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算》灰色命运

2、醉香软玉识春光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处莺歌燕舞，不乏风情万种的花娘和容貌秀丽的少年们，空气中弥漫着女子的脂粉香气。

　　原衍之现在明白为什么楚羽会露出那种表情了。原来所谓的醉香阁，是青楼楚馆。

　　“楚兄常来这种地方？”原衍之不由得问到，他瞧着楚羽的样子，不像是喜欢流连青楼。

　　楚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只不过第二次来，第一次是跟着华兄来看看。”

　　比起楚羽又些拘谨的样子，华青衣显然是常客，行为举止坦荡的多了，“原兄，赏花会过一阵儿才开始，要不要叫几个人先陪陪。”

　　说着，也不管原衍之答没答应，华青衣抬了抬手，便有一个姿容艳丽的成□□人，引着几个女子和少年过来了。

　　大夏国民风开放，有财有势的达官显贵不乏有龙阳之癖，喜欢豢养男宠，早已屡见不鲜。

　　“华公子可是好久没到了，我们燕儿都想死你了。”妇人笑着道，说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年便扑入华青衣的怀中。

　　华青衣笑笑，抬起怀中少年的下巴，“那可真是苦了我们燕儿了。”

　　被唤作燕儿的少年笑嘻嘻的朝着华青衣撒着娇。

　　另外的几个少年和女子也分别坐到了楚羽，许尘，和原衍之身边。

　　楚羽看得出来很少来这种烟花之地，身边的女子笑着为他斟酒，楚羽都面色泛红，手足无措。

　　许尘看起来也有些局促紧张，他也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一副想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可眼睛却止不住的往身边花娘的身上瞟。

　　原衍之的左右手各坐了一个女子和少年，两人看起来都对原衍之情有独钟。尤其是一个清秀少年，更是大胆的都快坐到他腿上了。

　　即使如此，原衍之依旧面不改色，算不上是冷淡，但也绝算不上热情。

　　这令华青衣和那妇人不免都又些惊讶，尤其是华青衣，他以为原衍之和楚羽一样，第一次来烟花之地，怎么也会有些害羞和局促。毕竟就算是他，第一次接触软玉温香，也忍不住心神大乱。

　　“这位公子怎么从来没见过？”妇人瞧向原衍之，衣着虽不起眼，但那俊美的容貌，举手投足的风度，是在让人很难不注意。

　　“这是我刚刚认识的原衍之原兄，也是一同参加今科会试的。”华青衣笑笑，“怎么，蝴蝶夫人也瞧上了？”

　　蝴蝶夫人笑笑，“华公子的朋友，我怎么敢觊觎？”

　　原衍之望向蝴蝶夫人，又看向华青衣。

　　华青衣笑着向他介绍道，“蝴蝶夫人是这醉香阁的老板，全长安的头牌花魁小倌，都在这儿了。要是哪天蝴蝶夫人一个不高兴关门，怕是全长安的达官贵人都要哭死。”

　　“华公子抬举了。”蝴蝶夫人笑道：“贫妾只不过是做点小生意糊口，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原公子，看不出来也深好此道。”

　　华青衣也笑了，“是啊，原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你之前不说，我还以为你是第一次来，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呐。”

　　“华兄误会了，我的确第一次来。”原衍之淡淡笑道。

　　话音刚落，华青衣和蝴蝶夫人更加惊讶了。

　　华青衣看向原衍之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探究，好奇，还有打量。

　　原衍之的举手投足，神色如常，的确让华青衣另眼相看，他是常年来这种地方，所以才能有这样面对美色的自控力。而原衍之从未涉足过烟花之地，竟然不为眼前所惑，就连丝毫的紧张局促都不曾有，看来这个原衍之果然是与众不同。

　　虽然心中这样想，可华青衣面上却不露分毫，朝着蝴蝶夫人问道，“对了，凤四到了吗？”

　　蝴蝶夫人道：“还没有。”

　　“每次都是他迟到。”华青衣忍不住发着牢骚。

　　原衍之瞧着他，“华兄还有朋友来？”

　　华青衣笑而不语。

　　这时候，外面想起一声鼓声。

　　赏花大会开始了。

　　“华兄，这赏花会怎么在夜里举行？”好不容易摆脱了身边的女人，楚羽的注意力被地下吸引了，又些奇怪的问到。

　　“听闻蝴蝶夫人得了一株白昙花，才举办了这次赏花会。”华青衣笑着道。

　　“白昙花？”楚羽惊讶，“据说这种话生长在大漠荒野之地，只会在夜间开花，其色如雪，有解百毒之效，极为珍贵。”

　　“想不到楚兄对花卉也有了解。”华青衣笑着道。

　　楚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我只是略有涉略而已。”

　　歌舞之后，蝴蝶夫人出现在了台上，朝着众人微微欠身道：“想必大家都已经等的久了，在赏花之前，为了助兴，今晚会设下两个彩头，就以白昙花为题吟诗作词，赢的人不但能得到昀儿公子的初夜，还有这一株价值连城的白昙花。”

　　华青衣笑了，“看起来楚兄今晚可有艳福了。”

　　楚羽脸色微红，“华兄别拿我说笑了。”

　　华青衣笑着道，“长安人人都知，林昀公子不但天姿国色，引得不少的王公贵族倾慕，不过性子刚烈的些，卖艺不卖身，所以到现在都是冰清玉洁，今夜楚兄要是做得成入幕之宾，恐怕明日全长安城的男人都要羡慕死了。”

　　这边厢开着玩笑，忽然，厅中的灯熄灭了。

　　四周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望着台上的那抹白光。

　　黑暗中，白昙花的每一片花瓣都蕴着皎白的色彩，形状精致，远远看去，仿佛豆蔻少女披着一层白纱，柔美优雅，清丽脱俗，让人移不开眼睛。

　　所有人都被那株白昙花迷住了。

　　原衍之却在这时，望向另一处地方。神色奇怪，紧张的手都在颤抖。所幸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烛火点燃，黑暗消散，眼前一片光明。

　　众人回过了神，刚刚看完白昙花却还是意犹未尽，就连华青衣都忍不住赞叹，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旁边的原衍之，见他神色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的会心一笑，“比试还没有开始，看来原兄爱花心切，已经等不及了。”

　　此刻，林昀一身白袍，身旁带着小厮，正站在对面楼上，宛如一朵高岭之花。

　　如果华青衣可以看的更仔细一点，他就会发现，原衍之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林昀身上，而是他旁边紧紧关着门的天字号厢房。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开始了。”蝴蝶夫人开口，底下的人们便争先恐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作诗写词。

　　在许尘苦思冥想的时候，楚羽思索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落笔一气呵成。华青衣亦老神在在，信手拈来。

　　写完之后，由小厮交上去。蝴蝶夫人收到所有的诗词之后，拿出来公布。

　　有些文采不好的，蝴蝶夫人念起，不由得引起全场哄笑。

　　“云淡风轻夜泛凉，昙花融月溢琼光。岂是人间寻常色，他朝伴月入天宫。”蝴蝶夫人念出这首诗的时候，脸上出现一抹笑意，“是天字三号房的许公子，果然是首好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赏。

　　许尘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

　　“阿尘的诗做的不错。”楚羽笑着赞赏道，“华兄你觉得呢？”

　　“的确不错。”华青衣笑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不意外的看见许尘脸上的得意之色，心头却是不屑的。

　　“玉骨冰肌入夜香，羞同世俗逐荣光。玉洁冰清尘不染，一现齐芳韵久长。”这时候，蝴蝶夫人又念出了一首，引得众人拍手称赞。

　　林昀也面露赞赏之色。

　　很明显，比起刚刚许尘的那首，这一首更加清丽脱俗。许尘太重功利之心，他的诗未免狭隘于权力名位，落了俗套。

　　“八绝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蝴蝶夫人笑道。

　　众人恍然，望向他们的方向，纷纷赞叹不已。盛名之下无虚士，华青衣的确文采出众。

　　许尘的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华青衣会是今晚的赢家时，蝴蝶夫人又抽出了一首诗。

　　“秋月优昙分外清，娇姿美态见分明。误坠红尘花酒间，只把过往戏流年。”蝴蝶夫人念下去，眼眸中不由的出现一抹欣赏之色。

　　众人也纷纷赞叹，“好诗！真是好诗！”

　　这首诗和刚刚华青衣作的简直不相上下，更妙的是，以情入景。

　　华青衣笑着看向对面的楚羽。

　　不想楚羽摇头道：“华兄，诗不是我作的。”

　　华青衣又些惊讶，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原衍之。

　　原衍之神色平静，“也不是我。”

　　这下不止是华青衣，连楚羽都面露惊诧之色。

　　“这首诗，是天子一号房的玉公子所做。”蝴蝶夫人宣布了名字，众人纷纷望向天子一号房的方向。

　　华青衣和楚羽也一起望向对面。

　　此刻，天子一号房内，少年坐在椅子上品茶，身边伴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公子，他们念的是你的诗！”小厮激动的说道。

　　“嗯。”少年面容娇好，长相艳丽，雌雄莫辨。听了这话，却没有露出笑容。

　　华青衣的诗与他不相上下，看来要得到白昙花还要费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