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黑 铭刻》赤司手中的剪刀刀刀

5、答应？被答应？

　　舞蹈的练习在一度中断后重新开始了。

　　这次请来的是一个新的舞蹈老师，倒不是原来的那个老师不好，只是那个老师一向教的都是有一定基础的大家小姐，在有基础的条件下让她们对新的舞步进行学习、练习、甚至自己发展。而新的老师更注重于基本的教学，而且颇有天资，人又很和善，在授予基础的同时从头培养起节奏感。黑子学得很快。

　　但也不全是老师的功劳。

　　黑子学得很认真很认真。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日赤司向他伸出手邀舞的那一刻总是闪回在他的脑海，那一刻，内心的遗憾与懊悔，莫名的不甘心。但他明白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的，那不是正常的。

　　可能我是因为没做好父亲安排的事，才这么遗憾的吧，他安慰自己说。

　　“大骗子！”内心却有另一个声音，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他只能晃晃头，继续拼命地学习舞蹈，来试着遗忘这件事。

　　“代言广告？”

　　“对啊，有一个珠宝的代言广告？你要不要试着拍一下？”父亲在一次早餐后，这么对他说。

　　说到底，上次那个慈善宴会，并不是什么什么私人宴会。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名门都去了，往往一家派了几个代表。去得更多的往往是一批新的年轻精英，或是文坛新秀，或是商场新星，刚刚走出点功绩，想借着这次机会多去结交结交一些名流。对于有些人，那宴会的出席是一种代表，是地位象征，是不变的永恒；而对有些人来说，是梦想将将的起步，是对未来的畅想。

　　上次有一位广告负责人，最近刚刚接了一笔新单子，是珠宝大牌PureHeart委托他做一个新情侣系列饰品的广告，需要请两位男女代言人以及做一些杂志照片的拍摄。有关男性代言人，他们请了以阳光气质为名的黄濑凉太，然而有关女性模特，客户要求回应他们一贯的主打——纯净之心。然而就是找一个拥有纯净气质的模特这件事，让这位挑剔的负责人操碎了心，手下人找来的模特都是顶尖的美人，可有的过于妖艳孤傲少了温和，有的又一味的温和少了点灵气。拍摄照片这件事一拖再拖，负责人愈是想做得完美，就愈是看不上手下人的每一次递交人选。

　　结果在那次宴会上，他一眼相中了黑子：宴会刚开始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白皙的脸庞，关节纤弱又细致，五官精致，时而安安静静地盯着树叶，时而浅笑温和地应答着众人。虽不能说话，但一举一动，优雅而又带一点少女的怯懦，美好地像一幅画。

　　尤其是那双眼睛。他已经很少看到那种眼睛了，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与世隔绝的小孩子一样。带有孩子般的稚气，澄澈又不见底，但却有一丝丝疏离，好像离谁都那么近，也只能那么近，不能随意冒犯的灵动。若有若无的微光流淌其中，令人惊艳不已。

　　他是很会看人的，这个女孩，如果能来做这个珠宝的代言人，真真当得起纯粹之意。但是，像这样的名门闺秀，会来给他们做代言么？即使忐忑，他还是私下找到了黑子的父亲，恳切地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黑子的父亲很赞同这件事，还是那句老话，上次并不是真正的私家宴会，有关哲奈身体的偏传依旧存在，对于赤司和木原家的交好流传仍盛。况且这家珠宝公司名气也不错，纯粹之心？他觉得这个寓意也很好，便拿来同黑子商量。

　　黑子没有什么异议，点了点头。自上次以来，他不知为何便对父亲有一股不满之情，平日里话也写得少了很多，更是拒绝直接交谈。父亲看在眼里，却只当不知，反正该学的舞蹈他依然在学，该做的事也依然在做，他没有什么好抱怨黑子的。

　　既然同意了，便要一切考虑周全。黑子的父亲便向那边提了三个条件：

　　1.衣服和饰品以及需要的发型设计要提前送过来让这边过目，到时候会派专人给穿戴好了再直接连人送过去，那边只要补补妆调整调整就好——这是为了不在那边因换装而暴露做准备的；

　　2.摄影棚要允许黑子家派两到三个人过去，方便照顾和处理应急事件——这是为了更好地控制现场不至发生意外；

　　3.饮食会派人送达，不必费心——毕竟外面的食物黑子的父亲多少有点不放心。

　　负责人看了看，觉得无非就是一个宠爱女儿的有钱父亲提出的保护过度的要求，这三条倒省了他们好多事，便满口答应。

　　没过多久珠宝商那边就有人来量手指的尺寸，临走前仔细端详了一下黑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黑子小姐怎么没有耳洞？”身为一名大小姐，居然没有耳洞？

　　黑子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一旁的老管家波澜不惊，“哲奈小姐身体一直不太好。”

　　“可是。。。”可是这款系列包括项链﹑耳环﹑戒指三项，没有耳洞怎么代言？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会尽快处理，保证在戒指赶制好之前可以完成。”管家明白他的意思，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又疑惑地看了看黑子，点点头，走了出去。

　　于是这天晚上的黑子就打了人生中第一对耳洞，整个人都不太开心。

　　量尺寸的人前脚刚走，打耳洞的人后脚就进来了，还有药剂师﹑麻醉师等一干人。他不是笨蛋，父亲可能早就想到这点了，只是没有告诉他，只是默默把人都请来了，如果真告诉他要永远背负这么一对耳洞，他也许就不会答应了。

　　抹上的药很好用，请来的小队都是这方面的专家，事情做得很顺利。但耳洞一旦打上就不会轻易再不见，将是永生的刻印。更重要的是，黑子突然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也许不是他一开始就选错了路，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路来供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