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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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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耳的闹铃声猛地把他从睡梦里叫醒,潮田渚半眯着眼翻过身关掉闹钟,然后他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困意把脑袋涨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个劲的往里面挤着,接近爆炸。疲惫的揉着因为早起而有些沉重的眼睛,潮田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似乎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些说不出名字的小鸟在窗户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把潮田渚才刚涌出的睡意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四月的阳光环抱着整座房子,把白色的砖墙照的透亮,穿过还未打开的窗帘露出一点点的光线,像是金色的蝴蝶,明亮却不温暖。
洗漱之后,潮田渚习惯性的在面包机里放下两片面包,然后打开走廊边上的另一个房间,张了张嘴打算像往常一样叫里面赖床的人起床吃饭,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才猛地记起来这个房间的主人并不在里面。
这是赤羽业失踪的第三天。
潮田渚免不了有些担心,他的这个朋友这次的任务似乎是刺杀哪国的重要人物,不会是出事了吧?
以往的话,不管有事没事,在任务完成之后赤羽业都会给潮田渚打个电话,这次不仅放了他的鸽子,还消失了整整三天。
这样想着,潮田渚不知是第几次拨打了赤羽业的电话号码,在电话那头再一次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时,他紧紧的皱起眉头,关掉了电话。
赤羽业没有告诉他他到底是在哪个国家做任务,因此潮田渚是想去找也不知去哪找。
潮田渚穿上外套,拎起放在桌上的工作包,视线却一直在摆放于桌上的木质相框上没放开。
相片上,是八年前——他们还十四岁的时候,三年E组全部同学和杀老师一起的合照。
杀老师已经死去了八年,当初的同学们也都在自己喜欢擅长的领域创出了一些成绩,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并不是没有继续联系,大家偶尔都还是会出来聚聚,只是那么多年了,又相隔几地,感情也就那样变淡了。
八年里,真正陪伴在潮田渚身边的,一直都是赤羽业。
淡蓝色的视线移动到相片的左下角,那里是十四岁的自己和赤羽业。
照片上那火红头发的少年挂着他熟悉的,张狂的笑。那时的他们还自大而轻狂,青涩却又比其他同龄人成熟。
说实话,对于赤羽业,潮田渚一直很难用语言把对方在他心里的形象形容出来。
帅气,优秀,很有才能,这些词都可以毫无顾忌地用来赞美他。
但是,幼稚,自负,冷漠,甚至是中二,这些不是赞美的词也同样可以用来形容他。
不是不优秀,也不是太糟糕,赤羽业其实并不完美,跟他相识了那么多年的潮田渚说不定都要比赤羽业自己还要了解他,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
一般认识赤羽业的人都会觉得他很恶劣并且让人讨厌,偶尔和赤羽业产生分歧不合的时候他也会这么觉得。
但是他在这些年里所见到更多的,属于赤羽业的那一面,都是与这所谓的恶劣和让人讨厌完全相反的。
即使心里是那么清楚,但他仍然无法形容出来,自己熟悉的赤羽业到底是什么样的。
也许是因为太熟悉,又或者是因为太重要,才会觉得不论什么词语都不适合他。
-*-
赤羽业是被痛醒的,被自己身上的伤。
空气里是浸过水的泥土味,和浓郁的药味搅在一起,刺激着他的鼻子。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花花但是已经有些裂痕的天花板,感觉到身边有人,他强压下反射性要去掐住对方的手,他知道,那个人在给他包扎伤口。
他转过头,从窗口照进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不适应的闪过一片白,赤羽业眯起眼睛,等他适应了光线,在他旁边的那个人也发现他醒来了。
“哦!感谢老天,你醒来了!”
那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色家居服,身体稍微有些发福,金色的短卷发在头顶四处乱翘,却不显邋遢,从那张精致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碧绿色的眼睛充满了像是小女孩一样的活力。
做了这么久的杀手,赤羽业说不会看人那就是傻,他看这阿姨不像坏人,反而像是傻乎乎的老好人。
赤羽业犹豫了一下,还是挣扎着打算从床上坐起来。
结果没想到,这阿姨一看他想要起来,直接一个如来神掌把他打回去,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开始啦吧啦吧的说了起来。
“诶小朋友你还不能起来!谁知道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车祸抢劫暗杀雪崩山洪爆发火山喷发龙卷风地震世界末日才把身体搞成这样的,总之姑奶奶我这么辛苦的照顾你,你要是把我包扎好的伤弄得乱七八糟信不信我戳死你!”
赤羽业:............
那阿姨双手叉腰,一脸'你这个熊孩砸'的表情,跟训自家孩子一样训起了赤羽业来。
“啧啧啧!你看看我好不容易将你体内的王八之气给封印起来,你要是一个不小心给破了封印,那些被你的王八之气吸引过来的妖魔鬼怪肯定会把你啃的骨头不剩!”
赤羽业:............
“不过放心吧!我给你上药的时候特地用了我曾曾曾曾祖父留下来的五毛钱秘药!即使那些妖魔鬼怪破坏了我的结界闯进来也会被这神一般的秘药吓跑的!”
赤羽业:呵呵。
看着这个突然间就画风不对的阿姨赤羽业保持沉默,虽然很想吐槽那什么王八之气什么封印什么神一般的秘药,但是他只能保持着一张生无可恋的DOGE脸。
死命压下自己想要去掐死那位吧啦吧啦的阿姨的手,想去拿桌上的水喝一口冷静冷静,结果那阿姨看赤羽业颤抖着将手伸向桌子上摆放的水并且用如此热烈的眼神看着她,千万脑洞瞬间像草泥马一样在脑子里跑过,她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的大声喊着。
“少年啊我不渴不用给我拿水谢谢!还有不要以为一杯水就可以收买一个三十多岁阿姨的心!不要问我什么问题,我没爱过你不会开挖掘机没有滑板鞋没有金坷垃没吃药每天都觉得自己萌萌哒!还有我们不约!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我们不约!不约!”
赤羽业:......我选择死亡。