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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盲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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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风带着锋利的寒气直逼而来,大脑被吹的更加清醒了一些,远处的楼房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那一些微茫在浓重的黑暗里向榕馨招着手,突然,榕馨明白过来,义无反顾的朝那些救命稻草奔去,后面的黑影却也依旧形影不离。
街道的这边是一排低矮的楼宇,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此刻的榕馨已经来不及再思索。
跑进楼道,榕馨向着楼上跑去,她好像记得光亮的起源地在更高一点,她早已在心里盘踞而定,只要看到门缝里有光的那户人家,就赶快敲门呼救。抱着决死的信念,榕馨在她的自救道路上奔走。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不知为何每一层楼都没有路灯,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楼道里仿佛也变得格外的阴暗潮湿,空荡荡的楼道里只听得见高跟鞋荡漾的回声,以及,后面不急不忙地脚步声。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层楼了,那些本应早点出现的光到现在也没有着落,楼道的正面是复古的镂空设计,不规则的空洞排列在过道中的墙壁上,像极了潜伏在黑暗里随时准备吞噬生命的狰狞狼口。而当那些好不容易出现的光浮现时,才看清竟是对面远处一个建筑工地的吊重机打照出来的探照灯,一束束强光透过一间敞开的空房大门照射出来,惨白的光无情地打在榕馨脸上,把一切绝望都拉扯了出来。细细看去,房内一个红色油漆字体的“拆”字也被强光照出隐藏的笔画,那个字像是镶嵌在墙面一样,无论榕馨多想把它撕成粉碎,奈何它却依然纹丝不动地牢牢盘踞。
看来今天在劫难逃,又或者,这是命中注定。
这里已经是最顶端通向天台了,前路已经无路可走,榕馨低下头窥探着楼道边缘,从狭窄的空间里一个宽广的肩膀若隐若现的向这盘旋直上,手心里的潮热,触动着每一根清醒的神经末梢。
求生意念督促着榕馨的本能,她迅速地望向顶层右边的门,铁栅门紧闭,上面缠绕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
转过头看向另一扇门,斑驳木门的圆形把手上布满尘埃,来不及思考片刻,榕馨急切的抓起把手转动,随着“嘎吱”的开门声,一大片灰尘迎面散开,榕馨皱眉举起左手在鼻子前方晃了晃,快速的仄身穿过门缝,还没来得急站稳就用力的拉过门来,目光快速地找寻着能巩固这层防御的方法,眼落在门侧上的铁钌铞,抬手迅速的插上。
榕馨屏住急促的呼吸,蹲下身体则耳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一心两用的把双手伸进皮包里胡乱的摸索着,外面没有丝毫的响动,既没有了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开门的声响。这让榕馨诧异不已,她完全不明白刚才紧跟着自己的黑影,为什么到了这里就销声匿迹了。不过榕馨当下已顾及不了太多,涔涔冷汗布满额前,幸运的是,她并没扰乱心智。榕馨从未觉得,短短十几秒的手机开机时间,在这一刻怎么会那么冗长,手机渐渐明亮起来的微光终于把希望映照在了榕馨欣慰的嘴角上,“嘀”,榕馨第一次觉得按键音是那么悦耳。
盯着手机上的字母健,榕馨快速的扫视着想要找寻的数字,微卷的长睫毛颤动着安抚双眼。急切的眼前,突然毫无预警地出现一只平铺着手帕的大手,还没等辨清手帕的样子,一瞬间就朝着榕馨的面部紧贴而来,强而有力的捂住了口鼻,榕馨能感觉到一张湿润的棉布正在自己脸上晕染开来,伴随着浓烈的怪异药水味直击鼻腔,嘴已经被限制住发出任何音阶,能听见的那些音调也只不过如呓语般糟粕。
唯一还能反抗的便是那双不顾一切奋力摆动的双腿,鞋尖在木门上发出清脆而繁多的呼救,双手竭尽全力的想要拉开那只粗壮手臂,可无穷的挣扎也只能是最后的徒劳。眼前的世界渐渐地变的悄然无声起来,像灌满水的玻璃杯一样安静,那双原本富有生命的眼眸,也像两只垂垂死去的萤火虫,发出微弱的光亮后,消亡殆尽在这墨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