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灵王预备役》素雪尘

29、似是而非

　　朽木家大大小小的院落有不少，其中几个更是瀞灵庭内有名的赏樱景点。因而在樱花盛放的这个时节里，不少院落都已被那些有头有脸、不请自来的死神们“占据”。释怀个人不爱热闹，自然不愿往死神堆里扎，而是在某个被回廊环绕的小小庭院内自适自得地呆着。
　　初时，露琪亚还想劝释怀去别的大院里认识一下其它番队的死神，见她始终不肯，也不再勉强，而是自个留在小院里陪她。
　　是以，青天树下，释怀和露琪亚席地而坐，在听风赏花间品茶、闲谈、小憩、吃点心……活着的幸福莫过如此。

　　不知在院里呆了多久，一阵清风拂转间，有樱瓣轻旋而落，其后，待释怀看着落在杯盏上的粉色花瓣出神时，释然醒了。

　　「你怎么醒啦？」
　　「因为今天的天气不错，我想出来透透气。」
　　「……好吧，但你要注意言行。」
　　「是是。」释然的语气态度这会都吊儿郎当的，让释怀有点不放心。释然与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因而她语气认真不少道：「其实我还蛮喜欢露琪亚的，所以不会在这种日子里破坏她的心情啦，你就放心吧。」
　　「你要说到做到才好。」鉴于释然以往的表现，释怀只好暗觉无奈地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脑内释然那低沉的语调突然拔高了好几度，眼看她是毫无自觉的了，释怀只得默默叹气：哎，我不烦你，你就该给我添麻烦了。

　　然而，释怀虽忧心不已，但为免落下话柄，她还是说话算话地把身体的主导权让给了释然。

　　释然抬起头的瞬间，露琪亚突然猛地转过头看向她们。
　　“释怀，你……”
　　未等露琪亚迟疑地把话说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就从不远处传来，然后她们皆条件反射地看向声源处。待看清来人时，释怀和释然霎时整个人都愣住，而露琪亚则神色有些许惊慌地躬身行礼，然后，她们同时出声道——
　　“大哥。”
　　“凌锋！？”
　　——那傲然的身姿，冷冽的气质，刀削出来般的面容……和那个人何其相像！

　　释然似乎完全没把露琪亚那声低唤听到心里去，而释怀反应过来，得知那人就是许多死神口头相传的朽木当家时，便想起许多风言风语中她十分在意的一句：“……听说露琪亚是因为长得像朽木副队长过世的妻子才会被收养的，而她们都是出自流魂街的卑贱女人……”
　　——妻子？！这样冷傲到冷漠的男人，居然娶过流魂街出身的女子为妻子？！！
　　……难以置信。

　　震惊中，释怀再次正视起那位只对露琪亚“嗯”了一声，便无视她和释然径自离去的男人，然后静下心来理清思绪——
　　身材比凌锋高大，但一看就知道他远没有凌锋强大，气势也不够冷峻；比起整个人都像一把刀剑般充满杀戾之气、只是站在那里就威势逼人的凌锋，眼前远去的人显得太过温和，而且浑身都透着儒雅和禁欲的气息，和全身都散发出野兽般的狂野气息、却又有着不近人情的高贵和不容侵犯神容的他实质相差得远。
　　简而言之，如果朽木当家是死神当中的翘楚，那凌锋就是足以鄙睨朽木当家这个翘楚的存在。因为比起以家族为荣、背负着振兴家族责任的朽木当家，凌锋是那种把所有荣耀、规矩、责任等等的东西都踩在脚下，让别人以得到他的正视为荣、听辨他的言行来行动、维护他的一切为己任的存在。

　　看着那个挺直傲然、却尽显孤僻无趣的高大背影，释怀不禁心下暗自摇头——
　　朽木当家就像那被尽心伺候在一个在名为“四大贵族之首·朽木一族”这个牢笼中，却藐视笼外一切生物，并以此自傲自豪、自觉高高在上的可笑狮子；而凌锋则像那即使被卑鄙的猎人不断地强行套上名为“组织”的重重镣铐，却依旧野性难驯、本性不改，纵然背负着枷锁也要我行我素地抗争到底的可怜老虎。
　　朽木当家？朽木副队长？？实力超群？？？——呵，这位曾被无数女性死神暗地里红着脸议论、被无数男性死神畏惧着、向往着的朽木白哉……不过如此而已。
　　有点儿失望呢。

　　……想到这里，释怀觉得自己刚见到他时的反应实在过大，便禁不住开始自嘲，几乎忘乎所以。直到释然用夹带着一分不屑、两分惊讶、三分难以置信、四分失望，外加其它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怪腔调低声说了一句话——
　　释然说：“没想到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也娶得到老婆……”
　　释怀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生动，一旁露琪亚震惊的神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自己那一向沉静有礼的形象就此崩塌，释怀不禁默默颓丧起来。——不是她不想怪责释然，而是她根本就没资格责怪她，因为释然所说的正是她想说、却又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况且，释然有话就直说的性格，正是释怀所喜欢的。但她的无所顾忌所招致的麻烦，也最让释怀头疼就是了。——看吧，朽木当家都已止步回过头来瞪她们了。
　　登时，释怀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然而，她的忐忑心情半点都没影响到释然，想必与朽木当家正面相对的她，此刻正满脸兴味地微笑着，眼里尽是玩味般无礼的打量。旋即释怀就听到她用笑意愈浓的声音说：“您好啊，朽木副队长~”
　　——用的虽是敬语，但言语间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你是谁？”怔了半晌，朽木白哉才神色微动地轻皱着眉头问。
　　“护庭第十三番队里的……释…”释然纠结一瞬，深呼吸了一下才坦然继续道：“释然，雏森释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释然才把“雏森”二字说出口。
　　释怀顿时讶然：「你不是不想要那姓氏么？」
　　释然若有所思过后便是理所当然：「我突然想到加上这两个字后，我们的名字会更像一对儿。」
　　释怀：「……」

　　此时朽木当家已拂袖而去，想必心情和思绪都十分复杂……
　　释怀当即松了一口气，她多怕他来一句“你刚才说的人是谁”啊。想必是他已心知肚明，却懒得跟她们这种无名小辈计较。
　　然而，释怀就是因为放心得太早，才会被日后的一纸副队长任命书吓得够呛。当然，这是后话。

　　无所顾忌，直言不讳——这就是释然了：她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看时机、不分对象地总给释怀惹来无数麻烦。她今日不过是偶尔出来一次，就让朽木当家把她给“惦记”上了，更让露琪亚成为第一个知道她们秘密的人。
　　还有，她明明最会惹麻烦，却又最不会解决麻烦，她们的事最后都要释怀来解释。等释怀解释完，她又说要出来到瀞灵庭四处走走。
　　看在朽木当家当时没有为难她们的份上，释怀还是让她高高兴兴地在瀞灵庭里蹦跶了一天。当然，前提要求是她不许去见她们都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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