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骨伶仃》饮隐

60、第六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预警
渊清在这章真正开始渣了
渊清在这章真正开始渣了
渊清在这章真正开始渣了
要虐攻了要虐攻了要虐攻了
不适者请酌情跳过酌情跳过酌情跳过
有大量矫情对白矫情对白矫情对白
苦情攻其实是我萌点，虐点就是爽点，虐攻不会触及大众雷，但为了我的萌，为了剧情，不会省略，只会更狠，所以不适者请千万酌情阅读
赶时间写的有点糙了，见谅
不过这章还是真切地把我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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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如何也不肯说？”

　　卦师只低下头，沉默着。容宛闭上眼，听见轻风拂过枝叶，一阵复一阵，激烈复平和，如一个循环，无止无休。黑暗中细碎声响更加分明，这些日子勉力压制的心绪亦是无止无休，起落轮转，总是要抑止，可是为什么要抑止。

　　“罢了。”容宛站起身，背对着，便要离开。

　　“去做什么？”卦师终于开口，却是为拦阻。

　　“既然不能回到最初，倒不如走第二条路，我最恨拖沓，却也拖沓着消磨时光，又是眷恋又是难过，兴许我该沉下来，只有站在戏台子上，我才能真的平静。”容宛看着卦师，看那人握在腕上的手，回一个盈盈笑面，无可挑剔，“我只是去戏班，又不是不回来。”

　　在救下卦师的时候，容宛已然将利害盘算清楚。李公子固然厉害，却不是最厉害的一个，只要面上应了，出得李府，之后的日子如从前一样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明白李公子为何大费周章来布这样一个局，逼迫一个小小戏子有千千万万种办法，唯独这一种最惹人嫌，最难拿捏，不过那些富贵子大多一个模样，目的大约并不重要，兴许他只是喜欢云端坐看的游戏乐趣。目的也好，乐趣也罢，只要有富贵公子重新簇拥，誓言与字据又算什么东西，立誓背誓从来是人最擅长的把戏，没什么做不得……

　　不觉便陷在繁华梦境里，一斛珠，两斛珠，明珠耀耀，只作陪衬，黄金罍，白玉杯，金玉凝光，只容美酒。炉烟细细，罗衣轻轻，醉后怀抱琵琶胡乱拨弄，曲中竟得几分酣畅意味，假的爱惜，真的沦陷，且饮且歌且叹息，真真假假，只捡他们喜欢的来。

　　去路长久，不如挥霍眼前。

　　腕上剧痛，原是卦师施力：“你答应过，不再唱。”

　　解释了，却仍被桎梏，卦师将他拉至怀中，头颅按在胸膛处，心脏的跳动隔着腔子穿过来，那样鲜活。上方是低低语声，几乎有些危险意味：“你只安安心心留在家中便好，外头的事情，我来打点。”

　　一时喘不过气，容宛抵着卦师胸膛推拒，却被一一消解，那人环住他的腰，手臂几乎要嵌进身躯，恶狠狠：“你想说什么，为了我，或是与那些人不过交易……我听太多，也厌了，这样的话一句也不要说，我只问你一句，肯不肯留在这里。”

　　“不过是去唱……”

　　“一个李公子不够，还要招惹更多么。”

　　极轻的一句话，压抑了怒气。一切动作皆静止了，容宛卸了力，一双眼再无往昔生动，只木讷地望向上方。卦师生气的模样真是少见，眉眼间因怒意生动起来，眸光暗沉沉，深埋的怀疑燃上火星儿，只待燎原。像是头一次认识他，容宛将他的眉眼鼻唇一一看过，顿悟似的：“我明白了。”

　　掰开揉碎，不过原来二字。

　　“原来你总是不信我的，从前如此，现下亦如此。”容宛轻触他的眉眼，轻缓又低落，“大约你不知道，我最恨旁人将我当做物件儿，他们都当我是贱骨头，下三滥。其实看不起也无妨，有利可图便是。可是只有你，只有你为我造出那一串银铃，只有你告诉我，我很好，难过了不需要忍住眼泪，跌跤了也不是丢人的事情，因为我们会相互搀扶着……”

　　“我信了。”自嘲似的，笑涡浅绽，“可惜说到底，珍贵宝物，不也是物件儿的一种么，你将我当做物件儿。”

　　卦师放开他，身躯却逼近了，像是换了个人，面目阴沉沉，教人生出寒意：“那么你喜欢我，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待你的好，只要像我这样做，谁都可以，李公子，王公子，郑公子，他们都可以，是也不是？”

　　“不一样的，我告诉过你，不一样。”

　　卦师冷笑着，面上是陌生的恶意：“自然不一样，他们那些富贵公子，能够给你的，比我更多，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也只有他们才能够满足。”

　　“见不得人。”温热雾气凝聚着模糊着，到底强忍了未化作实质，容宛向后退，退到阶下几乎踉跄，“笑话一样。”

　　于是便别过头笑出声来，无所顾忌，直至喘息混乱，不得已止歇。容宛仰起头，眉头挑起轻蔑的弧度，语调亦似剑刃，刀刀入骨不隐锋芒：“你猜对了，我只是喜欢你照顾我，富贵公子比你好上太多……可是你，你这个算卦的呆子，你以为，你便真的明白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