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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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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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两人的羁绊一旦产生，就绝不是这两个人能扯断的。
命运的齿轮从不会偏离轨道，意图单方面逃离牵绊的人，就算是穷途末路，甚至生离死别，都永远无法成就一个无比绚烂的终结。
如果失去，只是失去那些原本就不配得到的；如果得到，也只是得到那些原本就不想要的。
就像存在折原临也的死亡事实的世界线，平和岛静雄的生活开始渐渐失衡，他渐渐变成了一个外表强大却害怕被别人触碰内心的贝壳。
就像存在折原临也未死亡事实的世界线，平和岛静雄面对着自己日日夜夜想杀死的犬猿之仲，还是在他濒死时寸步不离。
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带来的一阵阵枪声未曾停止，被困在冷库的平和岛静雄一找到蜷缩一团的折原临也，就不假思索地把他的手臂勾在自己的颈后，双手从腿部抱起他，迅速向冷库内部跑去。
他用身躯把他遮得牢牢的
那群人影还在逼近，但是平和岛静雄已经跑到了冷库的尽头。令人绝望的是，这个冷库只有那扇刚进来的门，别的地方都是全封闭的。
平和岛静雄暗骂一声躲在了一个高大的储物箱后。他费力地屏住因缺氧而产生的粗重的喘气声，身子顺着储物箱慢慢下滑，直至跌坐在地。鼻尖碰到了怀里人冰冷的脸庞，平和岛静雄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后，紧抿着的嘴唇又是一片鲜红。
然后流着血的嘴唇微张着凑近了折原临也的耳朵：
“幽表演话剧那天被误认成我遭枪击了，而且感染了病毒。这足够让我自责一生的事情，为什么，你又治好了他……
“第二天，为什么，你要为我挡子弹，那枚装着病毒的子弹……
“我真的……永远都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
“不过你终于成功地祸害了我……你惹的这群人真厉害，这么多枪，连我都会死呢……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死法，在这样冷的空气里呼吸着浓浓硝烟，和最讨厌的你死在一起，这种死法真的没想过呢。”
他说完这些话，慢慢地低下头，鼻尖轻轻滑过怀中人的脸颊，怀中人的几根细碎黑发轻轻顺过他额前的金色刘海，他把整个脸都埋在怀中人的肩膀上。
我的记忆保存着那个世界的平和岛静雄的悲痛，可是这种悲痛，却没在我眼前的这个平和岛静雄身上感受到分毫。
那震耳欲聋的枪声此时却戛然而止了。
在这样的温度里，硝烟消失得非常快，那群闯进来的人，一个个都全副武装，他们正在靠近。
枪声消失的冷库突然静得可怕，为首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手阻止了其余人的前进，他发出古怪的类似于机器人的声音：“你们站这里好了，千万别伤了我的抗体。”
然后他面朝这边走了几步：“平和岛静雄，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个经常跟着你的女孩子，她还活着，不过如果你不把折原临也交过来，她就死了。”
不远处传来了瓦罗娜的喊叫：“前辈，成为你的累赘，绝对不行！”
平和岛静雄抬起了头，他睁开的眼睛里，闪耀着光泽。
“我再数三下，如果你还不把折原临也给我们，我就一枪崩了这个女的！三——二——”
猛地一声巨响，平和岛静雄扛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箱子跳了出来。
“我原本要把折原临也塞进这箱子闷死在这里的，既然你们要他，我就给你们好了，不过，你们必须先把瓦罗娜放了。”
“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吗？这里是冷库，这样的箱子有几十个。”
“折原临也要死了哦，我来听听，你看，冻的都一点反应都没了哦？”平和岛静雄晃了晃箱子。
那个白大褂突然急躁起来，他拿着枪的手开始抖动：“好，我就放过这个女的，如果那里面不是折原临也，你们都逃不出我们的枪！”
瓦罗娜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她的叫声变得嘶哑：“变成前辈的累赘，不可以……不可以……”
那群人一放开瓦罗娜，平和岛静雄就立刻把箱子扔了过去，然后迅速绕到一个箱子后面，抱起已经冻僵的折原临也，往冷库一角跑去。
看到被扔过来的箱子上写着“冷冻肉类”，白大褂疯狂地叫喊着：“开枪！”
可是并没有枪声响起，我回头一看，那群人全都被奇怪的黑雾缠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紧接着，熟悉的嘶鸣声响彻了整间冷库，赛尔提骑着她的摩托带着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冲出了这个地方。而我也死死抓住了那辆摩托飞了出去，我用余光扫视周围，并没有看见瓦罗娜。
赛尔提疾驰到工厂另一面，然后猛地撞破了门进了另一个房间，这里应该是保温食物的地方，墙上的温度表直指零上25度。
“赛尔提？你来的怎么这么及时？”平和岛静雄惊讶地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
【静雄，快把临也平放在地上，长期的低温使他心脏产生了骤停，现在必须给他做心肺复苏！】
“可是要怎么做……”
【你给他做人工呼吸，我压他的胸前，我们配合好，快点，不然他真的醒不过来了！】
平和岛静雄毫不犹豫地把嘴唇覆了上去。
在此保温室里，配合着赛尔提的心脏按压，平和岛静雄脸上泛起的细汗越聚越多，最终汇聚成一股股汗珠，滴落在折原临也的脸上。
做了近半小时的心肺复苏，折原临也终于咳了出来。他缓缓睁开了湿润的眼睛，脸上少许咸苦的液体渗入他苍白的嘴唇里。
他看到眼前的这个汗涔涔的大型金毛犬，双眼立刻红了一圈。他嘴唇微张着，像是要说什么话，然而什么也没说出来，随后紧紧闭上了眼睛，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硬挤了回去。
这一切都被平和岛静雄完完整整地看到了，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示意赛尔提把刚苏醒的折原临也放在他背上。
在接触到平和岛静雄背部的那一刻，折原临也浑身颤动了一下。然后从沙哑的嗓子里使劲挤出一句话：“不是小静吧？”
“废话，当然是我。只是突然，不想杀你了。”
赛尔提挥了下手臂，她的坐骑立刻变成了一辆轿车。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真怕那群人再过来。临也现在很虚弱，静雄你……】
“我不会乘人之危的。还有，赛尔提，你能变条厚点的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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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了整个池袋的暮色中陆续亮起夜晚的霓虹灯，车窗外鳞次栉比的商铺如同走马灯般向后退去，斑驳陆离的色彩充盈了一双双望向天空的眼眸。
我从来都没有感到池袋的街道像现在这样熟悉，这样安心。
折原临也紧闭双眼不去看右方的男人，刚从死神手里回来的他即使虚弱到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也不会展现出来。车后座的长度是不够他躺倒的，于是他就缩在车门与靠垫的直角里，身上还盖着一条黑色的毯子。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赛尔提突然从驾驶座转过身来：【静雄，我们现在要去临也的家，新罗已经过去了，等下你先在池袋这里下车吧。】
“别去了，被我砸了。”
折原临也突然弯了弯嘴角，也许他正在脑补前天在监控里看到的男人因找不到他气急败坏地拿家具泄愤的场景。
平和岛静雄望了他一眼，波澜不惊地说：“去我家好了，就在这附近。”
我清楚地看到情报贩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尽管折原临也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浑身无力的他还是被拖进了平和岛静雄家，被丢到了床上，而密医早就等在门口了。
过了一段时间，密医从卧室走了出来，他一脸无奈地看着客厅里的平和岛静雄。
“静雄，算我求你，你最近还是别找临也打架了。他的病又严重了。”
“幽那种病吗？”
“不是啊，你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吗？折原君染了两种病啊。一种是由病毒引起的，也就是和平和岛幽那种，这种病毒能加速人的治愈能力，但是会引起心脏病。但是神奇的是，折原君居然对这病毒产生了抗体。”
“也就是说，他给幽的抗体是从他自己的身上提取的？”平和岛静雄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是的，为了这个抗体，他还主动再次注入了那个病毒。”
平和岛静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随即布满了疑惑，他稍稍停顿了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另一种病，是不是能冻死他？”
“可以这么说吧，他被注射或者是吸入了什么药剂，使他的体温调节中枢产生严重紊乱，具体变现为御寒能力大大降低，而且正在恶化。在这寒冬腊月，给他注入这种药剂的人摆明了是要他死，最近气温还会下降。但是没有原药剂，我真的配不出解药，只能配一个使他暖和一会儿的药——我都怕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岸谷新罗的这番话让我大吃一惊，因运气好产生抗体而得到快速治愈能力的折原临也，居然能被平常的冬季的温度冻死。怪不得他和羽岛幽平的症状不一样，在他消失的那星期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现在怎么样？”平和岛静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身体还没有回暖，也就是没脱离危险，我已经把药给他了——可他连伸手来接的力气都没有。”
平和岛静雄走到了房间门口：“我知道了，我答应你，这段时间不会揍他。你可以回去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送走密医和无头骑士后，平和岛静雄走到自己卧室的床前，默默地看着淡蓝色的月光穿透窗户勾勒出被子里的人影。
月色淡化了他脸的苍白，他紧咬着嘴唇费力地把脸别向一边，显然是拒绝对上平和岛静雄的目光，但是身子却是平躺着的，难道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吗……
平和岛静雄没有转移目光，任凭自己的眼眸在此番月光所营造的，梦幻般的现实中涣散。
半晌，金发男人开口：“我家里就一张床一条被子，我也要睡觉的。”
折原临也闭上了眼睛：“小静，你杀了我吧。被你看到这样子的我，早就死了呢~”
平和岛静雄没有回应，他面无表情，然后爬上了空出一大片的床，伸出手想帮折原临也把身体朝他脸的方向向外翻。
宽大的手掌附上到折原临也手臂的那一刻，他停了下，略一皱眉，然后手指下滑，握住了折原临也的手，没有向外翻，而是把他向内翻，强迫他面朝着自己，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面对我。这里没暖气，知道你冷。”
折原临也睁开了眼睛：“你知道折原临也最不需要的是什么吗，就是所有的同情哦~”话一说完，他就咬住了平和岛静雄的鼻子。
平和岛静雄没有发怒的意愿，他的目光丝毫不差地捕捉着前方放大的深红眼眸。
折原临也松了口，在鼻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他的牙齿刚离开，平和岛静雄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唔……你……”折原临也使劲把头往后仰，可是却被眼前的人按住了。
“别动，看你的嘴唇苍白得恶心，帮你弄红点。”他只是咬着他的嘴唇，两个人定格的时间不过几秒，却显得无比漫长。
平和岛静雄松了口，然后把面前的人抱在了怀里。感受到微烫的体温，折原临也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竟然冒出了细汗，看得出他正强忍着因血液快速循环产生的疼痛。
“你还要装多久，回暖的痛苦。我早就见过。”平和岛静雄喃喃说道。
“真是意料之外……小静这怪物也会知道这个啊。”
“以前救过一只冻僵的猫。”
“……那只猫呢？”
“一天晚上，它跳上床，想让我抱着它睡，结果第二天，脊柱就断了。”
“……我居然不知道小静有过这事情，真该借此好好地嘲弄你的。”
“连幽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呐，现在也要让我遭遇和那只可怜的猫一样的事情吗？”
“嗯，现在倒是很想把你脊柱弄断的……”
折原临也闭上眼睛，笑容浮上他的脸，渐渐恢复知觉的他伸出手臂回抱了面前的人：“来吧来吧。”
过了几分钟，发现眼前的人毫无动静，折原临也睁开了眼睛，原来平和岛静雄已经睡着了。
他失望地收起了笑容，但是抱着男人的手臂，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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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把天边绘制成一副绚烂的朝霞，折原临也精力充沛地小跑在还未醒来的街道上。他拿着手机，脸上的表情随着指间在屏幕上的滑动产生着轻微的变化。
我想起他昨晚和平和岛静雄真的相拥了很久，金发男人的呼吸声盖过了他的呼吸声，我无法判断折原临也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当遥远的地平线被拉出了一条光亮的白线，折原临也就起床含了一片岸谷新罗给的药，以最轻的步伐离开了平和岛静雄的家。
“折原先生——”我叫住了他，他脸上的笑容呈现出丝毫未散的自信，“你能不能向我解释下，你到底玩着怎样的游戏啊……”
他以更灿烂的笑容答应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地敲点了一阵后，就把屏幕展示给我。
只见上面打了一行字：TDO=Transparent Disrupt Organization
“翻译过来就是透明的分裂组织，这个组织潜伏在池袋各个帮派中，目的是从内部分裂这些帮派，这个组织最厉害的手段就是嫁祸，他打着各个帮派的名字做着很不得了的事情呢，而且帮派的头目们居然对找出这些人也是束手无策。呐，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贩子，怎么能不去关注这个组织呢？”
“所以他们才想要杀你。是不是他们，让你变得这么怕冷？”
“记得那杯咖啡吗？他们早就在我的屋子里放满了那种毒药，是挥发性无色无味的气体，但是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不喝那杯咖啡吗？因为那个毒药居然让我的咖啡，发出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香味哦~”
我思考了一会儿，一件件原本奇怪的事情全都连起来了：“所以你才发现了屋内有毒气吗？也就是说，拿走咖啡杯的人是你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平和岛静雄把你扔向窗户的时候，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使那么厚的真空玻璃破了一个大洞——我想，是折原先生在被扔过去的那一瞬间，借着冲击力，自己用小刀戳裂了窗户，让气味散尽吧？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不让平和岛静雄吸入……”
“哈，小音音，你观察力真的真的好厉害，呐？”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脸上竟然出现了少许的慌张，“我们到啦。好久不见，我的秘密住所！”
折原临也不想平和岛静雄死，这是我绝对能肯定的事情。他冒着生命危险所进行的这场游戏，目的肯定不单单是获得TDO的情报那么简单。
而那群制造出能让人获得快速治愈能力的病毒的人，绝对不是TDO，因为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平和岛静雄，但是现在的目标已经转移到折原临也了。他们得知了折原临也能产生抗体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抓回去，而且是活着抓回去。
所以，无论昨天TDO想怎么杀死折原临也，那群人肯定会让折原临也活下来。
所以，折原临也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获得TDO的更多情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平和岛静雄救了折原临也。而这也是我没想通的，为什么那么巧，平和岛幽会打那么及时的一个电话。
我从沉思中回到现实，发现折原临也进家后居然没有关门。我正要去关门，一个出人意料的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折原临也朝门外的这个人走过来，他满脸都是笑意：“呐，小静，你的跟踪，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跟踪呢——你这么粘我，是要来求我陪你一起跨年吗？”
我看了看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日期是12月31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