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师记》喜鹊

3、与尔尔对视一眼

　　与尔尔对视一眼，南宫燚莫名有一种“只”的即视感。
　　“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姻缘此事于我，不可说啊不可说。”
　　“那么。。。。。诓我做了一次汤不够，还要诓第二次算厚道了？”那声音悠悠悠悠，“莫要忘了，好歹我虚长你几岁。。。。。”
　　“嘿嘿。”那老不羞的声音越发油腔滑调，“你如何知道我诓你？”
　　尔尔竖起耳朵欲听下回分解，只听那声音道：“进来吧。”
　　南宫燚扯着尔尔走进门去。
　　华衍身旁架着个小火炉，火炉上一只陶瓷的罐子，不时飘出诱人清香。
　　“这位是。。。。。。。？”南宫燚目光转向周华衍一旁那人，须发皆白，一身喜气的红衣，一张脸可亲可近，向着他们的目光甚是。。。。。。。慈爱？
　　“老子是主管姻缘的东方爱神，牵红线的，上到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通通不能逃过我的掌心。”那人若有所思地将胡子捻了一捻，目光往小火炉上一瞟，“不过话说回来缘分是这世上最麻烦的事，咳咳，这个汤几时好？”
　　华衍手执白玉勺，盛着一颗鲜红的内丹，手腕微微一倾，内丹掉入煲汤锅中，“咚——”地轻微一声。他抬手将碧玉琉璃盖盖在锅上。
　　“姻缘？月老？”尔尔眼睛亮了，作祈祷状，“月老大人能给牵一个纯天然的姻缘么？”
　　月老白胡子一挑：“纯天然？”
　　“纯天然，”尔尔头微歪神情认真，“跟田里那些没淋过药注过水的菜瓜一般的。”
　　红鸾星君扯着胡子道：“这个、、、、、、、”
　　还没“这个”完，华衍揭开琉璃盖，淡淡的声音和着汤的清香飘出：“姻缘此事错综复杂，牵涉甚广，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来得舒服。”
　　“我哪里强求？”尔尔囧，“我就是求一求，求一求么。。。。。。”
　　“并没有抓到人参精？”目光转向南宫燚。
　　南宫燚点头：“人参精实在很狡猾，不小心栽进陷阱的几率很低。”
　　“所以能找到他们生长的地方抓起来应该就方便多了。”尔尔顺口接道，“离黑水山不远的浮玉山古木参天环境阴湿，正是适合人参生长的好去处。”
　　尔尔和南宫燚拨开杂草一路向前，尔尔吸了吸鼻子，拉着南宫燚躲到一棵参天桐树旁，一人多高的杂草将他们挡住。
　　不远处，小人参精正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参精一路踉跄着向前跑。老人参精气喘吁吁，小人参精正惊慌地向后张望，固执地拉着老人参精不放手。
　　两人的速度明显很慢。
　　“孙儿啊，把我放下吧，我走不动啦！你自己逃命吧。”
　　“爷爷，从前我小的时候跑不动您都从来没丢下过我，现在我又怎么会丢下您呢？”
　　后边的草丛中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只见草丛中走出一男一女，女子一袭低胸红色长裙，外罩一层透明的宝衣。男子身穿青灰色锦袍。
　　尔尔气鼓鼓地低声：“又是他们，老抢我吃的，柳叶桃，荆棘妖。”
　　“柳叶儿，你看是要把它们清蒸，红烧，还是蘸酱吃呢？”男子长袖一挥，两支荆棘顺着男子身边蜿蜒过去，从两边裹向人参精爷俩。
　　只见小人参精双手在胸前交叉，两人身边金光一闪。瞬时不见。
　　荆棘妖扑了个空。
　　“人参当然是熬汤最补！”柳叶儿水袖一拧，身旁长出一行柳叶桃蜿蜒向前。
　　“啊——”地一声惊呼，老人参精的手上被划出一条口子，缓缓地跌坐在地。
　　人参精爷俩顿时显形，他们被困在夹竹桃前，小人参精焦急地说：“爷爷，您没事吧？”
　　“别白费力气了，被我柳叶桃伤了的，可是一定会麻痹半个时辰以上，小人参精，你要是不带这个老家伙呢，兴许还能逃掉，要不要试试啊？”柳叶桃眯眼笑。
　　小人参精圆挡到老人参精面前：“你们把我抓回去吧，放了我爷爷。”
　　男子阴冷一笑：“就凭你？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
　　柳叶儿挡到男子面前，横了男子一眼：“哎，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话算话。”小人参精上前两步。
　　尔尔轻轻摇了摇头。
　　荆棘妖忽然洒出一阵粉末，小人参精化为了原型，被荆棘拉了过去。
　　“不将你这个碍事的先收了，怎么能得到老人参精呢？”说着她一手轻轻一拽，一束带着花的藤蔓将老人浑身一捆。
　　“咔擦”一声。地面凭空升起粗壮的树根，生生绞断从柳叶儿手中伸展出的柔软花枝，一个身影掠过接住老人参精。
　　尔尔站在树根上笑眯眯地道：“好久不见了啊，邻居。”
　　柳叶儿后退几步被荆棘妖扶住，惊怒：“又是你？！”
　　“没错，是我。”尔尔瞟到南宫燚已经带着老人参精迅速远离：“贪得无厌不是好事儿呢。”
　　话音刚落，柳叶儿惨叫一声。
　　原来南宫燚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火折子，点着了缠着小人参精的枝条。
　　南宫燚夺过小人参精一把扯过尔尔袖子：“走！”
　　“你休想！”荆棘妖与柳叶儿同时发难。
　　尔尔用法术在身后筑起数层树根屏障。
　　一层层荆棘穿过屏障到了他们身侧，南宫燚拔剑去砍，越砍越多。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被他们赶上恐怕凶多吉少。
　　尔尔袖子一扫，前边林间立刻铺满了点点晶莹饱满的红豆。
　　南宫燚背着人参精跳上一旁腐朽木头，木头飞速向山下滑去。
　　一个惯性冲力，他们冲进了临近的黑水山。追出来的两只妖精站在浮玉山边界目光森冷地盯着他们。
　　尔尔做了个鬼脸，和南宫燚一同走入山中。
　　老人参精喘了口气，忽然倒了下来。
　　尔尔蹲下身，看了看老人参精的面色，看向南宫燚摇了摇头。
　　老人参精忽然一把抓住尔尔的手：“谢谢你，尔尔。”
　　尔尔看向老人参精，默然。
　　老人参精声音颤抖着：“我死了以后回复原型，把我中毒的那部分剜下来其余部分可以食用，能增进百年修为。那两个妖怪一定不会死心，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我孙儿。”
　　南宫燚道：“别这么说，您一定要好好保重。等他醒来还要和您见面共叙天伦之乐。”
　　“恐怕。。。。。。我是等不到了。”老人参精全身发出一道金光，变回了原形。
　　尔尔将人参收入袖中。
　　“尔尔。”南宫燚看着尔尔，月色中他的目光带了一种期盼：“尔尔，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太诚恳，尔尔心中一动。
　　忽然之间，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声。
　　南宫燚面色一变，站在离他们不远的高处赫然是前几天遇到的公子哥。
　　“南宫兄，这次我又来得不凑巧？真不好意思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