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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争执(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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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容嫔端着茶走上前来,轻声劝道:“裴大哥,你不要再逼兰妃姐姐了,她已经够苦的了。”
裴玄站起身来,长叹一声,“我哪里忍心逼她,只是我们都身在这朝局中,身不由己,小华已经蹉跎了8年了,她再不醒悟,只怕就晚了。”说完又转身对着兰妃道,“小华,你是我的亲妹妹,如果可以,我希望将你一生都护在裴氏的羽翼之下,护你一世周全。可承元他是皇长子,他现在所处位置,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极为凶险,他有多受宠,就有多遭人嫉妒,可他不是太子,没有自己的亲兵,无法保护自己,你都不知,承元此次离京,竟然遭遇两次行刺!”
兰妃和容嫔大惊,“遇刺?承元他有没有大碍?”
“放心,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过两天你们就能看到他了。”
两位这才将心放回原处。
萧承川、裴垣、陆青垚三个在殿外等了半天也不见裴玄出来,裴垣不敢以身犯险,当下决定回府再换,陆青垚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萧承川别无选择,正蹑手蹑脚走进宫里,准备偷偷溜到偏殿去换身衣裳,好巧不巧迎面碰到容嫔送裴帅出宫。
容嫔本来还在拭泪,一看到泥人一样的承川,气打不出一处来,伸手点了他的脑袋:“你呀,看你哪里有点皇子的样子,等我回来,仔细你的皮。”
承川忙见过裴帅,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容嫔送裴玄出宫,边走她边说:“裴大哥,大皇子有劳你了。刚刚华姐姐的话,你莫放在心上,她也是有苦难言。”
“小华怎么了?”裴玄诧异地停下脚步。
“人人都说兰贵妃是陛下的宠妃,可除了尊贵的封号和丰厚的赏赐,陛下每次来宫里都是略坐一会儿就走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上话了。”
“怎么会这样?”裴玄叹息道。
“华姐姐那么骄傲一个人,她学不会也不屑于宫里的勾心斗角,她的心早就伤透了,之所以还能在这不得见人的后宫生活下去,全靠您和大殿下在撑着。”
裴玄默然,良久,“这些年辛苦你了。”
“当年我家破,全靠裴府收留养育,否则我早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了。裴府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一直把裴府当自己的家,把兰妃姐姐当自己的亲姐姐,裴大哥莫见外。”
“是裴府对不住你,唉——”裴帅一声叹息,转身走了。
容嫔原地伫立了很久,方才回芷兰宫。
等容嫔返回的时候,兰妃还是维持着送走裴玄时的样子,出神地望着门外,一动不动,容嫔忙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这时一直静静不说话的兰妃却突然道:“妹妹,外面天暗了,像是要下雨了,一不知道承元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容嫔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原本青蓝的天空早已是乌云压境,竟像要下雨的样子,她不禁埋怨道道,“这老天爷下雨还真是也不长眼睛,前些日子一滴雨也不下,好巧不巧这时候下,也不知大皇子会不会淋雨。”
终于下雨了,久旱之后的春雨一洗大梁上下的焦虑,梁帝的奏案上各种拍马屁的奏折纷至沓来,纷纷赞誉梁帝诚心感动上苍,天降甘霖乃皇上精诚所至,必定风调雨顺,皇帝圣明乃万民所归,巴拉巴拉一通狂拍。梁帝起初还矜持地跟左右调侃说这是拍马屁吧,后来越看越舒畅。
这时,容嫔正陪着兰妃正在廊下看雨,忽听得院外传来一声太监的声音,“这边请。”接着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劳公公。”
容嫔原本漠然的脸色大变,她紧张地看着院门,一时间竟愣住了。
有宫女反应快,连忙小跑着去院门处查看,然后回报说:“是鸿卢寺刘侍郎,不是往咱们宫里这边来的,往刘皇后那边去了。”
容嫔自嘲一笑,轻轻应了声:“嗯。”便低下了头,就像一朵突然盛开的鲜花又急速地萎顿一地,半晌,方掩饰地吩咐宫女道,“去看看六殿下,他国子学下学没有。”
刘侍郎刘仲勘是找他姐姐刘皇后问罪的。
刘皇后见他怒气冲冲的,忙免了他的礼,屏退左右。
宫女、太监一走,刘仲勘气急败坏地说:“动用刘氏私家力量,谋害皇子,是要诛杀九族的,你知不知道,我的皇后姐姐?”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栽赃陷害与我。”刘皇后波澜不惊。
“你还在狡辩,我是刘府世子,刘府所有的暗卫我都一清二楚!”
“你也说了是刘府的暗卫,除了我们刘家知道,人不知鬼不觉。只可恨那小子命大,让他逃过一劫。”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你是皇后,你的一举一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妄为,一但事发,只会给刘氏带来灭族之灾!”
“如果你和父亲能让承盛早日入主东宫,我何至心焦如此!现在承元圣恩日盛,这次办差又很得陛下的意,人还没回来,称赞他的奏折早跟雪花一样飞到宫里!我看皇上恨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封他为太子!”
“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现在大皇子要是路上出了事,皇上必然震怒,下令彻查,我们刘氏那点小把戏还不马上昭告天下,那时别说承盛入主东宫了,整个刘氏一族都要陪葬不说,到头来只怕白白给他人做嫁衣!”
皇后被驳得哑口无言。
刘仲勘生气地走出皇后寝宫,低着头急冲冲地往前走,刚过拐角,迎面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孩撞了个满怀,仔细一看却是六皇子萧承川。
萧承川见到刘侍郎刘仲勘,忙住了脚,规规矩矩地束手站在一旁。刘仲勘正要发问,却被一群原本追着承川的人泼了一身的水。大皇子、四皇子几个一见闯了祸,吓得立即甩了湿淋淋的手,四散逃走了。
刘仲勘一眼看出了事由,叹口气问承川:“他们趁你大皇兄不在,又作弄你了?”
承川点点头。
“怎么不禀告你父皇。”
“父皇公事繁忙,没有空理这些小事的,我躲着他们些也就是了。”承川理理衣裳,竟是不以为意。
刘仲勘拍拍承川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长叹口气,道:“过两天你大皇兄就回来了。”
承川点头。两人再无言语,刘仲勘就又急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