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卷帘

8、第 8 章

　　“打算怎么做？”师暮轩询问与自己截然相反，嗜好白衣的优雅店长。
　　“这样光明张大的挑衅，真困绕啊。”含笑着望着桌上的照片，“小线香可激动得不得了呢。”
　　照片上的空，带着满身的伤痕，虚弱的沉睡。想必受了不少罪。
　　再怎么压抑，真实的感情还是会埋在心里，线香，何时你才愿意坦然面对自己……
　　“YODO。”
　　“该我上场了？”身着褐色夹克的YODO整了下牛仔帽，
　　血，都沸腾了……终于可以无所顾及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了。

　　由于过快的移动，刺耳的风啸，清晰入耳。极度的愤怒让他漂亮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紧缩的瞳孔里，只看得见一个目的。
　　空，无论如何要带回你！

　　“唔~”高压电窜遍全身，空始终闷声不想，倒是‘滋吧’叫唤着电鸣提醒，眼前这个清瘦的身子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你骗不了我的。”废弃的空房里，脆生的嗓音飘袅而至，“以你的能力，那几个小丫头不可能逮到你。”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就不要自作聪明的探究到底。”空对于眼前的人，不屑一顾，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个人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而今，她在等待，她的目的。

　　部长……如果你的眼里，能装下其他就好了……那样，我也许会得到救赎，可是，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锃~”金光伴随着金属鸣响，闯入黑暗。黑衣的线香，沐浴寒光，漂亮的金发有些凌乱，怕是夜风的杰作。
　　“好久不见呐，线香部长……那几个丫头果然不成气候呀。”蓝发微摆，纤纤白指滑过线香秀美的脸，“她们似乎死得很惨呐。”将手指沾上的血液送至舌间，甜美及至。
　　“你……”线香下意识的抖了下身体，“怎么还活着？”
　　“因为我……”看了眼瘫软的空，“还没达到我的目的嘛。”

　　对，我的目的，为了我的爱，我的生命——不，比生命还珍贵
　　“冷？”那个有着银亮的眸子的人给了她一件残破的衣服，但却是她唯一得到的施舍的关爱，那一刻，她就彻底的失去了自我。
　　她开始自始至终追随那个人的身影，直到发觉那个人的眼中也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是她。
　　顿时，那个玻璃般脆弱的小小世界，支离破碎……
　　到底，我还是那样多余……
　　声泪俱下，她人生第一次哭泣，是为了一个只对她说过一个字的人。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
　　“为什么我会生下你！”美丽的女人如今却和野兽一样，疯狂得殴打一个小女童。
　　“妈妈！妈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不停的求饶，希望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能够有一点点怜悯。
　　“不要叫我！”女人却更狠毒的对她拳打脚踢，“都是你这个多余的小畜生！毁了老娘的一生啊！”
　　“啊！~”她遗忘了痛楚，遗忘了自己的存在，她每天蜷缩在最黑暗的角落，希望那个高大的可怕的家伙不要发现她。
　　但是，即使她已经如此瘦骨嶙峋，却始终逃脱不了那个带着刺鼻味道的恐怖魔王的手掌。
　　“都是你啊！那个男人丢下了我啊！”女人最后一次殴打她，然后突然喋血倒地。
　　“要是你没有出生就好了……”在女人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用自己最慈爱的眼神望着这个曾与她一体的女孩，那个注定会悲惨的生活的女孩，她用几乎皮包骨的手扶着女孩的脸，啊~原来是这样温暖的啊……真的很温暖啊……
　　她颤抖着看着一直以为很可怕的人那么怜爱那么温柔的看着她，抚摩她，年幼的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多年后，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女人是多么可悲，自己也在女人的可悲中变得可悲。

　　她以为她就这样伴黑夜而去的时候，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她只记得那双银色的眸子。
　　“冷？”她只是茫然地点头，然后得到了件残破不堪的衣服。
　　于是，她开始追随在那个人身边，纵然那个人从此再也没有与她对话，她还是为了跟上她的脚步，走进了那个充满药品味道的实验室……

　　蓝色的冰刃冲破夜，在那个曾是她唯一的人脸上，留下了疤痕。
　　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得，那个人身边出现了另一个高挑的身影。
　　“你要对空做什么？”冰冷且充满怒意的话，打在她的心头。
　　“我要杀了她！”这是她唯一得到她的方法了……让她成为她身边永远的标本。
　　“你不会有机会了。”然后她看见满眼的金光……

　　当她重新收拾起涣散的意识时，她才明白，自己在一瞬间就被打败了。她的唯一就这样被带走了……深沉的无力感与失落感交替着涌来，充斥着这个易碎的躯干。

　　“你是谁？”
　　“实现你愿望的人……”浓密的黑发撩过她的脸，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依稀间，还能看见那个人带着笑靥。
　　“东方……泉……”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了，竟感觉好怀念……
　　当她再次醒来，她感觉到了体内澎湃的力量。
　　“用你现在充盈的力量，留住你的唯一吧。”那个人这样对她说。
　　东方泉，你已经重生了……

　　“不管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你再伤害空的话，我会让你再死一次！”恼羞成怒的线香发出最后通牒。
　　泉笑了，死过一次的她，或者说从来没有真实活着过的她，对于死亡，根本不害怕。
　　她只是想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罢了……

　　空看着从未如此紧张的线香，满心甜蜜。你还在意我，不是么？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有你的关怀，我的生命就已经完整了，残缺的完整。

　　‘噌’金光铺天盖地；
　　‘哗’一屏水墙，淹没攻击。
　　“部长，你太心急了。我还想给你讲个故事呢……”
　　那个动人的……关于你的故事……
　　“你！……？”这一刻，线香骤然心晃，好厌恶的感觉……
　　“哈哈！”泉突然放肆的大笑，“你没有忘记你的过去吧？……
　　木鑫？”
　　在线香听到他尘封已久的本名时，倏然头晕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得涌动，让他不得已捂紧自己的嘴，避免那些秽物的涌出。
　　“只是一个名字就受不了……可见你多么憎恶你的过去呀……被父亲拥抱的感觉怎么样？”
　　‘啪’有个人代替已经浑身颤动的线香，扇了那张可憎的嘴。
　　“你最好闭嘴，不然我会让你永远无法说话！”空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让自己最重要的人再次回想起那段渴望被遗忘的记忆。
　　“呵呵，你终于又对我说话了……对任何人都置之不理的你，居然为了他，而跟我说话了……”泉有点疯狂的掩面号笑，瞬间却露出杀意，蓝色的水柱击中空的腹部，另她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不用急，空大人，我很快就会把你做最完美的标本，好么？”
　　为了得到你，我只能这样做了……
　　是疯狂还是绝望，我都不在乎，最初的最初，我已经停止思考……

　　“让我先解决你吧。”泉在触碰在线香的那一刻，这个原本盛气临人的家伙，却抑制不住惊恐得吼叫起来。
　　“不要！不要……碰我！走开！”他泪水决堤，剧烈的颤抖，纤指深深嵌入皮肉，就好象疯了一般……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求你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