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生怼》十月一年

3、第 3 章

　　这一日，我照例来茶楼听书，今日的说书的先生是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声音不若从前那些大伯的那般富有戏剧性，但是很有磁性。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认真听他说什么故事。
　　正当我百无聊赖之时，他朝我的风向作了一揖：“姑娘，在下观姑娘神游天外，对在下的故事毫无兴趣，可是在下说得不好么？”我顿觉尴尬，默不作声，明明听与不听是自由的，可他这话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在学堂里走神的孩子。我不语，他继而道：“姑娘似乎有心事，在下会测字，姑娘写个字，在下给你解解如何？”
　　测字我不是没听过，但这些时日我都没有出门游玩过，无缘接触，当下一听，便来了兴趣，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离字。后来想想，那时自己真是天真得紧。
　　他看了我写下的离字，道：“姑娘是孤身一人来茶楼听书，心思却不在书上，此番写下这个字，想必从前有人陪姑娘一起吧。然而这个人已经离开了你。离又有背弃的意思，这样说来你们曾经应当有约定或者诺言没有实现这个人就走了。但是离又有转移的意思，那就是姑娘的心事就快要有转机了。”
　　说得中不中，说中些什么我倒不以为然，但是我很好奇他说的转机，莫非，离慕要回来了？这个想法一跳出来，我整个人轻快不少。冲他道了声谢，急急地回去了，他在我身后大喊：“姑娘，我话还没说完呢……”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慕。
　　我坐在书案旁边想，离慕之前为什么要走，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回来了还要走，我就跟他一起，然后我竟然就睡着了。
　　夜幕降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揉着眼睛去开门，门外背对我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很像离慕的男人。我呆呆的看着，我想哭，想叫他，但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忽而回头浅浅一笑：“姑娘，在下入夜来访，你也不知道先问一下是谁，贸然开门若是坏人怎么是好？”哦，原来是那个说书先生。
　　我的喉咙恢复了正常：“先生有事？”
　　他说：“姑娘，在下名唤七寿，敢问姑娘芳名？”
　　我不答话。他笑笑：“姑娘不想说也罢，我来，只为给姑娘送些夜宵。姑娘回家后再未出门，舍内也无熣烟升起，想来姑娘忘了用晚膳，都是我亲自做的，若是不合口味，姑娘莫要嫌弃，但请告知于我，以便日后改进。”
　　看看他手中的食盒，离慕走后，再无人这般待我。我接过食盒，并未请他进屋，也没有说一个字，就关了门。饶是如此，第二日他又送来了晚膳，还问我怎地今日不去听书。我依旧一句话都没说，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去听书了。
　　他说他以后给我准备饭菜，他说明天他带个棋盘来教我下棋，他说如果我愿意就带我走。他说完带我走的时候，我说：“我叫恒生。”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他了，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同他离开，我就是想走，然后正好有一个人可以带我走。没有认识离慕的时候，我从来没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可认识离慕以后，没有离慕的日子我一个人等得很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等，也许他是人世间唯一照顾我，关心我的人吧。我主意念，这种所谓关心的意念很容易让我陷进去。七寿给我送食盒的时候，才发现这意念带给我的好像是一种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