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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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进入齐云山的消息很快就在浮玉山传开了，并且传的沸沸扬扬。
而苏挽却是叫苦不迭，一大堆的东西要学，十年时间，不多不少。
想到如此，她便更加的努力了，马上便是仙剑大会，苏挽将自己关在一个小木屋里。
云墨见她这般，也不去打扰她，甚至连饭食也不让人送去。
右手无力，左臂也不灵活，而她又最忌讳红色，无奈之下只能去寻梦幽。
“山下去有急事？”他摸着杯盏，慢道。
苏挽垂眸：“请师父肯允。”
“陪为师下一盘棋，下完了便允了。”他一挥袖子，便是一盘未完的黑白局。
苏挽思忖了一下，最终还是端坐于他的对面，葱白的之间拈着一粒棋子，毫不犹豫的落子。
云墨轻轻弹指，便是一粒棋子，苏挽抬着眼皮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但下手也不敢再放轻了。
再拈起一粒棋子，堵住了他的生路，云墨淡然道：“不错。”
苏挽并未言语，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棋盘之上。
两人你来我往，你吃我三子，我吞你五个，毫不留情。
一场厮杀，竟也成了平局，苏挽看着局面，有些不甘的叹了一口气。
“一场游戏而已，不必认真。”
苏挽咬了咬唇，恭敬的低下头：“是。”
“你若不甘心，可以再来一盘。”他提议着，苏挽听了有些惊异。
不过她一直想着要扳回一成，便爽快的答应了。
又是一场厮杀，苏挽的棋子被吃得一个不剩，这更加的让苏挽不甘心，她一咬牙：“再来！”
这一次，她细心落子，终于将局面给维持平衡。
对面的云墨也很难的的皱起了眉头，扔下棋子便消失在她的眼前，临走时只留下一句：“稍等！”
苏挽琢磨着棋局，将自己要去找梦幽的这件事情给抛在了脑后。
她摸着温润的黑棋，想着下一步，她该下在哪里。
“今天就到这里，为师还有事。”说完，便撤了棋局。
苏挽心不在焉的回了密室，这才想起今日的目的，连忙下山，寻了梦幽。
此时已经星辰漫天，浮玉山也不及白日那般热闹，弟子都已就寝。
摸着黑找到了梦幽的院子，灯珠还明亮着，说明主人还未就寝，苏挽敲了敲木门。
过了许久，才听得屋里传来懒懒的声音：“谁呀。”
门却是被打开，梦幽迷糊的看着苏挽，过了好半天才回神。
“小挽！你怎么来了？”她紧紧的扣住苏挽的胳膊，将她往里边拽。
“快，快进来，好些日子都没见着你了。”
苏挽乖乖的随她进去，“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一个人在山上无聊得很，没个说夜话的人？”她兴奋的看着她，苏挽见她这般，也不忍否认，只得轻轻点头。
“来吧，要说什么？”她精神抖擞的看着苏挽。
苏挽支吾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梦幽姐，我想求你件事。”
见她如此严肃，梦幽也明白不是小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说吧！”
“帮我毁了色觉吧。我不想再看见任何颜色。”
梦幽愣了半天，没有想到她的要求是这个，有些诧异：“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毁了色觉？”
苏挽不语，梦幽也不再追问了。
“你可想好？若是毁了色觉，你这辈子都不能像寻常人那般识物了。”
“不仅是色觉，还有嗅觉。”苏挽又加上了一句，她定定的看着她，梦幽挣扎几下，最后也坳不过苏挽坚定的眼神，点头答应。
梦幽让她躺在床上，苏挽看着摇曳的烛火，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苏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灰蒙蒙的，除了灰色便再无别的颜色。
鼻子也似乎却少了什么，梦幽已经离开，去上早课了，窗外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收拾好了自己，她留下了一张纸条便离开了。
去了天阶，正碰上有弟子过来，唤她，她停住。好奇的看着来人。
她看着那人面貌，总觉得有三分熟悉，却也忘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
苏挽和气的看着来人：“师姐是有事？”
忘了人的面貌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而她来得晚，遇人叫个师姐师兄总是对的。
那人神色古怪的打量了她一眼：“我是陶然阁弟子玲珑，上次我们还见过呢！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
苏挽这才想起来，上次去入籍的时候正是眼前这位接待的她，现在却忘了人家，而人家却是记得自己的名讳。感觉颇为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她急忙为自己的失礼道歉，看着她叫住自己，便以为她是有什么事，问着：“师姐这是有什么要事要去齐云山的么？”
“师尊让我去请云墨师叔下山，商议要事。”玲珑特意加重了“要事”二字，示意着这要事便是关于苏挽，可苏挽不以为意。
“如此的话，那么请允许我代为传话。”
“既然如此，便劳烦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下次再聊。”玲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再见。”她也不多言语，见她离开，自己也转身走上了天阶。
一级一级的台阶连接着，浮玉山有三百二十座小浮山，其中便有齐云山。
齐云山不过是众多小浮山中体积最大的那一个，比起浮玉山自是小了很多。
看着脚下那些景色，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副分不清颜色的水墨画而已。
上了齐云山，苏挽便直直的朝着山上走去，守山弟子见她回来，便上前道：“师尊说你回来便直接去书房见他。”
“知道了。”苏挽不做停留，直接越过二人，进了齐云山。
拐过几道弯便到了齐云殿，苏挽找到书房，还未敲门，那门便自动打开。
她走进去，云墨正坐在书桌后面看着一本样式古朴书卷。
她弯腰行礼：“师父，师叔请你下山，商议要事。”
“唔。”他放下书卷，站起来，从她身边走过，“替为师将书桌收拾一下吧。”
苏挽看着他离开，便回到了书桌旁，原本不甚在意那书籍，却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时，她才好奇的拿起来看了。
越看她的脸色越加苍白。
她翻了那书卷的名字，竟是《命谱》，里面不仅有对她的详细说明，还有她是如何拜师，如何学艺，详细得连她何日做了什么事情，用了什么方法，都做了详细的描述。
到了后面却是一片空白，这才让她缓和了下来，她又重新看着这本书，云墨将它放在这里，并且让他整理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用意。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苍白褪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漠。
她依照吩咐将原本就干净整洁的书桌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取了一本书，在一旁坐着边看边等他回来。
不多时，云墨便回来了，见她还在此处，也不惊讶，他看了她一眼，便道：“随我过来。”
苏挽放好手中的书，与他一同出去，来到院子里，云墨负手站在她面前。
“红菱。”他道。
苏挽从怀里将红菱拿了出来，还未送到他面前，就感觉有一种拉力，下意识的松手，手中的红菱便朝着云墨飞去。
“这名为火云绫，是仙家打造的，可以随你心意幻化成任何的兵器，纵使你没有灵力，它也可以任你驱使。”云墨这般说辞，倒是让苏挽有些心动。
可是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他下一句话给打断了：“火云绫也算的上是宝物，可是不是所有的宝物都是那么好驱使的，前提是你得有那个能力让它心甘情愿被你驱使。”
“那要怎样才能让它心甘情愿呢？”苏挽问道。
云墨沉吟了一下：“这火云绫上任主人是前魔界之主女君的武器。如今已闭关千年，这火云绫也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我百年前游历人间的时候才发现的，如今将它唤醒，看看它能否做你的兵器。”
“喔。是这样啊。”苏挽好奇的看着那样温顺的火云绫，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看多了就像是一条普通的布缎。
云墨手一抖，火云绫瞬间就变成了一把长剑，而后便是短刀、红缨枪、九节鞭……
刀枪剑戟，一圈下来，它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要如何，才能像师父这般，让它心悦诚服，任徒儿驱使呢？”
“为师将它给了你这么多天，就是想让它与你熟悉，如今你试试召唤它一下。”云墨伸手，那火云绫便缠绕在他手臂上，红色与灰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可惜这些，苏挽是看不见的。
她尝试着伸手，火云绫就像是有意识的一般，迅速的脱离了云墨的手臂，闪电般的缠上了苏挽的身上。
这样的变故让苏挽有些措手不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根本就没有发现对面人的眼中那一抹疑惑和杀意。
她抬起头，云墨又恢复如常，看着苏挽，手中出现了一本书卷：“这是对应火云绫的秘籍，你好好看看，为师还有事。”
苏挽接过那书卷，随意的翻了翻，却是喜不自胜的点点头。
云墨看着她的样子，最终还是离开，苏挽痴迷的看着书中的内容。
红菱一抛，苏挽便在下面舞动
了起来，抛却以前所学，苏挽按照书中的招式。
单手一出，便化作柔弱无骨的白蛇，招式柔弱，带着一股小家子气，看起来不像是武功秘籍，到像是舞功秘籍。
而唯有苏挽才知，那一招一式中潜藏的杀气。
若是学成，杀了那狗皇帝为父亲报仇，定然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心中杀气四溢。
灰暗的幽冥狱里，除了黑色，便再无其他色彩。
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残肢，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
那是正在受刑的恶鬼，云墨踏上这片土地之后，往来的魂灵皆有所顾忌的往一边躲闪。
也有不怕死的，那些没有意识的残骸抓住了云墨的一片衣角之后便化成了灰烬。
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宅子前，他看着头顶上那鲜红如血的灯笼，如同魔鬼的眼睛。
门被突然打开，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大口。
一道诡异的闪电划过，照亮了里面的情景。
若是常人看见里面摆着的棺材，定要吓得五识具丧。
他安然的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关上，露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转身朝着门上开着的洞口走过去。
满天的红色和刚来到幽冥时的有些不同，空气中是沁人心脾甚至沁到有些腻味花香。
踏上这片土地之后，便有接引人过来，手里提着个红色灯笼，看着云墨，俯身恭敬道：“殿主在后院等您。”
云墨点点头，也不再看着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傀儡。
幽冥府里的摆设和人间的差不多，不过却是普通之中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他看着不远处的骨桥，眉头一跳，傀儡恍若未闻，继续为他引路。
到了森罗殿，傀儡便离开了，只留他一人站在殿门前，阴森的鬼火陡然亮起，照亮了那些面目憎恶的鬼怪。
“森罗殿殿主到——”一声清喝，森罗殿顿时亮堂起来。
云墨看着上首位置上突然出现的人，有些不耐。
倒是那森罗殿主不以为意，有些戏谑问道：“云墨上仙怎会大驾光临我这里？仙界之人不是挺讨厌我这幽冥狱，厌恶这里肮脏么。”
“来此，只是借轮回镜一用。”
森罗殿主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两字：“不借。”
云墨倒也不气，坦然自若的坐在一把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那森罗殿主。
“轮回镜乃我幽冥狱里的宝物，岂能说借人就借人。”
云墨淡淡道：“有何要求？”
“条件我还没想好，待我想好再说。”
云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听说司命上仙手中有一宝贝，名为前生石，随跑比轮回镜还差那么一些，不过对于我来说，应该够了。殿主打扰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根本不给森罗殿主犹豫的机会，他看着云墨离开的地方，这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稀罕？
他想不通，不过若能与他结识，倒也不算是个坏事。
想到这里，他亲自出去，将还未走远的云墨拦住。
云墨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森罗殿主，也不惊讶，淡然的看着他：“殿主这是答应了？”
“轮回镜可以借给你，算是卖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关系到这里，还望上仙多多担待点。”他说话及其客气，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云墨的表情。
但是整句话说完，都没见他有何反应，不由得有些挫败。
云墨见他松口，自然也以礼相待，语气也放宽了些：“这是自然。”
森罗殿主手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个椭圆的镜子，和普通女子的梳妆镜并无多大差别。
他看着云墨的脸色，急忙解释着：“别看它样式普通，却是自有一段来历，镜子是普通的镜子，却是因为当年一段孽缘，才炼成的这轮回镜。”
“我知道。”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他接下来的话噎在喉咙里，他知道，他知道还这种脸色。
云墨也不跟他磨叽，接过了镜子，被岁月打磨留下的痕迹还斑驳着，留在镜面。
云墨看着乌黑的镜面，在心里默念“苏挽”，一幅幅关于苏挽的前世皆出现在他眼前，如何生，如何死，都被他看在眼里。
看完了苏挽的前世，云墨漠然的将镜子还给了森罗殿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森罗殿主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
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收好镜子，然后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苏挽不是她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云墨心中的石头也似乎落下了，回去看见苏挽笨拙的用左手挥舞着火云绫，便一阵头疼。
抽走了火云绫，这才将入神的苏挽拉回了现实，见云墨回来，她便跑了过去。
活动了一下午的苏挽，鼻间上还点缀着许些汗珠，额头上也有。
但是眸子却是亮晶晶的。
云墨看着她垂着不动的右臂问道：“这手还是不能动的么？”
苏挽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愣了愣，然后点头。
“既然如此，废掉的手何不砍去。”
苏挽闻言身子一僵，云墨见她如此又道：“反正都是个没用的肢体而已，留着也只会成为你的累赘。还不如砍了。”
苏挽摇头：“这手虽然废了，却也还能做些事情。”
云墨不再说过，转而将手中的火云绫带动起来。
在他手中的火云绫更加的驯服，也更加的杀气冷冽。
天空似乎也被染成了红色，苏挽痴痴的看着，若不是心中一道被撕扯的疼痛，将她拉回了现实，指不定会怎样。
“火云绫的要以是柔，以柔克刚，以钢克强，先要柔，让人没有戒备之心，然后再一举攻破。”他变舞动边说着。
苏挽看着他收势，然后走了过去，火云绫重新回到了苏挽的手中，云墨退到一边道：“你来试试我刚才的。”
苏挽颔首，然后便是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奈何根本不能如他这般，将火云绫给扔起来，云墨思忖半天，让后拎着她的后颈离开了齐云山。
来到浮玉山下的一座小城里，云墨将她扔到了一间妓院里。
苏挽面色无辜的看着云墨面无表情的脸，奈何云墨根本不动心，他冷声道：“何日学会了水袖何日便回来。”
“还有半个月就是仙剑大会。”她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云墨拂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