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远沉香北》凤鸣月

13、第13章 青垚智救裴垣（1）

　　却说裴垣被太皇太后请进宫的时候，陆青垚、萧承川和众皇子公主们已经到了，一堆半大的小毛头们，正围着太皇太后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太皇太后看到太监带裴垣上来，忙免了他的见礼，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小垣你总算来了，姊妹们都快等不及了，快看太奶奶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好玩的。”说完点点头，就让太监们将东西呈上来。
　　太监们忙将几个台子抬上来，裴垣一看，竟是各色纸鸢，颜色鲜艳，更妙的是飞禽走兽各种形状都有，大家都雀跃不已。
　　由于制作风筝必须以竹丝为骨，以纸或是丝绢为面，而当下纸张的制作成本高昂，且遇水即破，丝绢更是价值不菲，故纸鸢在当时也算奢侈品。能否放的起纸鸢，放的纸鸢成色如何也是金陵城世家贵族们乐于攀比的一项事情，讲究的人家还专门请手艺最好的艺人糊好风筝，再请有名的画家在风筝上添墨，拿这样的风筝出去放，一时风头无两。
　　而大梁皇宫内由于囊括了最手巧的风筝艺人，他们所制作的宫廷风筝，骨架轻薄，华贵艳丽，常常是京城内皇孙贵族们趋之若鹜的上品，若是能拥有一件就已经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了。今天一看呈上来这么多漂亮新鲜的纸鸢，众人乐开了花，纷纷上去挑拣自己喜欢的。太皇太后乐呵呵地看着众玄孙们兴高采烈的模样，忙不迭嘱咐当心脚下，别绊倒了。
　　承川也在挑拣，突然看到一只青色的凤凰样风筝，眼前一亮，正要招呼裴垣来看，站在旁边的皇四子萧承平眼尖，伸手就抢，“这个不错啊，六弟，这个我要了！”
　　萧承川自然不肯，萧承平也知这个六弟向来固执，硬夺恐怕不行，便转身笑着跟二皇子萧承远说：“二皇兄，我想要承川手上这个，承川不给，你怕是也要不到吧？”
　　这萧承远耳根子向来软，虽然他本不喜欢这个风筝，嫌它不够艳丽，但一听此言，也伸手欲抢，见萧承川执拗着不肯放手，轻蔑地一笑：“丫鬟生的小子，也敢跟我抢？”
　　二皇子萧承远的生母是丽妃，位份高，长得狐媚妖娆，深的梁帝宠幸，连着这萧承远也多得他几分喜爱。五皇子萧承平的生母是良嫔，虽然位份一般，但这良嫔死后，他便被皇后收养，也算皇后的养子，自恃尊贵。只有排行老六的萧承川的生母原本是宫女，在有了萧承川之后，身份才由宫女擢升为容嫔，还不得梁帝宠爱。这皇宫内最是势利，逢高踩低，故这上上下下都对这萧承川有几分怠慢，这二皇子萧承远刻薄起来更是不管不顾。
　　当下，萧承川听萧承远如此轻慢自己的母亲，甚是恼怒，正要反唇相讥，未料裴垣看到这边有异，也凑了过来，当下一把按住萧承远的手说，“二殿下，这个明明是六殿下先看到的，你放手！”
　　萧承远那肯相让，裴垣突然一转头，叫了声：“太奶奶。”
　　萧承远、萧承平一惊，以为他要跟太皇太后告状，深知太奶奶最宠他，都立马松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挑拣别的风筝去了。
　　太皇太后莫名地应了声，问裴垣什么事，裴垣开心地说“太奶奶，这些纸鸢好漂亮！小垣最喜欢太奶奶了！”太皇太后听后高兴地合不拢嘴，笑着跟左右说：“你们看，小垣嘴这么甜，怨不得我多疼他。”
　　见裴垣拿到了凤凰，萧承川很高兴，他随便地拣了只，就和裴垣说道：“小垣，这只青凤凰这么好看，青垚的名字里有个“青”字，我们拿去给她，她肯定喜欢！”
　　“不行！”裴垣却紧握住风筝，笑嘻嘻道：“才不给她呢，我要留着自己玩！走，我们这就找她去！让她眼馋！”
　　承川无语，笑着摇头，心想：“还真是幼稚啊！”
　　两人找到青垚，她已经拿着一只老鹰风筝兴冲冲地在放了，可惜放了半天也放不起来，但还是乐此不疲，老远见到他二人，便大声招呼：“承川哥哥，你快来呀，快看我的纸鸢，漂亮吗？”
　　裴垣得意走到青垚跟前，哗啦一下抖开自己的凤凰，炫耀道：“看！这是我的，漂亮吧？”
　　青垚眼前一亮，小孩子心性，立即高兴地说：“哇，好漂亮，还是凤凰呢，裴垣哥哥给我玩玩好不好？”
　　“不好！”裴垣见鱼儿上钩，立即心情大好地拒绝。
　　“哼！”青垚瑶鼻一皱，知他素来喜欢作弄自己，恐怕是上他当了，一跺脚，大声道：“你还是先学会骑马再说吧，不然可就做我的手下败将了！”说完转身就跑到承川身边：“承川哥哥，他小气，我们两玩吧。”
　　承川高兴地展开自己的风筝，是一只燕子，两人欢乐地开始放起来，可还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风筝最多飞到半高就一头栽了下来。
　　裴垣见作弄青垚不成，只好无趣地过来看他二人放，见他们半天放不起来，幸灾乐祸道：“半天都放不起来，你们还真是笨啊！看我的！”
　　说完先是朝地上踢了一脚，看了看扬起的灰尘的方向，裴垣便逆着风跑起来，一阵风吹来，这风筝哗啦一下就飞到了一树高，承川正要拍手叫好，突然风向急转，一股侧风从正南而来，凤凰立即在风中打着急转，歪歪扭扭着就要一头栽下来，裴垣忙跑到上风口，边跑边急收手中的线，原本摇摇欲坠的凤凰一个俯冲，堪堪稳住。
　　裴垣连忙再急拉手中的线，再放松，一会儿松一会儿放，这凤凰似乎也通灵性似的，慢悠悠地在一树高的地方稳住了，在空中飘飘荡荡，歇了会，又乘着风势，越飞越高，竟真的像只凤凰一样翱翔在天际，俾倪着下方一众歪歪扭扭的飞禽走兽。
　　地上的一群人哄然叫好，承川也连连称赞。青垚撇撇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鸢，对承川说，“承川哥哥，你先帮我，等我放起来了再帮你好不好。”
　　承川连连点头，把自己的燕子放到一旁，高高举起青垚的老鹰。
　　青垚则依葫芦画瓢，从路边揪起一把草，往空中一抛，试了风向，立即逆风跑起来，可惜她到底手生，放了几次都没放起来，虽然被在一旁看笑话的裴垣嘲笑了好几次，可她一点也不气馁，承川毫无怨言，高兴地陪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跑，最后，也不知是她技术长进了，还是走狗屎运撞上了顺风，她的老鹰竟然也跌跌撞撞地飞到天上去了。两人大乐，承川跑过来，开心跟着青垚一起看风筝越飞越高，青垚忙把手中的线递给承川，高兴地大叫:“纸鸢终于放上去了！飞的好高啊，承川哥哥，现在换你来！”
　　裴垣看着两人玩的那么开心，越发觉得无趣了，可又拉不下脸来跟他们一起玩，兴意阑珊地，一不留神，自己的凤凰竟不知跟谁家的鸽子纠缠到了一起，那人慌忙收线，裴垣也拼命收线，线刚拉直，“砰”就就给割断了，凤凰因为自重较重，飘荡了一会，很快就落了下去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