店里喊：“爸——门口有个人贩子要拐卖我！”
　　这一喊，陆达和巫柏跑出来了，两个店员也都跑出来了。
　　他们朝着封元良审视，陆达和巫柏头上还沾着布置圣诞树的彩条。

　　两店员小姑娘慌忙把甜甜抱回来，陆达一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也跟着甜甜回来，留下巫柏一个人在门口。临走时还说：“要帮忙就喊。”
　　巫柏不小心笑出来，“没问题！”莫非还能像甜甜那样喊？笑死人了。

　　封元良觉得有些尴尬，其实他没有欺负也没有想拐甜甜，但就被这么一围观，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就是那个打算拐走甜甜的。
　　巫柏站门口看着他，她身上还穿着黑色围裙，大概是干活用的。
　　而封元良穿的依旧那么颜色深，唯一让巫柏眼前一亮的就是他的外套，那是出自她的手，她设计的。

　　封元良不知道该跟巫柏说什么，这几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结婚？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知道肯定答案后闹心的还是自己。
　　并且他现在没有任何资格能给巫柏好的生活，不说还背了一屁股银行欠债。

　　封元良觉得巫柏的注视就像钉子，他想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但却没有一个是现在能坦坦荡荡说出来的。
　　他不能为巫柏带来什么，也许她有了新的男朋友，封元良甚至不能保证他肯定比那个他强很多。

　　就在巫柏的注视下，封元良站起来拍拍裤子，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车。

　　巫柏看着他离开，歪了歪头，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家的封元良再次因为巫柏而失眠。
　　他高兴，他还犹豫不定。
　　他以为在上海的两年完全沉淀下来，但今天这一面对才清楚，那两年就是在逃避。他刻意逃避对巫柏的思念，逃避对巫柏的爱，逃避她给他带来的影响，逃避一切有关巫柏的东西。
　　但这逃避在今天算是全部失败了。
　　他才发现这两年，巫柏的一切都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入到了他的生活中。他的家里充满了粉色，他回来之后才觉得踏实了很多。他在上海排斥着粉色，那一定是害怕想起来巫柏根本不能在上海常住。他的心里排斥着巫柏，他怕一旦想起来他就变的不是他自己。所以见到她之后，封元良开始混乱，混乱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很多。
　　两年来巫柏根本没有从他心里消失，而是被他藏了起来。现在藏不住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白天他再次来到三里屯，远远的看着巫柏的那家服装店。
　　巫柏上午才从店里出来，并没有开车，而封元良则开着车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他看到巫柏进去购物中心里面，甚至能看到巫柏进了一家很奢侈的店里。刚认识巫柏的时候，他还陪着巫柏去那些店里买过东西，但现在却是巫柏一个人进去，他没法进去，因为已经没法为巫柏买单。
　　没用多久巫柏出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她接着进去更里面，封元良停好车，坐在车里等。
　　他远远的看着巫柏，看着忙碌的巫柏他很心疼，看到开心的巫柏，他觉得很甜蜜。

　　过了元旦之后封元良还了银行上个月的贷款，他手里一下子就变得很拮据。
　　下个月的贷款多多少少还能拖延两三个月，但是他自己来说，必须要找个工作了。

　　封元良有点儿犯愁，年龄将近四十，专业技能没有，开过公司最后还搞得身无分文，这样的情况能去打什么工呢。月薪三四千还不够他油钱和泡吧的。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时间见巫柏，这比什么都困难。

　　眼看着快过年了，巫柏依旧平日都住店里，周末才回家两天。
　　这段事儿时间顾客正多，正是年前销售的旺季。
　　店里平时两人工作，这种时候有些忙不过来，经常需要第三人加班。但就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个姑娘突然说要回老家。
　　巫柏傻眼了，现在三个人都不够用的，她平时还要出新样子，如果不出新款更新跟不上顾客就会下降，她必须得保证有足够的新品。因此店里不能只交给一个人来盯着，她如果帮忙盯着店里，新品的速度就跟不上了。
　　耿丽娟最近在养胎，更不可能来帮忙。
　　她着急上火，恨不得求着小姑娘别走，开出条件涨一千块钱。
　　但小姑娘解释说：家里催着年前要结婚，所以就算辞职也必须回老家。

　　最后没辙，巫柏只能白天帮忙一块儿盯店，晚上熬夜加班出图。

　　早晨八点多巫柏才醒来，她去开店门清扫卫生。
　　脑袋晕晕乎乎的，睡眠根本不足。再这样坚持两天她觉得她肯定会晕倒，假如实在坚持不下来，她打算请她爸妈过来临时帮忙几天，希望不会添乱。

　　早晨开了店铺的门，发现外面人行道有些白。
　　仔细一看才知道晚上又下雪了，但是却是小雪。八点的时候化得差不多，马路上面很湿，只有人少的地方还残留着点。
　　她出来打算呼吸口凉爽的空气清醒一下，然后把椅子和小黑板摆出来。突然看到自己车旁边儿停着一辆黑色奔驰，那辆车她眼熟，很眼熟，就算几年没见了也能认出来。
　　车后面走出来一个人，那是封元良。

　　这么早就来，一定有事儿。
　　他看的出来封元良冻得有些哆嗦，果然他过来说：“能给我一杯热咖啡么。”
　　巫柏犹豫了一下，陌生人都给，他……也给吧。
　　于是封元良进来店里，熟悉的坐到小沙发座上面。

　　巫柏给他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封元良捂手里，“你早晨吃什么？附近车站好像有卖早餐的，我去给你买点儿。”
　　巫柏摇摇头，“不用，小冰箱里有面包你吃不吃？”突然的对话，让巫柏觉得她跟封元良一点儿都没有陌生，反而相对几年前来说，她觉得他们好像更平等了似得。
　　“咖啡就够了。”封元良没好意思要面包。

　　没多久喝完了咖啡，巫柏也把店铺收拾干净了。刚九点一个小姑娘过来，换了衣服开始上班。
　　封元良这时没有久留，跟巫柏道了别离开这里。

　　第二天他依旧早晨来要了一杯咖啡。
　　但是第三天，他带着热腾腾的牛奶和热乎包子来的。
　　第四天，他开车路过去买了早餐，开着车还没有到巫柏店里的时候，发现车停路上走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绕着车子检查了一圈儿，没有问题，又上车挨个检查各种显示灯，最后才注意到油表。原来没油了。
　　油没了都没有注意到，他看了看周围，只能临时把车推路边儿锁好。

　　幸好离巫柏店不远，他敲开了店门，问巫柏：“附近哪儿有加油站？借你车买点儿油回来。我车没油趴路边儿了。”
　　巫柏惊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他，“这都能没注意到？”她把车钥匙递给封元良，同时接过来热乎乎的早餐。

　　封元良摸摸兜，把钱包押给巫柏，“给你这个，一会儿回来。”
　　巫柏看着手里的东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想要是推开就显得太热络，索性拿手里。

　　封元良开车去了加油站，摸出来兜里最后的三十块钱，买了几升油之后把车送回来，之后又走到自己车那里，给车加了油，开车停在了巫柏店的路边儿。

　　车不能再这么着开，封元良很窘迫的坐在车里，他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所有的钱全都被银行划走，最后的三十块现金也贡献给了加油站，他窘的要命，今天必须抛开脸面，跟巫柏张口。

　　他就守在店外的车里，一直观察，等中午的时候人似乎少了点儿，重要的是那个小姑娘外出吃饭，店里只有巫柏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下了车，稍微理了下衣服，认真地迈着步子进去店里，走到巫柏面前。
　　“有事儿？”巫柏问。她就觉得封元良肯定有事儿，这几天就是憋着不说。
　　“嗯，能……能不能给我一份工作。”
　　“啊？什么？”巫柏太吃惊了，封元良找她要工作，吃疯了？
　　“嗯……就是给我一份工作，我需要一份工作。”
　　“你需要工作？”巫柏觉得被逗着玩儿，她没有那个精力跟他闹着玩儿，“你那么大公司你找我要工作！”

　　“不是开玩笑，”他看的出来巫柏不相信，“是真的，公司出了点儿状况。”
　　“怎么了？”公司出了状况？所以他这段时间才这么闲？“坐沙发聊会儿，现在店里没人。”
　　“嗯。”封元良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真的需要帮助，尽管是求助于巫柏，但他终于开了口，“两年前由于一些原因我去了上海张罗分公司，合伙人就在北京负责这边儿，两年我没回来，他一直跟我抱假账。后来实在瞒不下去了他直接卷了钱跑了，我没办法只能关了上海的分公司，回来处理这边儿的事情。但是没有流动资金，账面的钱也都没有了，给我剩下的就是银行的欠款。上个月还了一次欠款，这个月就撑不下去了。没办法年龄这么大，没家，没结婚，没技能，没朋友，什么都没有，刚才加油花了最后那点儿钱，只能来找你帮忙。”
　　巫柏听着听着表情特别凝重，以前的封元良多么风光，花钱不用考虑多少。现在却为了吃饭问题过啦求她帮忙。

　　她想了又想，她店里缺人，实在是个好机会。但这个人是他……怎么办？

　　封元良看到她在动摇，于是继续说：“不用拜托别人，你店里给我一个名额就可以。我可以值夜班，可以全天班，不用加班费，最好一直晚上值夜班，省的还得回家浪费交通费。家里也没有别人，我住哪儿都是住。”
　　巫柏实在是被这个条件打动了。就算陌生人她都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个人她还挺熟悉，“每个月两千底薪加提成，每周夜班四天，今天开始上岗，有没有问题？”让封元良给她打工，她从来没有想过。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确定性。他平时花钱那么冲，而且管人习惯了，会这么容易就被她管着吗？
　　但一旦决定了之后，她又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当初分开的时候她觉得她出了冷静应对那些事情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她拿他没有办法，他是他，她是她。但现在不同，她觉得随时都能捏住他的命脉。
　　些微的掌控感，她觉得挺得意。封元良现在没她就活不了，嘿嘿。

　　说上岗就要立刻上岗，封元良大方的吃了一块店里的面包之后，开始熟悉店里的每件衣服和货号，还有每件的款式和价格。
　　出去吃午饭的小姑娘回来的时候楞了一下，随后急忙跑去招呼封元良，“您看上哪件儿可以试穿。”
　　封元良冲小姑娘笑了一下，“我也是来打工的，以后就是同事，不会的地方多教教我。”
　　“同事？”小姑娘愣了，“什么时候店里开始招老年人了啊？”
　　封元良突然哑巴了，不知道怎么接。
　　正好巫柏从里面工作间出来，听到之后哈哈大笑，“小雅这是新来的，卖衣服和理货你抽空教他。最近缺人临时定的，做的不好年后还得招人。”
　　“嗯知道了！”小雅知道了。店里人手不够实在是忙不过来她也累的要命，哪怕是临时应急的都比没有强，更比老板爸妈来了强！她对封元良突然转变了态度，这人简直就是她的救星，“一般下午四点以后开始来顾客，晚上顾客比较集中，要是销售不在行你就先学收钱，给顾客刷卡打单子开票的流程……你过来我先教你收钱吧，衣服的事儿你晚上加班儿理货，理几次就心里有数了。销售的方面重要的就是你得面带微笑，看见顾客就像看见情人那么热情……这个不急着教你你过来我告诉你这机子怎么弄……姐你赶紧去吃饭吧店里交给我。”
　　“好嘞。”巫柏放心的把封元良交给小雅她就走了。

　　“这店果然是巫柏的？”封元良这才问小雅。
　　“那是我们老板啊。”小雅很自豪。
　　果然，怪不得她不去以前公司打工，原来自己有了一家店。这家伙……早就知道她很独立，没想到这么帅气！
　　“晚上我也值班儿，你把我需要做的都告诉我吧，晚上我练练。”
　　“行没问题……”小雅觉得这人年龄看起来大，但一点儿都没有架子，“话说你这么大年纪为什么来卖衣服？”
　　为什么来卖衣服？这话问住了封元良。
　　他没有回答，就是笑了笑，“对我来说没有比这个工作更好的了。”

　　店里的工作服并没有适合封元良穿的，小雅做主从衣架上给他拿下来一身让他套上，封元良换上之后，小雅直兴奋：“感觉真不错，要你再年轻几岁就更好了！”
　　他就穿着这身衣服在店里晃悠，中间来了一个客人，他试着上前招呼。小雅跟在旁边儿，他不懂得小雅就上前来。

　　下午两点多巫柏回来了，看到穿着店里衣服的封元良之后眼睛直了一下，接着说：“快脱下来不适合你。”
　　封元良也没说什么，跟着就脱下来这身，换上自己的那身。
　　巫柏一看，“你还是先穿着那身吧你的衣服不适合店里。”
　　封元良又二话不说换上小雅给他找出来的那身。
　　小雅就站旁边儿看着巫柏折腾他，那个老男人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怨言，干什么都笑眯眯的，性格那么好，她不禁对封元良产生了点儿好感。

　　晚上九点的时候，忙完最后一波顾客，小雅下午的时候就下了班，所以现在只有巫柏和封元良两个人。
　　巫柏叫封元良跟着她，锁了店门，到旁边儿一家理发店，跟理发师说：“理个跟你们老板一样的发型，胡子修个型。看起来要又年轻又帅的，特别有魅力的那种。”
　　老板过来笑呵呵的问：“怎么招啊男朋友？”
　　“不是，我店里新来的员工。”
　　老板看了看封元良，“没问题你就放心啊，你员工看起来型不错。你也算好老板啊带着员工来理发，咱这附近你还是头一个。”
　　“还行吧这不都为了招揽顾客么。”巫柏跟着说笑。

作者有话说

　　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