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远沉香北》凤鸣月

4、第4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2）

　　太皇太后诧异地笑道，“你们两个这是——，你们见过？”
　　裴垣一惊，心道：万一这家伙说我昨天趁火打劫见死不救，免不得要挨太奶奶一顿骂，便立即矢口否认。
　　陆青垚也生怕裴垣说出昨天的事情来，昨天他们全家刚到京，进府前她千求万求父亲，她父亲才勉强同意让她出去溜一圈再回家，要是被知道就那么一小会儿，她都跟别人打了一架，以后出门只怕更加不易，想到此处，青垚也立即连连摆手。
　　看着他们两个齐口否认，太皇太后和陆王妃倒笑了，太皇太后道，“既然没见过，你俩怎么看着怪怪的？”
　　裴垣连忙笑着说道，“虽然是初次见青垚妹妹，但见着面善，倒像是认识很久了。”接着一本正经地拱手为礼，“见过青垚妹妹。”
　　青垚很是不屑，心底下狠狠地将裴垣腹诽一番后，这才客客气气地福了个礼，道了声：“裴垣哥哥。”
　　“唉，你们两个小孩子怎么看着这么生分，你们小时候就见过的呢！”太皇太后倒是忍不住抱怨起来，人老了，恨不得所有后辈都和和气气的，“那时青垚才刚满月，小垣你看着承川能抱妹妹，也嚷着要抱抱，那时你才两岁呢，话还讲不清楚呢，大人抱青垚到哪，你就追到哪，还一个劲地说‘妹妹，抱抱，妹妹，抱抱——’“太皇太后学的有模有样，听得周围的人都忍俊不禁，把裴垣躁的好没意思，特别是看到青垚骨溜溜的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自己，一脸的不敢置信，老脸撑不住了，只好借故走到一边去了，承川忍着笑和青垚跟了过去。
　　“唉，那时青垚还那么小，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太皇太后忍不住又开始感叹时光如流水，”玉儿呀，你从小在宫里锦衣玉食，一下子就去了定州那么远的地方，还一去就是这么多年，无亲无故，也不知是怎样过来的。你都瘦了。”
　　陆王妃眼睛忍不住湿了，她连忙擦擦眼泪，安慰道，“多谢姑母——太皇太后挂念，定州虽远，但君泽性情和睦，青垚孝顺，虽不比京城，但也丰衣足食，有劳太皇太后费心了。”她顿了顿，见孩子们都跑到一边去了，又低声道：“姑母，那些前朝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提起来除了徒增伤感，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又要惹出事端，玉儿不在身边，姑母千万要保重。”
　　太皇太后叹道，“陈朝啊，也就剩下咱们两个了。”还要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抬头一瞥，正好看裴垣饿的都在吃点心填肚子，“瞧都老糊涂了，光顾着讲话，没留意到孩子们都饿了。“说着，便唤宫女太监们出来去张罗、伺候着用午膳。
　　用完午膳，陆王妃想着老人家说了一上午的话，吃完午膳想必要午睡了，便准备起身告退，承川、裴垣因下午还要习武，便一起告退。
　　临走时，裴垣无意中看见陆青垚听说他们要去习武满脸羡慕的样子，眼睛一转，便又向太皇太后求情道：“太奶奶，小郡主初到京城，想必也没有什么朋友，不如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国子学念书吧，大家也能多个伴。”
　　太皇太后还没说话，陆王妃倒先推辞道：“国子学都是公子们读书的地方，青垚没读过什么书，女孩子家恐去不方便。”
　　“这不妨事，除了皇子，公主也有在那读书的，没有什么不方便，女孩子也不能当睁眼瞎，也要读书识字才好。”太皇太后坚持道。
　　陆王妃见三言两语无法说服太皇太后，便细细道：“太皇太后有所不知，我身体不好，精力不济，所以在定州的时候，青垚倒是跟着他父亲多些，整天跟个小子似得出入军营，书虽略读过一点，但只认得几个字，去国子学只怕拖了皇子们后腿。”
　　“读过一点就更好了，问道有先后，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们小的时候啊，你、陛下、兰妃、裴玄，还有君泽，这京城里所有的王公贵族的子女都是在一起读书习武，大家都相处其乐融融的，多好啊！”人老了，看到故人，似乎就特别愿意回忆往事，太皇太后说着说着又陷入对往事的追忆。
　　陆王妃勉力一笑：“太皇太后，那都是些前尘往事了。”
　　太皇太后知道她不想说这些前朝往事，便微不可见地低叹了口气，转口道，“罢了，不提不提。只是可怜青垚没个兄弟姊妹，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去国子学念念书，认识些伙伴也是好的。”
　　陆王妃见执拗不过，又瞥见青垚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想祝寿结束就要回定州的，在京城也呆不了多久，便点点头道：“太皇太后说的是。”
　　裴垣一看大人都同意了，立即笑逐颜开，拉着陆青垚就要去习武场。
　　太皇太后连忙叫住他，“小垣啊，你做事向来毛躁，先不说国子学那边要报个备，即使青垚，她也要回家准备准备，哪有说风就是雨的。”
　　裴垣尴尬地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你道这裴垣为何心血来潮要这青垚去念书，原来这裴垣本人机灵可爱，姑母是梁帝的宠妃，大皇子又是他表哥，他恃宠而骄惯了，向来京城里只有他捉弄别的公子小姐的，昨日阴差阳错竟被青垚戏弄了，所以一心想要作弄回来。见太皇太后如此说，他心想，若这陆青垚去国子监念书，他有大把机会作弄回来，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半日，便立即笑嘻嘻放开青垚，连连称是。
　　临别，太皇太后一会儿嘱咐陆王妃回了京，要多进宫聊聊，一会儿吩咐裴垣多带些他喜欢吃的核桃糕回去，一会儿又说青垚要是被人欺负了尽管来找自己做主，一会儿叮嘱承川、裴垣要多多照顾青垚，不能让大家欺负她，大家都含笑听着一一答应，太皇太后这才放他们出去。
　　末了，裴垣、承川自去习武，陆王妃又带着陆青垚去芷兰宫叨扰了会儿兰妃和容嫔后，又拜访了几个相熟的姐妹，方才回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